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漕運公司總部。
駱永堂的辦公室裏,迎來了客人。
三、五個彪悍的漢子,卻衣衫褴褛。團團坐在椅子當中,看着裝飾華麗的辦公室會有些手足無措。
“駱兄弟,你如今是發達了。隻可惜了咱們這幫老兄弟,自從漕幫沒了之後, 眼瞅着活不下去喽。”
面對客人的訴苦,駱永堂搖頭失笑。
“當初漕幫在的時候,咱們這些人也就能撈着點湯湯水水,好處都是别人的。哪像現如今,隻要用心做事,也能活成個人樣子。”
另一人說話當中帶着酸氣。
“你駱堂主精明過人, 投靠了官府。如今是吃香的喝辣的, 可俺們卻成了過街的老鼠。”
駱永堂并沒有計較他的言語,而是對爲首的漢子道:“顧大哥, 如今世道太平,哪兒哪兒都用人。你們隻要肯下力氣,又何愁活不下去?”
爲首的漢子叫顧大虎,曾經和駱永堂一樣,也是漕幫的舵主。
不過都是過去了,現在的他卻滿臉苦澀。
“咱們這幫兄弟,曆來過的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哪個會正經營生?可如今不同往日,官府再不讓打打殺殺了。隻好來求你駱兄弟,給大家夥一口飯吃。”
前來拜會駱永堂的人,都是昔日漕幫的成員。
漕幫覆滅之後,這些人理所當然的失去了依靠,隻能自尋活路。
可以往他們隻懂得打打殺殺,現在夏國政府嚴禁幫會分子作亂, 有不少漕幫的餘孽都被處置了。
失去了生活來源, 這些人已經陷入了困境。
聽聞駱永堂投靠了官府, 還做了大官, 便尋了過來,希望他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拉扯一把。
可對于這些人的請求,駱永堂份外頭疼。
“顧大哥,咱們自家兄弟,就不說假話了。如今我這漕運公司乃是正經買賣,還有政府照應,再不用像從前那樣殺人放火搶地盤。兄弟們放下刀劍,可能幹些什麽?”
此言一出,衆人的臉色全都灰暗一片。
顧大虎苦心思量。
“如今這天下說到底還不太平,咱們兄弟的本事你也是知道。有我們在,這運河上下必不敢有人搗亂。”
駱永堂當場笑出了聲。
“這可是夏國的地盤,有軍隊在,誰敢搗亂?顧大哥切莫再行往事,陷自身于險地。”
話說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顧大虎嘿嘿慘笑,心灰意冷。
“咱們兄弟幾個原本也不敢抱着什麽想法,既然駱兄弟爲難,那是咱們的不是。這便告辭,不給你添麻煩了。”
其他幾人沒有言語,但是神色憤憤不平, 顯然都覺得駱永堂狗眼看人低。
見他們要走,駱永堂連忙攔住。
“我的顧大哥,你這可是小瞧了兄弟。暫且稍等,容兄弟多嘴一句。”
顧大虎側眼看去,見他神情真切,心裏的怨氣多少消散了一些。回頭示意了一下,幾人又重新坐下。
駱永堂還真不是忽悠他們,确實想到了适合他們做的行當。
“衆位兄弟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不過如今咱們夏國境内太平無事,才讓大家的本事無處施展。不過最近雅姿公司那邊正在招募好手,前往吉林省開拓探險。那邊兒遠離中原,到處都是荒野,遍布兇獸,良善百姓根本就站不住腳。隻有像各位兄弟這樣身手不凡的,或許能闖出一番基業。”
幾人聽了,面面相觑。
不過駱永堂的話中,有過一部分卻深得他們的認可。
夏國境内日益安甯,凡是作奸犯科之輩全都被強硬鎮壓。再沒有人敢于恃強淩弱,就連打架鬥毆都撈不着好處。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的一身武藝根本就沒有施展的地方。
駱永堂又說的詳細了一些。
“雅姿公司生産的皮鞋、皮帶,大家夥應該都見過。所用的原料,就是從吉林省那邊捕獵而來的毛皮。雅姿公司如今正在招募人手前往吉林省,捕獵獲得的毛皮他們會高價收購。幾位兄弟如果有意,倒不如去闖闖。”
顧大虎陷入沉思。
“聽說北邊天寒地凍的。還有鞑子,怕不是一招不慎,就送了命。”
駱永堂聞言笑道:“哥幾個本就是過着刀頭舔血的日子,要說送命,在哪兒不是一樣?萬一闖出來了,那可是一份好大的家業。”
這話可謂是相當的尖酸刻薄,但是卻正中這些糙漢子的下懷。
他們略微一想,也是啊,反正在哪兒都是拼命,現如今最愁的不是沒法拼命嘛。
顧大虎也轉怒爲喜,不停的搓手。
“咱們兄弟幾個都是粗魯之輩,也不認識雅姿公司的大人物啊。”
駱永堂雖然已經洗白了,但是身上還有江湖義氣。
“如果幾位哥哥有心,小弟倒是可以代爲引薦。”
三天後,駱永堂帶着他們走進了雅姿公司淮安分部的大門。
雅姿公司在這裏的負責人沈城接見了他們。
“能得駱經理推薦,想必各位都是有本事的人。吉林省那邊很多地方都是無主之地,活該你們大顯身手。”
“無主之地”四個字,明顯包含着很多含義。
在江湖上打滾的這些人,更是一聽就明白。
無主之地就意味着沒有規矩,而沒有規矩的地方,自然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規矩。
像他們這種隻曉得打打殺殺的人,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自己的拳頭了。
“聽說雅姿公司收購皮毛,不知怎麽算錢?”
拼命,這些人是不怕的。但拼命的目的,卻是爲了賺錢。
沈城早已得到了總部的指示。
“各位在極北之地,不管捕獵到多少皮毛,我們雅緻公司全都包了。各種皮毛以完好無損算,熊皮每張八兩銀子、野豬皮每張五兩銀子、鹿皮每張三兩銀子,其他各種皮毛另有作價。”
顧大虎趕忙問道:“倘若是虎皮呢?”
孰料沈城的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
“别怪在下沒有提醒各位,誰敢獵殺老虎,死罪難逃。”
此言一出,就連駱永堂都不禁變色。
有人不服氣。
“虎皮最是貴重不過,爲何不可獵殺?”
沈城唇齒之間都在冒着寒氣。
“這是殿下的嚴令,各位要是不怕死的話,盡可試試。老虎絕對不準獵殺,懷崽的母獸不得獵殺,沒長大的野獸也不準獵殺。各位雖然天不怕地不怕,可還是奉勸你們一句,不要挑釁國家的法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