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硝煙開始慢慢平息,但血腥味遲遲未散。
不過狂熱的人類已經冷靜下來,審視着自己造成的災難,内心湧起無盡波瀾。
王思儀在衆将的簇擁下穿過戰場,來到了惴惴不安的蒙古牧民面前。
這些自發參戰的蒙古牧民雖然心中喜悅無限,但目前還尚不知道國防軍的大官如何看待他們的行爲。
王思儀看到了那個在山頂上高歌的美麗少女。
美麗少女也瞪大了杏眼,好奇地打量着她。
少女這一生都沒有見過如此威風的女人,以至于深深地刻印在了心底,恐怕這一生也不會忘記。
“你是其其格?”
少女發懵的表情十分可愛,随即就是壓制不住的激動。
“武皇後殿下,您知道我?”
王思儀好笑不已,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草原之花嘛,誰不知道你的大名?”
得到了武皇後的誇贊,其其格雙眼通紅。
“國防軍爲了我們,連可怕的狼群都不怕。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用擔心被欺負了。”
王思儀卻看向牧民們。
“是你們的勇敢拯救了自己,隻要你們存有勇氣,今後就不會再有壓迫。歡迎你們加入帝國,成爲中華的一員。”
“萬歲!”
“萬歲!”
“萬萬歲!”
來自于武皇後的認可,消除了牧民們心底最後的一絲擔憂。他們縱情高呼,心情舒暢,對于到來的新生充滿了幸福感。
“向中樞報捷吧。”
塵埃落定,王思儀已經徹底滿足。
對于她來說,經過此戰,軍事生涯再沒有任何遺憾了。
日後史書的記載中,封狼居胥的名号之下,除了霍去病,還有她。
并且她的功績比霍去病還要大。
畢竟霍去病隻是打到這裏,漢王朝最終又失去了這裏。
但是帝國來了,就會永遠據有這裏,從此不再和中華分離。
逃進山裏的豪格并沒有迎來轉機,相反遇到了更加恐怖的危險。
雖然複雜的地形可以隐藏他們的蹤迹,讓大軍無法有效搜捕。
可國防軍有特種部隊啊!
爲了防止有人逃脫進山,特種第一大隊早早就部署在了山中。
任何逃進山裏的人,都将成爲特種兵們獵殺的目标。
如果是大隊的敵人,特種兵們還要猶豫。但這麽小貓三兩隻,完全不夠特種兵發揮的。
一個跑的筋疲力竭的滿人蹲到小溪邊,瘋狂往嘴裏灌水。
還沒有喝飽呢,風聲呼嘯,他的後心就被弩箭射穿。
他抽搐了幾下,摔倒在了小溪中,将溪水也徹底染紅。
其餘的人全都驚恐不已,連忙抄起武器奔着弩箭射來的方向殺過去。
結果什麽也沒有發現。
陰暗的樹林裏隻有涼風陣陣,樹葉簌簌,仿佛冤魂的嗚咽。
豪格渾身都是雞皮疙瘩,立刻道:“快點走,不能停留。”
然而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
他們作戰了那麽久,又跑了那麽久,體力早已到了極限。
最要命的是,他們還沒有了糧。
如果不被追殺,在這資源豐富的密林中,憑借他們手中的武器,總歸能夠獵殺到一些動物果腹。
可四周危機重重,讓他們根本無法安定下來,隻能拖着疲憊的身軀繼續奔逃。
特種兵的襲擾不時到來,每一次總能帶走幾個滿人的性命。
這種鈍刀子割肉的做法,很快就摧毀了豪格等人的神經。
他們的勇武,在這種看不見的敵人面前,實在是沒有發揮餘地。
“我投降!我投降啦!饒命啊!”
終于有崩潰的人不願意再跑了,扔掉了武器,高舉雙手跪在地上,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哀求活命。
“混賬!”
豪格的侍衛大怒,就想要充過結果懦夫,但卻被他所阻止。
豪格已經心累了。
“算,由他去吧。”
此時此刻,豪格并不認爲這樣的做法丢了八旗勇士的臉面。
畢竟是絕境了,做出這種選擇也是人之常情。
甚至就連他都要堅持不住了。
一群人繼續逃亡,唯獨剩下那人依舊跪在地上,不停地哀嚎乞降。
四周很快安靜下來,幾個似實似虛的影子從黑暗中走出來,慢慢圍了上來。
那人明顯感覺到了,喊聲愈發急促。
“我投降啦!我投降啦!”
幾支弩箭前前後後将他紮成了刺猬,也帶走了他的生機。
他不解,他不甘,他不懂。
“我已經投降啦,爲何……”
他的屍體被拖走,消失在了山林當中。
不打一會兒,此處繼續鳥鳴獸吼,似乎本來就是這幅樣子。
豪格在山裏逃了三天,沒有吃過一口食物,喝過一口水。
每當他們想要休整的時候,特種兵都會偷襲,殺死幾個人。
這讓他們完全變成了驚弓之鳥,始終處于驚懼當中,不得安生。
到了最後,隻剩下豪格一個人了。
浩大的山脈當中,無盡的孤獨和絕望讓他明白,最後的那點謀劃也不可能實現了。
豪格餓的沒有力氣了,十分虛弱地倚靠在樹幹上,幹脆等着國防軍出現。
他放棄了。
不管是被殺死也好,還是被俘虜也罷。
全都到此爲止吧。
反正到了九泉之下,他和多爾衮一樣,都無顔去見努爾哈赤和黃台吉。
他等啊等啊……
不知道等了多久。
國防軍沒有出現。
奇特的腳步聲穿過草叢,帶着一股子令人心悸的腥臭味。
豪格努力睜開眼睛,就看到一隻斑斓大虎停在了五步之外,正在好奇又貪婪地看着他。
孤身一人,虛弱至極,面對這世間最恐怖的兇獸,豪格不由悲從中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這一天,豪格消失在了漠北的群山當中,從此消失在了世間。
“大捷!”
“漠北大捷!”
“我國防軍于溫度爾汗全殲喀爾喀蒙古,漠北平定!”
濟南一直都很熱鬧,報捷的快馬十分稀有。
隻因爲國防軍一直在打勝仗,人們早已習以爲常。
但這一次不一樣。
漠北和草原,對于中原人來說,意義是不一樣的。
千百年來,中原的人們實在是從漠北和草原吃到了太多的苦頭。
因此這一次紅旗快馬急奔入城,一路高呼,迅速化爲了全民的狂歡。
從此以後,天下無憂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