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還是得動手嗎?”
“我以爲,我們之間可以講一點交情!”曹柘在說這話的時候,如果不是拽着元靈星位圖,如同手持加特林一般,向四面八方毫無顧忌的釋放能量的話,或許更有真情實感一些。
暴怒的能量,激烈的掃蕩,将眼前虛僞的一切,都進行着無情的清理。
甭以爲曹柘手中的元靈星位圖會因爲境界的一再拔高,而變得無用,退居二線。
境界與戰力之間,是不能完全畫上等号的。
境界可以決定上限。
但是在相對的範圍内,能夠發揮出多大的威力,那就看具體如何施展了。
人與人是不同的,文明之靈與文明之靈之間,也存在差距。
AE86不也赢了GTR?
隻是輸給了奔馳而已。
恐懼并不單單隻是一種能量,它更是一種直接針對心神、靈魂、意志的強大壓迫。
此時紅裙小女孩聚集而來的恐懼,并非隻源于曹柘一人。
而是那多重宇宙之中,無數生靈,時刻迸發的恐懼。
它是那樣的龐大,那樣的可怕,近乎無窮無盡,完全看不到根源,也看不到盡頭。
面對曹柘的質問與反擊,紅裙小女孩隻是一步退走,随後升入高天。
嬌俏的臉上,依舊挂着甜美的微笑。
而她的背後,卻是蓋壓星雲的黑色氣團,是無邊無際的恐怖。
元靈星位圖釋放出來的,是最簡單、樸素的能量集束,一道道能量沖擊出去。
猶如億萬柄神劍,齊刷刷的沖向那無邊無際的陰雲。
能量光束沒入陰雲之中,發出陣陣悶雷之響。
陰雲蠕動,始終龐大、厚實,無論有多少的能量射入其中,它都是那樣的令人絕望。
“看,這就是這個宇宙裏,所積蓄、隐藏的恐懼。我即便隻是調動了不到萬分之一,便已經形成了這樣無解之局。你打不破它們,而它們卻會無限的增殖、無限的成長。活躍着的生命越多,它們就龐大,生命會消失,但恐懼卻會長存。任何生命···在他們所無法掌握的地方,就會存在未知之懼,而在他們所掌握的地方,亦有得失之懼。這是一切生命的缺陷,與生俱來···無法根除。”紅裙小女孩對着曹柘說道。
她似乎是在向曹柘舉例。
盡管手段激烈了一點,但她仿佛還是出自于好意。
然而曹柘并不相信···或者說并不理會這樣的所謂‘好意’。
凡人都會因爲各自不同的‘正義’,而發生激烈的沖突。
作爲文明之靈,都有一套各自的認知準則,當這準則與準則之間,發生了摩擦與矛盾時,彼此之間的鬥争,便已經與對錯、善惡無關。
哪怕紅裙小女孩說的仿佛很有道理,曹柘也絕不認同她的道理。
人生于世,固然難逃恐懼。
但人存活于天地之間,絕非隻有恐懼。
倘若是見過了花開,看到過藍天白雲的悠閑,眺望過銀河無盡,遊曆過山川美景,涉過潮來潮往,聽過孩子的笑聲,見過街道上一張張陌生卻又熟悉的臉,品味過那些或是辛辣或是香甜的食物···就絕不會認爲,這世間隻有‘恐懼’二字。
我們害怕未知,恐懼失去,但我們依舊要大步向前。
因爲未知裏還有驚喜,恐懼失去之外,還有喜獲豐收。
凡人皆懼死,倘若背後是妻兒,便會視死如歸。
時至今日,曹柘依舊認爲自己是一個‘人’。
隻是多往前走了幾步的人。
他多走了幾步,但經常會回頭,有時也會往回走。
那些臣服于紅裙小女孩的文明之靈們,祂們都已經接受了紅裙小女孩的理念灌輸。
祂們即使是各自有着不同的意見,卻已經都承認了‘恐懼’,并且圍繞着這個核心,進行着一系列的嘗試、布置。
小女孩也在向曹柘灌輸她的觀念。
也在若有若無的,将她的思維,套入曹柘的思維裏。
讓曹柘成爲執行她想法的提線木偶。
她用無害的外表,屢次退讓的行爲,去降低曹柘的戒心。
然後向他闡述了她所認爲、理解的恐懼是什麽。
一步步的将曹柘,引導向她早就布置好的蛛網。
她差一點就成功了!
如果,曹柘不是從一無所有中崛起,如果不是曹柘,曾經也是一個平平常常的凡人。
或許,這也正是曹柘與諸多文明之靈,有所不同之處。
人族的其它文明之靈,雖然亦有過所謂的‘凡人’階段,但祂們并不是那真正活着的先賢,隻是他們的思想,在時間之上凝結出來的另一種存在。
龐大,卻并不統一。
元靈星位圖正在發燙。
所有被束縛在元靈星位圖裏的閃靈,都被曹柘壓迫到了極緻。
曹柘許諾他們,此次之後,還給他們自由。
從此之後,圖冊内外,任意來往。
對自由的向往,對未來的渴望,讓這些閃靈,變得動力十足,不惜壓榨本源,釋放能量。
這釋放出的能量裏,不僅夾雜着他們的本源,更包含着他們對未來的無窮期盼。
厚實的陰雲,被斬破了一個缺口。
一縷縷單薄的星光,從缺口處流淌下來。
就像那絕望裏的希望。
即使是再微弱不堪,它們依舊是存在的。
此時的曹柘與紅裙小女孩,都還隻是在借力。
博弈之局,看似曹柘還在下風。
但紅裙小女孩占據了天時地利,以及境界、訊息上的優勢,卻依舊沒有形成碾壓之局。
這便已經說明,她輸了!
“爲什麽?”
“你爲什麽不相信?你所在乎的那些,隻是文明賦予伱的枷鎖,是虛假的,也是虛僞的。”紅裙小女孩盯着曹柘,惡狠狠的···這是她第一次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曹柘卻笑了,即使面色略顯疲憊,但笑容卻灑脫:“偉人說過,萬類霜天競自由!”
随後手中的元靈星位圖散去,一尊尊閃靈破封而出。
他們看着曹柘,卻沒有看到紅裙小女孩。
沖着曹柘,他們似乎在張牙舞爪,卻又忌諱着,沒有動手。
“他們擊潰了你借來的恐懼,你卻不願意讓他們看到你,你的傲慢,何嘗不是一種文明所賦予你的枷鎖?”曹柘對紅裙小女孩反唇相譏。
似乎是被曹柘的諷刺激怒了。
紅裙小女孩再施手段。
這一次,她直接揪住了曹柘的‘小辮子’。
她送來的道具,随機事件生成器,曹柘曾經使用過。
并且是很多次。
那強制執行的‘事件’,存在着某種龐大的反噬。
造成的影響效果越大,反噬越嚴重。
一萬次的施展,如果針對的目标都很普通,那麽反噬對目前的曹柘而言,算不得什麽。
但如果針對的目标不普通呢?
曾經有那麽一次,曹柘用随機事件生成器,讓包括紅裙小女孩在内,不少窺視的文明之靈,跳了一場‘滑稽舞’。
使用道具,消減了‘未來’的可能性。
但同樣,消失的未來,亦在某個時刻,化作了巨大的‘反震’。
如果沒有紅裙小女孩,這反噬或許永遠不會來。
有了她的推動,一切即刻爆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