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裝甲車後面的山匪們連忙端着步槍爬出來,瞄準了爬過來的鬼子噼裏啪啦亂打,子彈橫飛毫無精準度可言。
高超看到機會,從系統物品欄裏調出MP5沖鋒槍,扭頭對身後的導演說道:“看見了吧,隻要保存力量,就有翻盤的機會。我們都發揮主觀能動性,沖下去把黃金給奪回來。”
他首先一個健步沖下去,對準幾個還在向上沖鋒的鬼子哒哒掃射,然後躲在山石後面換成步槍,連續拉栓瞄準幾個鬼子一槍一槍打過去,擊斃兩名鬼子後,對方再也不敢露頭。
壯漢和瘦子端着機槍從兩側迂回過去,對着匍匐在半山腰的幾名鬼子一通掃射,直打得鬼子們連連往山下撤退,高超早已在正面架槍瞄直瞄,但凡有鬼子探出頭來逃竄,就會被他打中後腦勺。有兩個鬼子幹脆雙手抱頭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鳥山所率領的中隊遭到高超他們和土匪軍火商的兩面夾擊,鳥山躲在押運的囚車後面,揮舞着武士刀命令士兵們繼續向兩側反擊。他的部下細木慌忙跑過來說道:“長官,我們遭受劫匪和山匪的兩面夾擊,已經陷入被動局面,趕快向山崎大隊長求援!”
“不能求援!”鳥山雙手拄着刀說道:“我鳥山幸之助做事力求完美,更要有始有終。雖然山匪帶來個裝甲鐵疙瘩車,但我們隻要幹爆他,依然能夠扭轉劣勢,将兩股烏合之衆全部消滅。”
他立刻對部下們下令道:“北側防禦搶金劫匪,重點照顧山匪們的裝甲車,趕緊去作戰!”
鳥山和他的部下細木都是關東軍内部的情報幹員,隻學過基本的軍事理論,卻沒有任何的軍事實踐,隻知道揮舞着軍刀喊:“把裝甲車給我幹掉,給我射擊。”
關東軍的小隊各自有基本都有作戰套路,爲了讓爆破手能夠爬到裝甲車附近,他們決定動用迫擊炮爲數不多的炮彈和槍榴彈炮擊裝甲車的左右兩側,把這些土匪給炸退,然後趁機将成團的手榴彈扔到裝甲車下面。
迫擊炮清脆的撞擊底火的聲音彈射而起,落到了裝甲車上方和四周,一時間煙塵激起彈片橫飛,十幾個山匪被炸得擡不起頭,連身體都受到了彈片的創傷。
二當家打起了退堂鼓:“大哥呀,不行我們撤吧!這小鬼子除了裝甲車什麽玩意兒都有!”
“撤?怎麽可能撤!老子裝甲車都搬出來了!這筆買賣做到一半怎麽可能收手!對面搶黃金的那些亡命徒也該發力了!”
裝甲車裏的炮手不停地裝填炮彈,對臨時支撐起來的迫擊炮陣地進行炮擊,将十幾個鬼子炸翻在地。
大當家興奮地喊道:“幹得好,兄弟。”
炮手打得相當興奮,剛要轉身從炮位上抽取炮彈,結果發現炮彈已經被打空了,他隻好垂頭喪氣地喊道:“大哥,炮彈打空了!”
“那就用車上的機槍掃他們!”
“咱這車哪來的機槍!”
“那就把裝甲車開過去壓死他們。”
裝甲車的履帶嘩啦啦向前行進,一個被土掩埋半截的鬼子突然從土裏翻出來,滾到了裝甲車的正前方,将一大串木柄手榴彈用盡全身力氣投進了車底盤下方。
轟隆一聲爆炸将裝甲車掀起兩尺又落了下去,車頭的履帶頓時斷裂開來,連主動輪都骨碌碌在地上亂滾。
二當家一陣哀嚎:“完了,我們的利器沒了!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還指望掙個大價錢呢!”
大當家仿佛已經上頭的莊家,眯着小眼吼道:“嚎什麽嚎,高利潤意味着高風險,我們已經投入大頭,絕對不可能收手了,我們就是用牙咬用刀砍,也要把黃金弄到手!”
他們端着不知從何處弄來的芝加哥打字機,不退反進對着鬼子沖鋒。
……
高超他們從北側的進攻變得更加猛烈,壯漢被鬼子的步槍打中了小腿,輕機槍掉在一旁,芳蝶他們端着步槍不斷朝日軍開火,但小鬼子依托他們的卡車和摩托,反擊的力量依然威猛,
高超提着槍來到壯漢身邊,将他的輕機槍提了起來,更換了彈夾默念一分四十五秒防爆盾,端着機槍對敵人進行掃射。
他身後的壯漢過意不去:“兄弟,别硬沖啊。”
“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高超前沖兩步便匍匐在地上開槍,打得躲在車兩側的日本鬼子難以招架,等把輕機槍的子彈打光,立刻拿出沖鋒槍對着他們進行突突,兩個鬼子的胸口中彈倒地身死。
他跑到車前一個翻滾,鑽到了車底下,又迅速将沖鋒槍變換爲手槍,雙腿一蹬從車底下劃出,以雙手舉槍施展莫桑比克射擊法,兩槍打軀幹一槍爆頭補殺,射速方面也沒有什麽阻礙,反正是扣扳機有多快就打得有多快。
距離他僅有六七步的鬼子步兵既來不及拉栓,也沒時間上刺刀,隻能抓住槍管揮舞着槍托沖過來,高超連續打出五六發子彈補殺了兩個人。又迅速鑽回到車底層從另一側鑽出來。
他雙腳離地緊貼着車身,單手抓住車門把手,兩個鬼子果然緊靠着車底爬了下來,高超果斷地伸出槍,對着車底部連續打出五六槍,然後迅速更換彈夾。
芳蝶和導演他們也背着步槍趕了過來,他們也像高超那樣掏出了手槍,利用手槍近距離的優勢與鬼子軍官們的南部十四式手槍進行對射。
在樹木和車輛作爲工事屏障的近距離空間内,步槍作爲武器行動就不太方便了,雖然鬼子們都已經把刺刀裝到了槍上,但七步之内到底是刀快還是槍快的問題早已經有了定論。除非你是草上飛燕子李三之類天賦異禀的家夥在七步之内能玩出花活,否則經過嚴格槍械訓練的人絕對能讓對手後悔拔刀。
一場手槍與各種武器的亂戰拉開了序幕,特别是這種到處有齊腰粗樹木方便走位的森林邊緣,近距離槍戰實在是太方便了。面對刺刀隻要多多走位,閃身而出快速扣動扳機,鬼子端着刺進樹皮的步槍緩緩向後倒去。
日本軍官細木使用的南部十四式手槍總有很大的幾率發生卡殼,高超就與他在中等距離上互相對槍,隻等着對方咔嚓的卡殼聲響起。他眼疾手快地奔過去,隻見那細木正蹲在地上雙手費力地掰開槍機清理卡彈。
高超很快把手槍頂在細木的腦門上,這家夥隻是愣了一下,把手中的槍械零件扔在地上,低聲罵道:“南部麒次郎!我問候你全家老小!”
“可惜,這王八盒子要了你的命。”高超說完便扣動扳機,細木直接腦袋栽到了地上。
高超他們重新殺回到日軍的車隊前,這些軍車都已經被裝甲車的火炮炸毀,僅僅剩下鳥山鬼子和三四名鬼子兵。鳥山把小東北挾持在手中,用剖腹的短刀橫在他的脖子前,另外三名鬼子兵腳踩着金镖十三郎蒼老的脊背,将刺刀抵在脊背上。
鳥山用笑聲來掩飾他的驚慌,還不斷開口來強調人質的重要性:“小東北是你們的功臣,是你們的朋友,如果你們不顧他們父子的性命,那你們和我們有什麽區别?所以我可以用他們父子的命換我們全身而退,你看怎麽樣?”
這家夥一開口,高超就知道他與普通的日本鬼子不同,普通日本中低級軍官都是武士道精神的受毒害者,真的把效忠裕仁和殺身成仁當做了精神核心,說剖腹就剖腹,說跳崖就跳崖,還美其名曰玉碎。
但鳥山這種日本人就非常清醒,他深知武士道精神隻是用來控制民衆和士兵思想的工具,他願意遵從武士道精神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他可以高喊着爲了天皇而鼓動普通士兵自殺沖鋒而送命,但絕對不會奉獻自己的性命。
日本的軍部高層大量充斥着這些人,利用武士道精神鼓動年輕人參軍進行侵略戰争,鼓吹萬歲沖鋒和神風攻擊,但真正日本投降之時,這些所謂的帝國高層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對自己連開五槍都能打歪,非得執行庭強制執行吊在絞索上。
芳蝶站出來面帶慷慨激昂之憤怒,指着鳥山幸之助說道:“鳥山你這個惡貫滿盈的屠夫,你的手上沾滿了多少志士的鮮血,你以爲我們會放過你?今天就算讓小東北犧牲掉,我們也要讓你血債血償。”
鳥山哈哈地笑了起來:“大明星芳蝶,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家國仇恨讓你這樣一個女人比男人還要心狠手辣。可惜這個世界是參差不齊的,一個民族裏必有英雄義士,也必然有懦夫奸細。”
他看了看握着手槍的高超,也看了看芳蝶身後這些滿臉仇恨的男人,臉上依然帶着奸笑說道:“你以爲我手中的保命底牌就隻有小東北嗎?抗聯派在孤山鎮接應你們的陸桑真實身份乃是我們關東軍特高課發展的暗諜,他今天不但把你們賣給了我,還要爲關東軍派出的兩個中隊帶路,找到抗聯的據點營地。到時候死的就不隻是小東北了,還有幾百名衣衫褴褛的抗聯士兵。殺我更重要,還是救更多的人更重要。”
衆人一聽頓時臉色凝重,就連前來助戰的十幾個土匪也唉聲說道:“我們這些绺子死不足惜,但抗聯可是東三省的希望,絕不能讓他們栽在鬼子的手裏。”
鳥山哈哈大笑:“他們說的對,這個選擇并不難做,到底是殺我重要,還是拯救幾百個抗聯士兵的性命重要,你們可以做選擇。”
就在鳥山這鬼子得意大笑的時候,弓着脊背被鬼子踩在腳下金镖十三郎突然向前一竄,抵在他後背上的兩把刺刀被掙脫,卻也拉出來兩道傷口血痕。老英雄硬挨痛楚悶哼一聲,卻從袖子裏掏出兩把飛刀,轉身對兩名鬼子回手掏,一個白鶴亮翅穿透了他們的喉嚨。
這還是一個眨眼之間發生的事情,在場的衆人都來不及反應,僅有高超看清了這一系列眼花缭亂的技術。但這還隻是先招,更厲害的後招此時也已發出,十三郎摸出飛刀朝鳥山飛擲過去,這一下正中鳥山的肩膀。
高超捕捉到這一電光火石的機會,撲上去雙手掰動了鳥山的手臂,同時用膝蓋頂在了他的胸口上,奪下他手中的肋差橫在了鳥山的脖子上。
“看你還有什麽可說的?看你還有什麽可笑的!現在告訴我,那個姓陸的漢奸現在在哪裏?”
“不,不,不!”鳥山很認真地說道:“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就會被你們殺死。”
“但我可以告訴你,剛才我已經派兩個士兵護送他與山崎中佐會合,按照他們行走的速度,估計還有兩個小時才能與兩支中隊會合,至于這兩支中隊的位置以及他們行進的路線,這可是我保命的唯一底牌。”
高超迅速做出了決定:“可以,這就當做我們之間交換的條件,隻要讓我們攔截住那個姓陸的漢奸,我可以讓你活着回到奉天。”
鳥山幹笑了兩聲:“還是高超先生痛快,但我們彼此并不信任,萬一我給你的是一個假消息,萬一你攔截住他以後反悔要殺我,怎麽辦?”
高超點頭說道:“這很簡單,我們兩個共同乘坐一輛偏三輪摩托前去攔截姓陸的,到時候我隻管做掉他,你隻管跑路。”
芳蝶一聽連忙攔阻道:“萬萬不可,這個鳥山很危險,況且跟随姓陸的還有兩個日本兵,你跟着他去攔截,勢單力孤。”
壯漢也上前一步來,自告奮勇說道:“我願意和高超一起前去攔截姓陸的,同時提防這位鳥山。”
鳥山滿不在乎地抽動了一下嘴巴,轉身坐在了車鬥裏。
壯漢騎着摩托,高超則坐在後座上,他們三人一同往西北方向而去。也許摩托承受三個人的重量太過沉重,摩托排氣筒裏發出了咚咚咚的聲音,還冒出黑咕隆咚的煙霧。
高超實際上最擔心的是鳥山會把他們引到山崎兩中隊的方向來,但事實上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爲這家夥是真的怕死,一點都不像感染了武士道精神的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