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了窦靜家的小賣鋪,看到有拉貨的廂式貨車,幫着她把抱進店裏的東西收拾了一下。
兩人東拉西扯地說了一會兒話,他才又騎着自行車離去,在準備返回郊區的路上,小律師秦雯給他打來了電話。
“老闆,後天就是那副畫開拍的日子,我準備明天動身,你看你還有什麽交代的。”
“後天啊,”高超點了點頭:“我給你訂明天的機票和酒店,一切法律事宜都交代給你了。”
“老闆請放心。”
第二天上午,高超特意去機場送走了秦雯律師,回來後看了看下一個要進行的任務。
他坐在沙發上召喚出系統界面,看到系統給安排的下一個任務是《疾速追殺》,其實這個片子應該叫《還我狗命》,是男神基努裏維斯進入中年滄桑拍攝的電影,單純來說這片子不是他喜歡的電影類型,是那種一路殺殺殺的無腦爽片。但這種熱血沸騰就不應該帶腦子,還有什麽比跟基努裏維斯這種帥逼并肩作戰搗毀匪幫更爽的事情。
再說高超自己也是一個暴力美學的提倡者,雖然不像基努裏維斯扮演的約翰威克這麽極端,但不管是心靈寄托被殺還是女朋友給的禮物被搶,報仇總是應該的。
吃過午飯後高超把陽台上的窗簾拉嚴了,躺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用網絡機頂盒觀看基努裏維斯的大作《還我狗命》。
影片的内容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屌爆了的退休殺手約翰威克剛剛告别了他妻子的棺椁,準備帶着妻子送給他的小狗狗過一段安靜又平凡的生活。
但就這樣的簡單生活他也無法保持,很快一個不長眼的黑幫龜兒子就招惹上了他,還把他唯一的精神寄托狗狗給殺害了。
約翰可是一個茅房拉屎臉朝外的漢子,怎麽能受這種窩囊氣,毅然決然地走上了爲狗狗報仇的大殺特殺之路。
他看完電影就感覺導演拍這片可能沒有請編劇,隻需要來資金弄好大綱就能拍。因爲它太有網文那味了,怎生一個爽字了得。甚至海報宣傳标題也可以寫成戰神狗狗被殺,他獨闖匪幫虎穴浴血歸來。
黑幫畜生們被殺掉前内心也是相當絕望的,這已經不是狠人狼滅了,這是真正的暴徒狂人。
看完電影後高超再次召出系統界面,對任務進行具體了解,任務内容如下:
《疾速追殺》
難度:普通
角色:正常男人
任務:想方設法與黑幫建立仇恨,與約翰威克同仇敵忾斬殺紐約黑幫。
參與方式:公共影視頻道星期五下午4點30分整,錯過時間任務作廢。
還好任務時間與畫作拍賣的時間不沖突,這樣等他得知到手的畫作換成小錢錢之後,才能心情舒暢地進入電影之中。
第三天下午,高超坐在家裏的沙發上,觀看了拍賣會現場的直播,這是佳士得拍賣方爲了照顧他這類不到場露面的匿名委托方。
拍賣會現場非常熱鬧,有大概六七百位富豪參加了競拍,高超在視頻裏看到有幾個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企業家。
拍賣師類似婚禮上的司儀,都有表演的成分在裏面,說話的語氣有很大的煽動成分,揮錘的時候也顯得分外有力。
第一個拍賣的便是乾隆禦用畫師朗世甯的畫作,這位外國人将西洋技法和中國畫特色融爲一爐。他的作品在今天非常受追捧,這幅畫賣出了三百多萬的高價。
接下來還有幾位海外的名家畫作,都賣出了幾十萬到百萬不等的高價。
能坐到拍賣會現場的,都是些壕無人性的家夥,有位不知名的先生一口氣連着拍下了三幅畫作,等到高超手上的畢加索畫作《心花怒放的女人》開始競拍時,這位先生更是不斷喊價,最終以一億三千五百萬的價格成交。
這一億三千五百萬當然不可能都裝進自己口袋,拍賣行要收取一部分傭金,還要出一部分的增值稅。不過對于高超來說,這幅畫作本就是撿來的,畫作也足以使他擺脫窮困進入富裕生活。
秦雯律師顯得很激動,剛走出拍賣場就給他打電話,興奮地報出畫作拍賣的價格。
高超則沒有太大的反應,比起他在一個個影視世界經曆的波折和風雨,這些錢财根本算不了什麽。經過幾次的闖蕩,他也終于明白了,對于他來說最珍貴的不是金錢,而是一段段記憶和心靈的曆練。
“辛苦你了,小秦,回來我給你接風。”
秦雯對于高超話語裏的老氣橫秋已經習慣了,又疑惑地問道:“接風是什麽?”
“就是請客吃飯。”
“好啊,謝謝老闆。”
後續的事宜全由秦雯來完成,畫作的起拍價是七千萬,超出的部分支出一部分傭金和增值稅是九百四十五萬元,剩下的一億兩千五百六十五萬元,存到了他的銀行賬戶中。
秦雯把一切辦妥當後,當天下午乘坐飛機出發,晚上便回到了餘州,高超等在機場候機樓外接機,上前提着她的行李裝進了車尾箱。
上車後高超回過頭來問她:“餓了吧,想去哪裏吃飯。”
“随便了。”
“随便?餘州可沒有一家叫随便的飯店。”
“那就去吃火鍋?”
“好。”
他們來到一家CQ火鍋店中,每個桌子上都有熱氣騰騰的鍋底和飄散出來的香味。兩人坐到一張空桌子上,服務員立刻迎了上來,把菜單遞過去讓他點菜選擇鍋底。
高超一邊翻看選擇菜譜,并且詢問秦雯的口味和愛好,等兩名服務員下去後,他們又開始調制醬料,将一堆菜投進濃湯鍋裏,兩人一邊吃一邊閑聊着家常。
他詢問秦雯法律上的一些事務,生活上卻一句帶過,在飯桌上談論自己的專業,讓秦雯感覺有些枯燥。但她剛把話題轉移到個人感情上,高超就又很自然地轉回到社會現象以及就業上來,反正是閉口不提情感問題。這可不是什麽欲擒故縱,而是他害怕說出一些超越年齡的感悟,使秦雯錯當做座右銘,反而誤了她的生活路途。
兩人吃罷後走出火鍋店,高超開車将她送回家,才又開着車回到郊區。
夜深人靜之時,院子裏響着蛐蛐的叫聲,高超手中捏着香煙站在露台上,低頭望向街邊的路燈,在樹枝的遮擋下隐約地透出光來。
他現在手中已經有一億多财富,雖然談不上大富,但也足夠消耗揮霍。他今後還可以不間斷地從影視世界中取出有價值的東西,擁有财富自由就是一種安全感的滿足。
等到星期五下午,高超坐在電視機前的沙發上,打開公共影視頻道,等一系列的廣告之後,電影正式開始。
高超穿了一身非常拉風的黑西裝,這樣看起來就和約翰威克撞衫了,不過撞衫沒關系,隻要我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威克。
至于其他東西他沒有攜帶,隻要妥善利用好那幾個技能,進去電影完虐幾百個黑幫分子還是輕而易舉的。
高超縱身一躍,穿過了電視機屏幕,落在了一個陌生房間的木地闆上,他支撐着手肘坐起來,觀察自己周圍的環境。
這是很尋常的木屋,朝外的牆闆刷着白漆,朝内的牆闆則刷着明黃色的清漆,包括家具也都是天然的木紋沒有養護。角落裏放着幾株綠植,一隻貓咪躺在綠植旁邊的地闆上瞌睡,看到主人回來隻是懶洋洋地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睡覺。
木屋布局面積不小,整個呈現出二室二廳一廚一衛的結構,外面還有一個車庫,環繞着建築的是是一圈桦木牆籬。
站在窗口可以遙遙看見對面有座豪宅,是他的鄰居約翰威克的大房子,這個即将被敵人殺掉狗狗,瘋狂報仇的男主角就住在自己對面一百多米遠的地方。
按理說兩家距離這麽遠,應該不能叫鄰居,頂多能被稱之爲一個村的。但這一片就隻有他們兩家,說是鄰居也沒錯。
他從客廳走到卧室,坐在床上看到了床頭櫃上的相框,裏面正是他的相片。他的身份一個華裔的伐木工,但絕不是光頭強那樣的相貌,在附近的山林裏也絕對不會遭遇到狗熊。
按理說這樣一個小小小的伐木工是絕對不可能與黑幫結仇的,因爲黑幫們的盤踞地點是紐約等大城市,而他自己的工作地點多在森林中,兩條平行線絕對不可能相交。
他決定發揚自己的主觀能動性,主動靠近自己的鄰居,也主動想方設法拉黑幫的仇恨,隻有在邏輯上形成仇恨鏈條,這個任務才能如願以償進行下去。
他完全可以确定,系統分派的這個任務隻需要遵循影視的劇情規則就可以啦,必須要合乎劇情合乎邏輯,更要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受害者,就像是他被迫逼上梁山。
他決定好好打量一下自己的新家,看看有沒有什麽可利用的東西,然後再去拜訪一下鄰居。
高超在客廳的角落裏看見一個方形的鐵蓋,上面挂着一把大鐵鎖。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褲袋,裏面果然有個鑰匙包,拿出來一個一個試過去,總有一把能打開。
随着咔嚓一聲脆響,鐵鎖應聲而開。高超掀開蓋子看到了向下的樓梯,順着樓梯下去黑摸咕咚,他摸索着打開開關,看到兩邊的架子上擺放着各種長短槍支,中間的箱子裏堆放着子彈全家桶。
槍支這種東西是米國特色,雖然民用槍支與軍用有一定差距,但殺起人來威力還是杠杠的,這下省得自己親自去買了。
他撿了幾個九毫米貝姆魯彈的彈夾,裝進了西裝口袋裏,然後走出地下室來到了隔壁車庫裏,看到一輛白色的皮卡車,車鬥裏放着一把鏈鋸。
看了看他自己這個情況,屬于米國的中低收入人群,手裏有點閑錢,但也發不了财的那種。
伐木工到底不如殺手掙錢,人家約翰威克豪華别墅住着,限量款的豪車開着,再一看自己窮嗖嗖,想要去結識鄰居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不過高超不存在這樣的問題,他自己當過賽博朋克的首富,殺死過世界上最兇殘的販毒集團首領,心态完全是随着世界膨脹的,正所謂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他信步來到殺手約翰威克的房前,看到門窗都緊緊地關閉着,按了幾下門鈴也不見有反應,看來是主人不在家。
高超将雙手插進褲口袋裏,慢悠悠地準備往回走。
道路上駛來一輛豪華跑車,來到高超附近慢慢減速下來,降下車窗露出滿臉絡腮胡和帥到沒朋友的臉龐。
約翰威克對陌生人甚是警惕,冷漠地注視着高超,緩緩地打方向盤向車庫的方向駛去。
高超站在原地向他招手:“你好,我是住在你附近的鄰居,我的名字叫高超,不知你叫什麽名字。”
“約翰威克。”
高超緊跟着說道:“爲了增進我們鄰居之間的友誼,我想請你到我的家裏作客,不知威克先生是不是肯賞光。”
威克松了一口氣,但還是冷淡地搖了搖頭:“多謝,但我不喜歡到别讓家裏去。”
“那我可否……”
威克迅速回答堵住了高超的嘴:“我也不喜歡别人到我家裏來。”
看來威克先生還陷入在亡妻的悲痛中不能自已,高超大度地笑着說道:“希望威克先生今晚能睡個好覺。”
威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緩緩地開着車子進入車庫。
他踮起腳尖探看了一下威克的副駕駛座,那隻小狗還完好無損地蹲在上面,看來事件還沒有被激發,他還有充足的時間加入其中。
整個劇情的脈絡非常直白,威克獲得亡妻贈送的一條小狗,并把它當做了自己的餘生寄托。他帶着小狗買狗糧回來的路上,在加油站偶然遇到了一夥黑幫。
黑幫裏面有個欠揍的龜兒子,直言不諱要強買威克的車,被他拒絕後便懷恨在心,半夜裏帶人打上門去。殺了狗又搶了車,卻沒有殺掉威克。這小子是犯了輕敵的錯誤,就像非常有名的一句話說,弱小不是生存的代價,傲慢才是。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坐在客廳裏的椅子上思慮對策,應該怎麽做才能跟黑幫的龜兒子挂上鈎。
高超低頭瞧見了坐在地上的小貓,難不成要讓橘貓祭天?
按照劇情進程,黑幫龜兒子已經盯上了威克,準備晚上親自登門打殺上去。
所以像這樣坐在家裏可不成,應當主動出去尋找矛盾。他決定開着皮卡車到附近的公路上轉一轉,看看能不能遭遇到這幫人。
他拎着橘貓來到車庫裏,把它放在副駕駛上發動了車子,車尾排氣管中噴出濃厚的煙霧,行駛到公路上緩緩行進。
幾輛黑色的車停在路邊,高超刻意放慢車速,從車窗裏盯着這些人的臉看,嘗試把他們給認出來。
突然一輛凱迪拉克的車窗打開,露出了毛頭小子欠揍的臉,掏出手槍對準高超威脅道:“雜種,看什麽看,想吃槍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