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旳凝固于外部不顯分毫波瀾,于内亦是雲淡風輕。
身爲當局者之一,伯邑考自然也并沒有察覺到異樣。
隻是,曹柘這麽明明白白的驟然出現在面前,他也不會毫無反應。
“你是誰?尋吾何事?”看着仙風道骨的曹柘,伯邑考卻很警惕,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倒是對現在西岐的處境,多少心裏有幾分數。
所以···有數還這般閑情雅緻的彈琴?
“我是誰?”曹柘聞言,看着眼前這個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卻露出了一個怪異的表情。
随後用輕描淡寫的口吻道:“我是‘中天紫微北極太皇大帝’。”
曹柘毫不客氣的冒領了。
這波啊!
這波叫走别人的路,讓别人無路可走,企鵝看了都直呼内行。
伯邑考聽了之後,卻是在想,這大千世界之中,有誰是這般名号。
此時的天下,亦還是人神雜居的時代,曹柘這個名号,聽起來口氣确實是大了些,卻也難保沒有哪一尊存在,真的是這個名号。
伯邑考曆來是柔和的性子,倒也不會第一瞬間,對曹柘多有質疑。
伯邑考在思考,曹柘卻在繼續打量伯邑考。
由裏到外的看了一圈, 眼前這個伯邑考, 确确實實沒有什麽出奇之處。
盡管有些許修爲在身,卻依舊份數凡俗,距離仙神之境界,亦有極大差距, 也無任何天賦神通, 非凡本領。
要真和那些普普通通的尋常人相比,自然是高出許多。
但是拿到這個世界的上層修行者眼前去, 就是與未曾修行者比, 沒有多大區别了。
從這一點上來看,伯邑考似乎并非天生的紫薇星君下凡曆劫。
不過, 倒也不能小瞧了他。
一頭豬, 放在紫薇大帝的位置上,時間久了,都能超絕非凡, 更何況伯邑考也并非是全無優點。
昔日曹柘做真武大帝時,在聊齋世界内的北方星天之上,卻并未見的紫薇大帝的道法之身。
整個北方星天,皆以真武爲尊。
或許是在神話曆史中,确實是真武替代了紫薇,但又或許是因爲, 紫薇大帝尤在, 反而在諸世界不顯化身。
曹柘表面接觸伯邑考,是爲了安排後續。
倒也未嘗沒有, 先試探一番的意圖。
“吾卻是未曾聽聞尊名,卻不知尊駕此來,有何事囑咐于吾?”
“若是吾力所能及, 便當盡力。”伯邑考起身,沖着曹柘拱手說道。
卻是伯邑考此時, 察覺到府中侍衛, 還未前來護衛, 自然曉得曹柘非是善類。
曹柘笑道:“公子無須警惕, 這般戒備于莪。”
“貧道此來,是要爲公子指點一條明路。”
伯邑考聞言道:“尊駕莫要玩笑, 吾乃西伯侯長子,自當在此守護封地,何須什麽旁的去處?”
曹柘哈哈大笑道:“西伯侯姬昌入朝歌面見商王,如今已被囚于裏城, 不日恐有大禍降臨, 公子還以爲可以安享太平耶?”
伯邑考聞言大驚, 心神頓時慌亂起來。
姬昌離凱西岐之時,雖已有憂色, 言道會多盤桓些時日,方才歸來。
伯邑考卻沒料到, 事情竟已危急至此。
與此同時,遠在朝歌城中,商王帝辛與費仲尤渾,亦有一番對話。
其中費仲對帝辛說道:“都言西岐富庶, 百姓安居樂業,且兵強馬壯, 如此作爲, 恐有不臣之心。”
帝辛道:“此事寡人如何不知, 隻是西伯侯畢竟素有賢名, 滿朝文武與之亦多有結交, 若是一意孤行将其殺之,恐怕動搖國本。”
費仲立刻道:“臣府上有一門客,獻上了一則妙計,可安陛下之心。”
帝辛立刻道:“還不速速道來。”
費仲道:“此計曰‘推恩令’。”
轟隆!
天空一聲炸響,天地之間,運轉之勢,又有所更改。
被囚禁于裏城的姬昌,一襲布衣,正在用草繩占蔔。
突然草繩斷裂,原本凝成一股的草穂,斷裂散落于一地。
姬昌面色大變, 再抱起一旁呼呼大睡的‘樹生’, 仿佛要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尊駕所言,可是屬實?”伯邑考終于回神過來,立刻向曹柘抱拳追問。
曹柘道:“是真是假,公子何不之後找信得過的奇人異士詢問一番?”
雖然從朝歌到西岐, 确實很遙遠。
尋常等閑,隻怕走過一生,都難以跨越這山川之距離。
消息的傳遞,自然也有極大的延遲性。
但是,若是那些學會了駕雲飛縱之術的練氣士,倒是可以在短時間内,往來于兩地。
隻是這樣的人,若非大劫來臨,即便是西伯侯之尊,也難遇到多少。
倒是大隐隐于朝,商朝内部卻有不少修行之人,暗中隐匿。
伯邑考恭敬對曹柘道:“無論真假,吾都感激仙長提點之恩德。”
“身爲人子,聽聞父親遇難,邑考心中難安,這就翻遍庫藏,收集寶物,前往朝歌,贖回父親。”
曹柘冷笑道:“你這一去,怕是就回不來了。”
“西岐富庶,百姓安居樂業,且又兵強馬壯,西夷之人亦被收服,唯爾等馬首是瞻。”
“我若是商王,我亦容不下爾等。”
“你攜帶重寶而去求情,給的越多,爾與爾父,便越是危險。”
伯邑考道:“便是有千難萬險,邑考亦要前往,雖百死卻無悔。”
觀其言辭,見其表象,最重要是竊聽其心聲,皆是一般無二。
可見伯邑考并不是在做樣子。
“百善孝爲先,不錯!”
“善良之人未必适合那面赤旗,但執旗幟者,不可無善心。”
“有時候凝視深淵,而不被深淵誘惑,是極難之事。”
“從這一點來看,伯邑考反而是比未來的武王姬發,更适合的選擇。”曹柘心想。
“還請仙長教我!”伯邑考此刻已經作勢要拜倒。
曹柘卻托起一片氣牆,将其牢牢撐住。
“且住!”
“男兒膝下有黃金,豈可随意向他人下跪?”
“我非生養你之父母,亦非你之師長,更不是此方天地大道,你豈可跪拜于我?”曹柘言辭之中,帶上了幾分嚴厲。
随後語調轉而柔和。
“你且先去确定消息吧!”
“如若确信,七日之後,便到岐山北峰頂等我。”
“那時,我自當給你指出一條明路。”曹柘說道。
就在方才,曹柘感受到了天地間的異數波動。
雖然沒能與天地相合,完全的感受一切變化。
但曹柘依然知道,這方世界,必然有什麽地方,已經走入了岔道。
他還要先去探查一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