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超猛打方向,車輛七扭八扭地撞在了馬路旁的路燈杆上,他迅速打開車門下車,躲在了車背後。車子的後門已經變形,他用力拉了兩下沒有打開。
殺手們的兩輛越野車已經迫至近前,其中一輛車的暴徒們手持沖鋒槍,探出窗口對着小轎車後座集中掃射。
“一分鍾防護盾!開!”
高超端着手槍架在引擎蓋上,對準越野車窗内的槍手們開槍還擊,啪啪兩槍正中兩人額頭。
另一輛越野車橫至近前,車上的暴徒端着m16a1自動步槍,高超慌忙蹲了下去,他的一分鍾防爆盾可抵擋不了這種槍的子彈。
兩個殺手對着小轎車又是一陣突突掃射,打的車子千瘡百孔,車裏的皮埃蒙特和加蘭德沒有了動靜,看來是兇多吉少。
高超決定躺在地上裝死,誘騙這兩人接近。
車門砰砰打開,兩個穿花襯衫的家夥跳下來,他們端着槍靠近後座,檢查加蘭德的死狀。兩人逐漸放松下來,商量晚上去波哥大哪家妓院找小妞樂呵,兩人繞着來到車背後,剛看到躺在地上的高超。
高超猛然從地上彈坐起來,對準兩人的額頭啪啪兩槍,他們各自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他連忙去開車門,用雙腳蹬着車底盤雙手用力拉拽,車門才咔嚓一聲打開。他把滿身彈孔的皮埃蒙特拖了出來,然後是加蘭德。用手試探兩人的鼻息,已經沒有搶救的希望。
他抽着煙坐在馬路牙子上淡漠等待,波哥大的警察等了十幾分鍾才姗姗來遲。
一名警官拿着記錄本皺眉抽動着鼻頭,看了看周圍的情況說道:“真是慘不忍睹呐。”
兩個警察用相機圍着三輛車拍照,警官蹲在高超的面前,遞上一支煙說道:“跟我們回警局做個筆錄吧。”
……
波哥大的地方警局内,高超安坐在桌子面前,兩個警察分别詢問和用打字機做筆錄。
“名字。”
“高爾夫·科爾特斯·索布裏諾。”他給自己胡亂安插了别的姓名。
“你在《真理報》擔任什麽職務?”
“運送報紙的司機。”
“司機?”警官搖頭笑道:“一個司機能夠連續擊斃四名毒販殺手嗎?”
“可能是我運氣好吧。”
“在進入《真理報》報社之前曾經幹過什麽職務?”
“在安蒂奧基亞省鄉下的農場主手下當保安隊。”
警察生氣地扔下了手中的筆:“你純粹是在胡說八道,要不要我把你帶你審訊室裏吃點苦頭!”
他的上級走過來,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說道:“讓我來跟他談談。”
他們乖覺地點點頭離去,這位警官坐在高超面前,手中拿着一張報紙,指着上方的頭版頭條說道:“加蘭德先生就是因爲這樣一條新聞,才被人刺殺的吧,報紙上的這篇文章我看了。麥德林東區警局死去的這些警官,他們都是我的同行,更是我的同僚。正因爲如此我才會同仇敵忾,要把殺害他們的暴徒和幕後黑手給揪出來。”
高超沉默不言,不是他不肯相信眼前這個目光真誠的人,而是在這場哥倫比亞禁毒戰争期間,無數的政客、記者、警察被麥德林集團收買,有些人表面上是兢兢業業的正人君子,可暗地裏早已與毒販勾結在了一起,能被相信的人并不多。
警官皺眉看了他一眼,把報紙扔在桌上準備轉身離去。高超突然擡頭說道:“我要見卡裏略上校。”
坐在不遠處的一個警察嗤笑道:“你以爲你是誰,想見誰就見誰?”
警官站在原地皺眉沉思片刻,才回頭說道:“你在這兒等着。”
高超坐在筆錄桌前整整等了兩個小時,這期間警察們來來去去,有人押着嫌疑人進來,或者押着他們進入審訊室,裏面傳來用警棍擊打的聲音,伴随着他們低沉嘶吼的痛叫聲。
卡裏略上校穿着堅硬的皮鞋走在警局的走廊上,警官在他身旁絮絮叨叨:“四槍,四槍擊斃四個手持自動武器的槍手,全部都打在額頭上。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坐在馬路邊上抽煙,表情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心理承受能力真的很強。我懷疑他是麥德林東區警局的幸存者……”
卡裏略腳步突然停了下來:“這件血案有幸存者嗎?”
“可能沒有。”警官想了想繼續回答道:“但是根據麥德林總局傳回來的報告,他們清理廢墟的時候,隻發現了十五具遺骸。”
“盡管如此,”卡裏略上校說道:“我們的軍警部隊的水平我是知道的,專業能力堪憂。”
他站在高超面前,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才對身後的警官說道:“給我們單獨找個房間。”
他們來到一間小審訊室内,卡裏略坐在桌子背後,高超坐在審訊的鐵椅子上。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國防軍上校卡裏略,兼任警察部隊的教官。”
卡裏略從面相上看也是印第安人和西班牙裔的混血,面龐硬朗,雙目有神,而且作風鐵血果敢。他不接受毒販的威脅和收買,自始至終都在與埃斯科瓦爾血戰拼殺,在劇裏他是值得相信的人。
“我是高米爾·桑托斯·弗朗西斯,曾經是麥德林市東區警局的一名警員。”
卡裏略神色凝重起來,從桌子後面繞到他的面前說道:“報紙上說,麥德林東區警局已經變成廢墟,沒有人生還。”
“我是在警局被大火吞沒倒塌的前一刻逃出來的,而且還嘗試去救區法院的一位法官,但遲了片刻,他夫妻二人被槍手打死。我開着法官的車來到了波哥大,這輛車還停在《真理報》社的附近。”
卡裏略上前握住他的手問:“爲什麽選擇相信我。”
“因爲你是卡裏略。”
這是一句車轱辘話,當下卡裏略雖然還沒有名聲大噪,但他在軍隊中的硬朗和幹練作風已顯現了出來。
“看來你爲了打聽我花了不少時間。”
高超暗自揶揄道,也沒多長時間,也就兩季電視劇的長短。
卡裏略捏着下巴問道:“你需要什麽,或許我可以把你安排在我的隊伍中。”
“不,”高超搖了搖頭說道:“我是一個死人,死人應該有死人的用處。”
“我明白了,你跟我來。“
高超跟着他走出了警局,坐在了軍方的吉普車後坐上,由上校的一個下屬開車,徑直駛入了市區附近的一個營地。
他被安排坐在營房裏等待,士兵們來來去去,對這樣一個陌生的客人視而不見。
上校去隔壁給不知什麽人打電話,高超安靜地坐在那裏,桌子上放着幾本書,最上面的一本是《拉丁美洲·被切開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