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生命,都隻有在最初誕生之時,才是完全‘真我’的。
因爲那時候,還沒有受到任何的幹擾與影響。
但那樣的‘真我’又是沒有意義的,因爲一切都隻有渾渾噩噩。
如果對抗恐懼的方式,就是失去思想,成爲一片混沌,那麽那些文明之靈們,隻怕絕不會認可這個理念。
畢竟這是一個死循環。
祂們不正是因爲恐懼爲種族而犧牲,所以才創造了萬界競技場,尋找戰勝虛空恐懼的辦法嗎?
讓生命回歸混沌,那豈不是等于自殺?
如果非要讓生命定義什麽是活着,那麽九成以上,都會選擇‘思想’,而不會選擇‘軀體’。
思維的存在,才是關鍵。
即便是普通人,思維喪失之後,身體被冰封起來,也可以當成是‘活着’,但這樣的‘活着’會被認可嗎?
“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或許,在萬界競技場中,真的有答案也說不定。”
“如果沒有任何一絲的把握,祂們不會進行這樣的嘗試。”曹柘遊走在宇宙的各處,終于感覺到了乏味。
九十九個宇宙,他都粗略的遊覽了一遍。
想要更細緻的去理解,那也需要更多的時間。
這個時間,會無比的漫長。
如果等到了清閑之時,曹柘或許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那将是一種樂趣,而不是任務和目的。
當曹柘的注意力,重新轉回競技場的時候,他的大半精神,便已經回歸。
在萬界競技場内,曹柘的本體,依舊坐鎮其間。
此時,距離第二輪正式競賽結束,已經又過去了十輪競賽。
這也就意味着,已經有足足六千個種族被徹底的消除。
九十九個宇宙,共有十幾萬個種族,如今被消除了六千個種族,想要走到末尾,似乎也還有的減。
少說也還得再來個一百場。
但事實上,并不是這麽算的。
十二場競賽之後,基本上大半的種族之間,都有過了交手與碰撞。
彼此的文明相互厮殺,訊息之間也發生了更加激烈的交融。
如果可能誕生點什麽,那麽已經應該有了粗略的苗頭。
依照曹柘的推算,最多再有十場競賽,這波及九十九個宇宙,涉及十幾萬個種族的萬界競技,就要迎來‘結論’。
究竟是和解還是全部瓦解,完全就看,在這接下來的十場競賽裏,能否誕生出‘奇迹’。
沒有什麽一百場,因爲對那些文明之靈而言,沒有這個必要。
毫無懸念的‘厮殺’,并不是祂們想要的。
從這一點上來看,最初一些文明之靈,欣賞怪物盡的辣手,也是将其看作了一把好刀。
這一批文明之靈,就是‘悲觀’者。
祂們或許不認爲存在什麽奇迹。
隻想着相互交換着,将彼此的文明覆滅。
曹柘的念頭掃過整個人族區域。
如今的人族競賽者中,精英階層又有了不小的提升。
但這些提升,沒有帶來‘驚喜’。
一切都是‘合理’的。
與異族交手,從異族的文明之中,汲取到對自身有用的養份···這些都是老生常談了。
這些改變,完全比不上曹柘一手創造的‘靈能’。
“是否可以用靈能的掌控級規則修改,将文明之靈與文明種族之間的關聯斬斷?”曹柘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念頭,卻不敢輕易嘗試。
因爲這涉及到的規則太過深入了。
已經不再是淺顯的,細枝末節的皮毛。
它與宇宙的根本定義相關。
曹柘一旦妄動,就會招緻難以想象的反噬。
頃刻被宇宙規則的反震摧毀,是可以想見的事情。
宇宙之所以呈現九十九種不同的面貌。
極有可能是因爲,有不同的種族,從不同的角度,對宇宙進行了觀測。
也就是說,宇宙雖然客觀存在。
但它的存在,本身又與文明對它的定義息息相關。
恒星爲什麽叫恒星?黑洞爲什麽叫黑洞?銀河爲什麽是銀河?星座爲什麽是星座?
對宇宙本身而言,這些名稱,這些說法,都不存在意義。
有意義的是,人們通過定義宇宙的不同狀态,獲得了清晰的認知。
從而以這個認知爲窗口,逐漸了解所能了解的宇宙。
就像風客觀存在。
但如果沒有了滿山坡的草葉,沒有了河畔的蘆葦,沒有了山澗的樹,竹林内的嗚咽···我們将找不到合适的形容,我們将無法定義風。
改變文明之靈與文明種族之間的關系,就是改變許多種族,對宇宙的觀測态度。
這太深奧,也太複雜了。
“除非,靈能可以再往上升,且不止一次。”曹柘心中不确定的想。
閃耀的白光,驚醒了所有競賽場内,生靈的思考。
羽幻族的靈,名爲羽裔神的家夥,再次花裏胡哨的登場。
“一轉眼咱們的競賽,已經進行了一小半。”
“我想這個時候,大家都已經有些疲憊了。”
“那不如,我們暫時先來一場中場休息,我們會開放競技場内的所有區域,讓你們進行一番交流。”
“大概十個自然日之後,競賽才會接着繼續。”羽裔神一出現,就直接炸場。
他說的如此的輕易,完全無視了這輕易背後,是多少的死亡與破滅。
開放萬界競技場的所有區域。
這看似簡單的一句話,蘊含的卻是無限的血雨腥風。
十二場競賽,已經讓許多種族之間,變得劍拔弩張。
彼此之間,也早已結仇。
一旦開放所有區域,大戰便會立刻爆發。
混亂的厮殺,也會讓這場競賽,變得無規則蔓延。
“果然···祂們在尋求變化,用更加‘刺激’的方式,尋找那一線機會。”洞悉終極目的,再進行逆推,曹柘輕易便得出了結論。
“如果他們還找不到線索,或許還會采取更加激烈的行動,也就是說···原本的常規競賽方式,将會逐漸變得稀少,反而是超出常規的所謂競賽模式,變得出現更加頻繁。”曹柘此時心态矛盾起來。
他可以将整個人族,都收入時光塔内,避開這一波的沖突。
有着一打二的戰績,曹柘相信短時間内,不會有任何一位文明之靈,會選擇與他起沖突。
但這樣做不過是飲鸩止渴。
避免了人族短期内的‘犧牲’,卻沒有從根本上解決麻煩。
反而會導緻人族,在接下來的沖突中,失去銳氣。
“不對!或許···我可以換一個思路。”曹柘一拍腦門,突然腦洞大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