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流氓！”
“爲老不尊，還要不要個臉，别以爲你是個老頭姑奶奶就不敢揍你！”
“哇~~公子，有人欺負我~~”
一時間，整個空地之上傳來了白玉罵罵咧咧的聲音，甚至偶爾還會爆出兩句粗口，宛如一幅潑婦的模樣，将崔老頭罵得狗血淋頭。
堂堂九境大劍仙，多少年了沒人敢這麽和他說過話，自從他入了九境之後，那都是隻有他罵别人的份，還沒人敢這麽罵過他。
但此時，這樣一位人間絕頂，整被一個細腰肥臀的絕美女子指着鼻子罵，而且還理直氣壯的那種。
而他這位人間絕頂則是一臉的尴尬，好在周圍沒有其餘九境，要不然他這張老臉往哪放？
突如其來的女子聲音頓時讓周圍百十餘爲猬卒齊刷刷看了過來，很快便都看直了眼睛。
好一個婆娘，簡直是仙女下凡一般，而且就這屁股，指定能生兒子，說不定還能生雙胞胎。
作爲原本的莊稼漢子，軍中粗人，對于女子最爲看重的恐怕也就是這個了，屁股大能生兒子。
哪怕是宗門裏身材苗條，容貌驚鴻，膚白貌美的仙子，在他們這群人眼中恐怕也沒有白玉這般漂亮。
況且在軍營之中，平時八百年看不到一個活着的女子，這回猛的多出來一個，自然要飽飽眼福。
隻有隊伍中的老和尚雙手合十，道了聲佛号，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此時夏凡不由的忍俊不禁，想笑，但又覺得不禮貌，牛壯此時則是一臉茫然的狀态，什麽東西，剛才不是一個葫蘆嗎，爲什麽出來了一位女子？
最慘的無外乎是崔老頭了，他能察覺道夏凡腰間的葫蘆已經成妖，但卻沒有分清性别。
再說了，玉石葫蘆這玩意成精了誰知道是男是女，自己順手就捅了捅，沒想到捅出個妖女。
“咳咳，好了，也沒碰到你，叫什麽呢！”夏凡咳嗽兩聲，連忙給崔老頭一個台階下，順便意示白玉閉嘴，差不多就行了。
“公子~~”
見他這樣說，白玉不依，用手握着臀部瞪着崔老頭，對此，夏凡一陣無語，咋地，還想讓我倆打一架不成。
“那什麽，你看能不能給兄弟們治療一下，就當幫幫忙！”
聞言，牛壯頓時回過神，連忙躬身抱拳：“求姑娘援手，在下感激不盡！”
聽到這話，白玉瞧了瞧周圍，幾乎人人帶傷不禁皺了皺眉回應道：
“輕傷的沒啥問題，但是傷得比較重之人，效果可能不太理想！”
她的手段來源于體内渾厚的藥力，隻要不傷及本源的情況下是可以做到生生不息的，一旦人數較多，那她就虧了。
聞言，牛壯臉上不禁一喜，連忙道：“無妨，求姑娘出手相救！”
對此，白玉也沒多說什麽，秀口一張，吐出一股泛着生機的青光四散開來，很快便将衆人包裹在其中。
泛着生機的氣息進入人體後，衆人身上的外傷開始快速愈合，輕傷的甚至當場就好了個七七八八。
就連重傷的人，臉色也好了不少。
很快，在場之人身上的傷多多少少都恢複了一些，随即衆人齊齊起身，對着白玉九十度鞠躬抱拳行禮。
“多謝前輩大恩！”
這番情況，倒是把白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剛才也沒出多大的力，甚至都沒有吐水，算不得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反過來人家這樣感謝她，她倒是覺得自己有些過于小氣了，随即看到遠處還躺着一個人，哪怕經過她的治療還沒有醒過來，對此，她素手一擡，一道流光打在老趙身上，特意關照了一番。
很快衆人就發現老趙的慢悠悠的睜開了雙眼，雖然氣息還比較萎靡，但至少已經醒過來了。
“多...多謝姑娘大恩，俺老牛代替老趙謝謝姑娘了！”
“多謝前輩！”
衆位甲卒瞧見主将之一的老趙清醒過來，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再怎麽說這也是一位化海境，他能早點醒來，自己的隊伍也就更安全一分。
聞言，白玉連忙擺手：“沒事沒事，好了，别來了，我累了！”
她就怕這群人沒完沒了的感謝，自己還得受累，還不如哪來的哪待着去，自己也能清淨一會。
“是！”
牛壯見此，連忙拱手随即三步并作兩步趕緊離開，這裏的氣氛已經很尴尬了，他可不想在這邊自讨沒趣，況且自己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很快，老趙的周圍就聚集了一群人，大多都是他僅剩下的那幾個部下。
這人隻要一醒，那麽傷勢恢複的速度就會變快，以他們現在的速度，趕到長眠山時，老趙就算沒有完全恢複，至少也能恢複大半戰力，那樣的話，他們就有了一戰之力，衆人的生存幾率也會大大提高。
見衆人的注意力都被轉移，白玉猛的回頭，繼續瞪着崔老頭，一副老娘看你不爽，想打人的模樣。
對此，夏凡不禁有些無奈的撫着額頭，略感頭痛，正當他想着怎麽緩和一下兩人的氣氛時，一旁的崔老頭突然開口道：
“多年不見，還認識老頭子我嗎？”
聽到這話，夏凡猛的一愣，對啊，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白玉的底細他還是清楚的，曾經跟過二代天師混，後來去了塗山一脈，十多年前才因爲被當做嫁妝的外包裝送到了他們魔宗，然後就賴在他身邊不走了。
雖然看似沒有什麽波瀾壯闊的一生，但跟過的大佬屬實讓人驚歎，尤其是二代天師，那可是神仙般的人物，二人要是認識，那肯定是有過一些淵源。
這不禁勾起了他心中的八卦之火，自從來到這裏世界，他已經很久沒有八卦了。
畢竟他一直都在魔宗谷内潛心修行，就差與外世隔絕了，疫情隔離也就十四天，他倒好，差不多隔離了十多年，就很離譜。
聞言，白玉繡眉一皺，随即看向崔老頭良久，眼神中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伸出手指：“你...”
崔老頭笑着颔首：“正是！”
“算哪根蔥！”
夏凡：“咳咳...”
崔老頭：......
剛以爲她想起來了，沒想到轉眼就來了這麽一句。
“你算哪根蔥，姑奶奶我非得記得你嗎？”
“老娘我見過的人多了去了，老頭也不隻你一個，找個地方自己撒泡尿照照，你就說，你有什麽資格讓我知道你，你說啊！”
一頓連番的嘴炮将崔老頭最後一點大劍仙的驕傲給摧毀的體無完膚。
不過一想也對，畢竟當年二代天師還在的時候，他還隻能算是個後起之秀。
他的年紀比三代天師稍微大一點，但也算是同輩中人，至于二代，那比他們大了一個輩分，當時他實力雖然依然不弱，但也還未入上三境。
隻不過是因爲當年人域這邊的高手少，他跟着自己師傅一起去見過那位前輩，當時還得了些好處，從而很快便入來了五難境。
在他們那個年代，天驕層出不窮，各個宗門的天驕都如同雨後春筍般的湧現出來，盡管很多人都在中途中隕落，但成就上三境的人依舊不在少數。
而他們那一代的人也被後來之人稱爲黃金一代。
光是九境就出現了将近雙掌之數，七八兩境更是數不勝數，不過雖然是黃金一代，但也是最爲艱難的一代。
衆多天驕戰死，就連成就九境的也戰死數人，剩下的幾位也都是經曆歲月長河之後，氣血兩虧，最後選擇獨自殺入異族之地，選擇最後綻放。
現如今，當年的黃金一代就隻剩下他與三代天師兩人了，而現在，他也即将走到盡頭，每每想起還是忍不住的唏噓。
正當夏凡再想着如何白玉消停點時，崔老頭手上泛起靈光，一枚底色雪白，但卻有着黑色花紋的丹藥浮現在他的手中。
一瞬間，白玉愣在了原地。
“這...這是...向死丹？怎麽會...等等，你是那個鐵頭娃？”白玉驚訝道。
眼前的這枚丹藥是二代天師親手煉制的，曾經也裝在她的肚子裏，一共就煉制出兩枚。
當年二代天師以九境之姿，想煉制仙丹，以此破境，這是他爲自己扣天門的手段之一。
彙聚了無數天才地寶，想煉制向死而生丹，但因爲修爲不夠，沒有練成，不過倒也沒有完全失敗。
丹藥一份爲二，分爲向死，而生兩枚丹藥，前者就是崔老頭此時手中這枚，底色雪白如玉，上面纏繞着黑色花紋，如同一朵魔花。
而另一枚而生丹，底色淡金，雪白色蓮花紋路。
後者濃郁到極緻的生機，可以稱作是丹藥中的聖品，就連九境受了緻命傷，也能迅速恢複。
但前者卻是一枚毒丹，不過卻是一枚關鍵時候搏命的丹藥，激發體内所有的潛力，甚至能夠憑借這枚丹藥獲得遠超巅峰時的戰力，不過最後肯定是有死無生的結局。
她記得當年這枚丹藥被一名樣貌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呆頭呆腦的的鐵頭娃給讨過去了，沒想到數千年後，居然又見到了這枚丹藥。
要知道，無論是什麽丹藥，隻要是進了她的肚子，都不會忘記，更何況這還是二代天師花了巨大代價煉制，僅有兩枚的丹藥。
當時這枚丹藥至少在她肚裏裝了數百年，很是有印象。
聞言，崔老頭額頭不禁蹦起了青筋，鐵頭娃，介娘們可真會侮辱人啊！
不過白玉此時倒是來了興緻，伸出手，一把揪住了崔老頭的胡子，使勁拽了拽：“哎？好像确實有點鐵頭娃的影子哩！”
“真的是你呀，你怎麽老成這個樣子啦，真是醜死了呢！”
崔老頭不耐煩的拍掉了白玉的手，吹胡瞪眼，但對方就是不怕他。
同時也有些感慨，就連最會養生的牛逼子都已經垂垂老矣，這個當年跟在二代天師身邊的葫蘆此時卻依舊風華正茂，不可理喻啊！
但是他也能看出是什麽原因，其一就是無數丹藥堆積而成的強大藥性，其二就是半妖半靈的特性，還有就是與柳詩妃的出雲一樣，沾了仙氣，從而才能過了這麽多年一直不老。
“嘿，你打我幹嘛，當年我連二代天師的胡子都敢拔，你還不願意了！”
夏凡：......
聽到這話，他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好在他還沒有到長胡子的年紀，并且以後暗暗發誓，就算長胡子，也得經常刮。
反倒是崔老頭冷笑一聲：“這就是二代天師他老人家嫌你凡人把你丢了原因吧！”
白玉一聽，頓時炸毛：“你放屁，公子打他！”
剛說完，又恍然大悟的說道：“你好像打不過他！”
這話說的，夏凡都想罵娘。
“額...你們...認識？”
雖然是明知故意問，但他這是趁機打聽崔老頭的身份。
聞言，白玉優哉遊哉的坐在他身旁解釋道：
“千年前的事了，總之很久了，我都快不記得了，當初他還是個鐵頭娃”說道這裏，白玉猛的一愣，随即看向崔老頭問道：
“哎？不對呀，你怎麽還沒死？”
崔老頭這個氣啊，本以爲遇到個熟人，想叙叙舊，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早知道他就不說話，搞不好還有可能晚節不保。
“快死啦，快死啦，不用催！”老頭一臉生無可戀的說道。
聽到這話，白玉想了想認真道：“也是，就算是入了九境，你大限也快到了！”
“用不用我幫你，說不定還能多活兩天？”
崔老頭苦笑的搖了搖頭：“不用了，活得太久也是麻煩，還不如早死早清淨。”
夏凡在一旁聽着，心中翻江倒海，啥意思，自己身邊居然坐着個九境大劍仙不成？
可能是從小就時不時的見柳詩妃，他雖然震驚，但也沒有像其餘之人那般過于拘謹。
“前輩，您...”
聽到這位前輩命不久矣，夏凡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畢竟前幾天崔老頭就說過這事，隻不過他當時并沒有放在心上。
還以爲隻是一位老劍修，臨死之前想去三八線上浪上一回。
但眼前之人要是個九境大劍仙，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啊，哪怕他修爲不高，但也知道九境代表的是什麽，這樣的人無疑是人域的頂梁柱之一，一但身死，那将會引發巨大的連鎖反應。
見他這般，崔老頭笑着擺了擺手：“無妨，生死皆是命，有什麽可擔心的！”
“就是，公子你不知道，作爲劍修，這老頭已經算是命長的了，别的劍修說不定都活不了這麽久，是吧老頭！”白玉輕笑道。
崔老頭：(╯‵□′)╯︵┻━┻
奶奶的，突然又不想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