所謂的言出法随,落筆生津,自身之道去映射現實之中,簡單來說就是四個字-無中生有。
沈瀚文的實力隻能算是一般,在天象境中,刨除那些姜國的猬卒統領,雖算不上泛泛之輩,但也隻能算做一般。
修爲不過天象中期,加上又是官脈一枝,本身浩然正氣不純,很多術法的威力會有些影響甚至無法施展,實力自然弱上一些。
比之當初未破鏡的林素都不如,若不然堂堂的天地法相,也不至于被夏凡一擊斬碎雙臂,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但是這人作爲七境大儒之子,身上自然會有些護身手段,此時他身上飄出的那張宣紙就是其中一道。
【如山】二字散發着靈光,絲絲七境道韻開始散發而出,很快便在其身前幻化出一座青山之影将其包裹,随即快速凝爲實質。
雖然是沈稷随手所寫,但些這幅字時也是加入了自身的修爲以及聞道境的心境在裏面,自然有所神異。
大儒真迹剛一被催動,一股獨屬于上三境的氣息就散發而出,周圍退至遠處看熱鬧的人頓時感覺到一股如山的氣息壓了過來。
拳鋒如柱,狠狠的撞在那由道韻幻化爲的山峰之上。
“轟隆”一聲巨響,二人交鋒之處地面爆碎開來,緊接着一道身影倒飛而出,帶出些許的塵煙,正是沈瀚文。
雙腳在地面之上滑行十數丈,看看停下,不過身上卻并無傷勢,隻是身上的青山虛影不在凝實,但也沒有被攻破。
七境的手段,怎麽可能讓七境之下的人輕而易舉的撕開,哪怕是如今的夏凡也不可能。
“假的吧,這夏凡居然能與沈瀚文交手到如此地步,他不是才地榜第十位嗎?”
“不光如此,那沈瀚文還動用了七境大儒的外力,魔宗夏凡,隐藏的夠深啊!”
周圍的修士紛紛感歎,在場之人,修爲最低的也也有化海境,但兩人交手的氣機哪是化海境能比的。
就連在場的衆多天象修士也不禁面容沉重。
他們修爲更高,看到的東西也更多,他們發現,自始至終夏凡展現出來的戰力都在碾壓沈瀚文,哪怕是對方動用了七境大儒的外力,但也隻是堪堪擋住,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
“姓沈的,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啊。”大帳内,左狂生看着一臉陰沉的沈稷冷笑道。
他們這些人都是七境,外面那麽大的動靜他們不可能發現不了,隻不過是沒有出手出面幹涉罷了。
況且,就夏凡那個身份,他們雖然能在武力上強行勸架,但是誰想輕易的招惹柳祖呢?
最後一點就是,左狂生與沈稷兩人在這,其他人自然不會越權管這種爛事,畢竟出力不讨好何必呢。
反正就算是人腦袋打出狗腦袋,有他們兩個在,出了事也不關其餘人屁事,看戲就好。
不過其他衆人的表情之中卻都帶着一絲驚愕,沈瀚文實力如何,他們稍加感應便知,但夏凡在他們眼中就變得有些詭異了。
出手之間并無一絲一毫的天地靈氣,也無道韻加持,有的隻是一身蠻力,但這蠻力卻可開山碎石,甚至就連天地法相也可一擊斬碎。
剛才若不是沈稷的真迹浮現,此時沈瀚文恐怕早就死無全屍。
這其中頂道清真人心中驚訝最重,因爲當初他與燭宏算計夏凡身上氣運之時,那時候的他修爲不過蛻凡,甚至連金丹都未成的雛鳥。
這才過去了多久,居然已經能與天象境搏殺,甚至還穩居上風,果然身具氣運之人,都不能以常理看待。
“左狂生,你别欺人太甚!”沈稷有些氣急敗壞道。
在左狂生還沒多說什麽的時候,沈稷率先坐不住了,畢竟是自己示意兒子出手,但沒想到最後居然全程被人壓着打,甚至都動用了他的外力,要知道當初夏凡第一次來雲海書院的時候與現在可以說是雲泥之别。
“呦,出手偷襲的是你兒子,現在使用外力的還是你們,你是怎麽有臉說我欺人太甚呢?難道讀書人的臉皮都這麽厚嗎?”左狂生笑道。
外面打得熱火朝天,但裏面的二人卻絲毫不慌,因爲隻要他們願意,随時都能制止,從而保全兩人的性命。
“不愧是柳祖的夫婿,沒想到實力竟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姓沈的,我勸你還是讓你的兒子找個地方躲起來算了,這也就是在這,換個地方你這個兒子恐怕也活不了了,你說呢?”左狂生繼續道。
聞言,在場其餘衆人誰也沒有說話,沈稷更是陰沉個臉,不過見夏凡有如此實力,他的心中也莫名的生出一股危機感,這才多久他能已經到了如此程度,那再給他幾年呢,到時候難道要他與對方生死相搏?
而此時史三金看着眼前的兩人不由瞪大了眼睛。
“夏...夏小子他...他居然...”
剛才那七境大儒真迹剛一出來之際,他就要上前準備插手,但卻被林素給攔了下來。
“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小凡的實力還是很強的,詩妃說他要不了多久也許就能入上三境了。”
“沈稷的真迹雖然裹挾着道韻,但又不是刻意留下的手段,比起真正的七境來說,差得太遠了,難道你忘了,小凡成道之勢早就圓滿了?”林素一臉理所應當的說道。
沈稷這道韻真迹至少能擋住天象巅峰境的一擊,甚至還要更強,但也禁不住夏凡幾拳的,不妨事。
直到此時,史三金才大概知曉了夏凡的實力如何。
而遠處的莫驚春正長個大嘴,一臉的不可置信,剛才他看到了什麽,夏凡正不靠外力搏殺一位天象境,這才多久,太牲口了點吧。
見此,一旁的白玉玉手一擡,莫驚春的下巴‘咔’的一聲瞬間歸位。
“瞧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把下巴收回去,仔細看。”
與此同時,這邊的動靜甚至吸引了血河對面的異族,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大概明白了人域那邊好像遇到了麻煩,對此他們還是很開心的。
十數位的七境異族散出神識過來想要一探究竟,但都被道清等人擋了回去,上三境有上三境的規矩,想動手随意,但你敢明目張膽的散發神識過來,那簡直是放肆。
被一拳轟飛的沈瀚文,全身都在輕微的顫抖,雖然那道真迹替他擋住了夏凡的一拳,但其中的震力卻是擋不住。
看着周圍的已經虛化大半的青山虛影,他不由心驚,兩人隻是在地面之上短暫交手兩招,但他已經完全的落入了下風。
無論他出什麽樣的手段,迎接得總是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巨力,令人心悸。
正在這時,身前的煙塵猛的爆散開來,隻見夏凡身上開始蓄力,暗紅色的法袍越發凝實,身上的自動散發出強橫的氣機吹散了煙塵。
“龜殼不錯,但還不夠硬,你覺得你這龜殼能撐住我幾拳,要我說你也别費事了,今天我就免費送你去見那個雜碎如何?放心,沈稷那個老東西也蹦跶不了多久,早晚有一天,我會親自送他下去,到時候你們祖孫三代再團聚,多好,你說是吧!”夏凡手執鐵劍,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哒哒哒~~~”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沈瀚文的心跳之上,頓時一滴冷汗從他額頭落下。
“大膽,上三境不可輕辱,你魔宗難道不懂規矩?”
“哼,既然如此,于公,對上三境不敬當斬,于私,辱人父母,爲人子女者,今日若不斬你,我枉爲人子。”
沈瀚文大聲喝道,仿佛這樣能給自己一點勇氣一般。
聞言,夏凡面露不屑冷笑道:“咱倆都已經不死不休了,你還整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麽,虛僞,我就不同了,我就是想單純的弄死你而已。”
話落夏凡身影瞬間消失,眼中一抹血光大盛,身上的暗紅色法袍獵獵作響,手中的斬王劍一劍遞出,裹挾自身巨力,一劍斬在了那青山虛影上。
“铛~~”
一聲金屬碰撞之音席卷開來,随即青山虛影之上出現了道道裂紋,宛如玻璃一般。
哪怕是蘊含七境道韻,在沒有七境加持的情況下也經受不住他這樣的巨力,不過有一說一,确實比沈瀚文自己的天地法相要硬得多。
而處于青山虛影中的沈瀚文頓時臉色一白,強橫的力道透過他爹的術法真作用在他的身上,這股巨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此時的他已經知道,憑借自己的實力,他遠遠不是夏凡的對手,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麽修行的,但事實就是如此,既然這樣,那就隻能靠外力了。
至此,他咬破手指在玉筆上一抹,随即手中玉筆飛出,在空中以他精血爲墨,憑空做字。
玉筆之上散發出強橫的靈光,裹挾着濃郁的波動。
作爲七境大儒的直系血脈,身上怎麽可能沒有點護身之物,這玉筆之内就封存着沈稷的一擊之力。
是留給他在危難之際應敵隻用,但是需要他以精血激發,雖然比起沈稷來威力肯定要下降很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這一擊至少有七境之力。
“砰”的一聲輕響,玉筆爆碎,沈瀚文口中一口鮮血噴出,氣機萎靡到了極緻。
但最後一筆卻已完成,一個血淋淋的【死】字憑空而立,散發出強橫的波動,就連虛空也出現來了道道裂紋。
正在這時,頭頂‘咔咔’之聲傳來,先前的那大儒真迹此時終于頂不住,爆碎開來。
“夏凡,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還我兒命來!”
沈瀚文臉上帶着癫狂之色,神識死死的鎖定了夏凡的身影,誓要将其斬殺于此。
一瞬間,人域這邊近千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天威,那是上三境的手段。
于此同時,左狂生這邊自然也感受到了這股波動,他剛想出手阻攔,但卻徑直的愣在了原地,但馬上在場的七人全部消失在大帳之内。
而二人交戰之地,血字徹底爆發,宛如一道血箭一般直奔夏凡而來,所過之處,虛空塌陷。
這一擊要是挨上,哪怕夏凡動用自身所有底牌也得重傷,甚至斷了他的修行之路。
不是他自大,這确實是上三境的手段,威力也實打實的到了上三境,但他若請神加身,比之當日的平南王那半步七境隻強不弱,若是再動用那還恩一劍,就算擋不住這一擊,但也死不了。
當初的他空有一身道境,卻無修爲,請神加上還恩一劍都能有斬殺天象巅峰的實力,現在更是不在話下。
但他是來尋找機緣的,不是來把自己廢掉的,請神還好說,還恩一出,他沒個月餘根本緩不過來,再加上傷勢,這一戰後他就可以直接回人域了。
所以他果斷的選擇了普蘭b
那血色箭矢激射而來,眼看着就要洞穿夏凡眉心之際,沈瀚文甚至臉上都露出癫狂之色,但他卻瞧見了夏凡那微微上揚的嘴角。
下一秒,一道劍氣憑空炸顯,所過之處虛空塌陷,那血色的【死】字被其一分爲二,劍氣不絕,徑直奔着沈瀚文斬去。
瞬間,一股死亡的氣息就将其籠罩,沈瀚文臉上那癫狂之色瞬間化爲了恐懼。
但強大的氣機之下,他甚至連求救都做不到,好在下一秒,一道身影出現在他身前,長袖揮擺,浩然正氣爆發而出,隻聽‘砰’的一聲輕響,劍氣消散于無形,顯得雲淡風輕。
“何妨鼠輩,膽敢對我兒出手!”沈稷怒聲道。
說話的同時,周圍六道身影相繼顯化,正是左狂生等人,畢竟有七境無聲無息的來到這邊,他們卻不知道,這絕對是一間恐怖的事。
至此,夏凡身前的塵煙散去,隻見一條玉腿先行邁出,随即細腰肥臀的白玉就顯化而出,雙手叉腰,擋在夏凡身前,看着沈稷冷笑道:
“你也配在我家公子前叫嚣,放肆,再敢多言一句,斬!”
“公子動手便是,今日我倒是要瞧瞧,誰敢放肆!”
雖然隻有一瞬,但不得不說,此時的白玉,巨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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