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爾喀蒙古傳遞過來的消息,讓北方戰略集群的将關門面面相觑。
大家不約而同地将目光看向王思儀。
當着皇後的面給皇帝敬獻美女?
大家隻覺得,喀爾喀蒙古似乎會死的更快。
和大家想的不同,王思儀的心中并無什麽波瀾。
自家男人什麽樣的,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
雖然在床第之間情趣不少,但絕不是個貪圖美色的。
否則的話,以左夢庚的身份,三宮六院七十二嫔妃再正常不過。
她和徐若琳還能真個阻攔?
有的時候她和徐若琳私下裏說悄悄話,都覺着自家男人很是古怪。
自古成霸業者不知凡幾,看到美人占爲己有更是司空見慣。别說美色了,美酒、美食、财寶、奢華,都是極盡能事。
偏偏自家這個男人,對于一切享受的東西都不是很在乎。
粗糠鹹菜也能大快朵頤,車騎座駕也很簡約。居住的皇宮雖然很是精緻,但是論奢華程度,甚至不如一些大戶人家。
古往今來的所有帝王中,但從修行方面來講,左夢庚絕對稱得上聖君。
其實她們也不知道,左夢庚所追求的,乃是更高層次的精神享受。
令中華少一段刻骨銘心的苦難波折,提前綻放閃耀的光輝,不比任何東西都令人心滿意足?
因此聽到喀爾喀蒙古要給左夢庚敬獻美女,她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貓膩。
“這障眼法可算不上高明。”
衆人回過神來,想起之前參謀部的判斷,立刻明白了喀爾喀蒙古的意圖。
“那要不要拒絕?”
王思儀的目光落在地圖上,緩緩搖頭。
“本來慢慢推進,勝利終究是屬于咱們的。可不知道爲什麽,我總感覺不久之後要有更大的仗要打。既然喀爾喀蒙古自取滅亡,咱們就配合着演一場戲好了。”
她看向參謀長惠善輝。
“回複喀爾喀蒙古,讓他們的使團到呼倫貝爾蘇木來。”
衆人大吃一驚。
“總指揮,喀爾喀蒙古的目标是溫都爾汗,距離呼倫貝爾蘇木足足有五百裏遠,彼此很難接應。”
王思儀信心十足。
“你能知道,喀爾喀蒙古人會不知道嗎?不給他們機會,他們敢入套嗎?”
這一下大家夥終于明白了。
喀爾喀蒙古的心思被王思儀拿捏的死死的。
“命令第二方面軍,隐藏在達達勒以南,不要被蒙古人發現蹤迹。”
“命令騎二師,加快進軍速度,十五天後必須趕至包爾溫都爾。”
“命令騎一師從西烏爾特穿越大漠,随時增援溫都爾汗。”
一道道命令下去,北方戰略集群迅速行動起來。
喀爾喀蒙古的使團出發了,承載着他們最後的希望。
因爲事先打過招呼,所以一行非常順利。雖然遭遇了國防軍的盤查,但是沒有被爲難。
徐雅晴換上了蒙古人的服飾,端坐在裝飾一新的馬車中,透過輕薄的紗帳觀察外面的情形。
隻是看到的越多,她的内心就越發急躁。
所過之處,蒙古牧民臉上洋溢的笑容是無法隐藏的。
這是從前根本沒有見過的。
這說明什麽?
說明帝國已經得到了牧民的認可。
也就意味着,在這場民心争奪戰中,喀爾喀蒙古的王公貴族們輸的很徹底。
“此戰,隻許勝,不許敗!”
徐雅晴在内心當中暗暗給自己打氣。
她的侍女鑽進馬車,帶來了最新的情報。
“當面的國防軍将領是第一方面軍司令樂新豐,據說是左夢庚親信中的親信,對其最是忠心不過。有此人在,國防軍必定不敢輕舉妄動。”
王思儀聽了,不免感慨連連。
“這樂新豐名不見經傳,卻已如此了得。真不知道那些名将,又該如何了得?倘若咱們教中有這些人物,何愁不能奪了天下?”
這話侍女可沒辦法回答。
她本能地覺着,以白蓮教的狀況,恐怕是沒辦法養出名将來的。
當晚,使團隊伍就在荒野當中宿營了。
徐雅晴吃了晚飯,天空也暗了下來,她讓人去請了趙四過來。
趙四急匆匆趕來,滿面風霜。
“不知聖姑找屬下何事?”
徐雅晴擠出一抹微笑,指了指旁邊。
“趙四叔,事到關頭,我這心裏頭總是慌的很。你坐下來,咱們說說話。”
趙四心裏一突,慢慢坐下的時候,渾身都繃緊了。
這麽多年了,大家彼此知根知底。
這位白蓮聖姑什麽秉性,他再清楚不過。
像今日這般細聲細氣地說話,還是他首次見着。
“有聖姑運籌帷幄,必定能夠旗開得勝,扭轉乾坤。屬下愚鈍,隻需遵照聖姑的命令行事即可。”
徐雅晴偏着頭看他,眼睛裏晦暗不明。
“趙四叔說的話還跟從前一樣,爲何做事卻變了呢?”
趙四的後腦勺開始流汗,鼻翼也不禁急速收縮。
“呵呵,聖姑何出此言?是不是屬下有做的欠妥之處,今後保證改正。”
徐雅晴抿嘴一笑。
“怎麽改?重回無生老母座下嗎?也不知道左夢庚讓不讓啊?”
話音未落,趙四如電一般倒射了出去,足足有三、四米遠。左腳的腳尖剛剛點到地上,身形已經轉了過來,直撲帳外。
空氣中呲呲兩聲,趙四陡然一聲痛哼,當即摔倒在了地上。
再看時,才發現兩個細細的絲線牽在徐雅晴的手裏。細線的盡頭,兩枚短小的銀針刺穿了趙四的腳踝,令他動彈不得。
“趙四叔,叛教之人,你說該如何處置啊?”
趙四亡魂大冒,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暴露了。
可問題是,這麽多年了,爲何徐雅晴今時今日才發作?
自己是什麽時候暴露的?
隻可惜,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必要了。
身爲白蓮教的老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教中處置叛徒的毒辣手段。
隻要一想起來,他就恐懼到了極點。
眼見着徐雅晴站起身來走近,趙四抓了一把沙土就扔了過去。
徐雅晴連忙揮舞袍袖,盡數擋了下來。
可是等再看向趙四時,卻見他雙眼圓睜,氣息已絕。
脖子上老長一條紅線,鮮血汩汩而流。
趙四自知不能幸免,竟然選擇了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