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帝國日益擴張,對于整個世界的認知也在逐漸渴求當中。
而除了中國之外,世界上的另一個中心——歐洲,中國人十分關注。
畢竟進入海洋之後,中國人才赫然發現,不管走到哪裏都能見到歐洲人。
也就是說,這個地球幾乎很快就要被歐洲人霸占幹淨了。
幸好帝國建立的及時,改變了奉行千年的政治思想,否則的話,偌大的海洋将不會有中國人的立足之地。
既然明白了歐洲的厲害,那麽自然要想辦法搞清楚歐洲的狀況,這樣才能制定相應的政策。
可有意思的是,作爲和中國一樣蓬勃發展的地方,歐洲本土又是中國了解最少的區域。
在這個時代,隻有歐洲人不斷闖入其他的地域,卻嫌少有人能夠進入歐洲。
這種不對稱性,反而造成了歐洲的神秘。
因此帝國前往歐洲的使團,就背負了重要的使命。
現在,終于有人回來了。
歐羅巴,也要對中國揭開面紗了。
左夢庚無比重視此事,聯合中樞、統帥部的重臣,在皇宮裏親自迎接了徐爾爵。
一起五年,徐爾爵也從曾經玉樹臨風的佳公子,變成了成熟穩重、精明睿智的中年。
“我們到了歐羅巴之後,發現那裏雖然許多地方殘破不堪、肮髒污穢,但是卻自有一股蓬勃之氣。假以時日,歐羅巴必然淩駕于全球之上。”
徐爾爵一上來就說了出乎衆人意料的東西。
他當然是帝國高層。
正因爲是高層,因此看到事物的角度是不一樣的。
這樣的人,每到一處地方,和尋常人關注風景、習俗、新奇不同,最先能夠感受到的東西是……勢。
風景獨好的地方,比比皆是。
習俗各異的地方,天下皆然。
即便有什麽新奇之物,也不過令人眼前一亮。
可是由人組成的社會,會形成一股子看不見、摸不着、但是卻感受清晰的勢。
這個勢,是一個社會發展狀況的具體展現。
後世的人,其實對這個感受最爲明顯。
改革開放的最初階段,從内地來到沿海的人,不需要經受多麽久的洗禮,幾乎是一下火車就能夠感受到那股子朝氣蓬勃的浪潮。
這個就是勢。
徐爾爵正是因爲感受到了這個勢,因此才憂心忡忡,同時又慶幸不已。
“多虧我中國及時轉向,後來居上,否則将來必定要吃大虧。”
五年前,帝國使團經曆漫長的航行,終于抵達歐洲。
而在歐洲,荷蘭和葡萄牙都對中國使團的到來充滿期盼。
葡萄牙王室更是發出邀請,希望帝國使團順路先去裏斯本。
不過廖中堅、徐爾爵、孔之光幾人商議過後,決定還是遵守約定,先去荷蘭。
這個先後順序,既是重要的外交禮儀,也飽含深意。
随行的安東尼·範·迪門本以爲帝國使團會順路去葡萄牙,并沒有什麽感觸。可是當得知使團将會直接前往鹿特丹,當真是大喜過望。
當今時代,中國對于歐洲在政治和軍事領域的影響力并不多。但毫無疑問,在歐洲人的心目中,中國是龐然大物。
現在這個龐然大物恪守禮儀、遵守承諾,荷蘭人立刻感受到了無上的榮耀。
就連被拒絕的葡萄牙人也沒有感覺到羞惱,反而認爲中國嚴肅對待外交來往,不以大國之姿任意妄爲,更加值得信賴。
葡萄牙國王若昂四世甚至親自寫了一封信,派人乘快船送到了廖中堅的手中。
在信中,若昂四世對廖中堅等人極盡贊賞,并且誠懇邀請,希望帝國使團在荷蘭完成工作後能夠訪問裏斯本。
這個邀請,廖中堅當然不敢怠慢,而是當場答應了下來。
安東尼·範·迪門也派遣親信搶先一步返回荷蘭,将這件事通報給了國王威廉二世。
很快,消息就在荷蘭國内傳播開來,讓所有荷蘭人都振奮莫名。
如今的荷蘭還在爲了反抗西班牙的殖民統治而努力,在歐洲雖然盟友不少,但是承認荷蘭國統的卻不多。
遙遠的東方大國如此鄭重對待,迅速讓荷蘭的民心士氣大幅度提升。
荷蘭高層紛紛行動起來,在鹿特丹準備了最隆重的歡迎儀式。
與此同時,中國使團到來的消息,也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在歐羅巴迅速傳播。
歐洲各國,但凡在荷蘭有人的,都趕赴到了鹿特丹的港口,打算親眼見識。
這一天,足以被曆史深深銘記。
晴空萬裏,陽光明媚,大西洋難得的海波不興。
威廉二世攜王後及衆位大臣、勳爵雲集港口,殷切地眺望海面。
終于,海平面上突然跳出一個黑點。不打一會兒,黑點迅速變多,正在朝這邊駛來。
港口中的荷蘭戰艦紛紛出動,迎了上去。
衆目睽睽之下,雙方在外海交彙,完成了初步溝通。
緊接着,有荷蘭戰艦飛速駛回,安東尼·範·迪門也在上面。
“尊敬的殿下,沒有辜負您的期盼,中國使團即将駕臨。”
此時在威廉二世的眼中,安東尼·範·迪門從未這般令人喜歡過。
“辛苦你了。你們在巴達維亞的功績已經在國内廣爲傳頌,現在又促成了這一具有重大意義的外交局面。你的功勞,會被每一個荷蘭人銘記。”
安東尼·範·迪門紅光滿面,情知屬于自己的好處是不會少了。
接下來,帝國使團船隊在荷蘭海軍的引導下,開始徐徐靠港。
隻是在這個過程中,無論是岸上的荷蘭人,還是引導的荷蘭海軍,全都将目光集中在帝國的戰艦上。
雖然如今蓋倫船已經在歐洲興起,但畢竟是初始階段,歐洲人也還在摸索當中。
可帝國海軍的蓋倫戰艦不但是完全形态,還經過了更進一步的改造,與這個時代的帆船拉開非常大的差距。
看着更加宏偉又流線優美的戰艦慢慢靠近,所有人都不禁發出驚歎。
政客的眼中,對遠方的中國充滿向往。
商人的眼中,對這些帆船充滿熱切。
航海家的眼中,滿是狂熱。
軍人的眼中,則目光凝重和渴望。
光是一個亮相,僅僅依靠軍艦,帝國就在歐洲人的心目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