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從早到晚都呆在公司裏，阿鬼、阿肥、阿Mike等三人守在辦公室左右。他現在什麽都不能做，又什麽都做不了，案頭放着鋪天蓋地的報紙新聞，都是關于他的家族社團醜聞和公司股票下跌的消息。

外面的小弟們人心惶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社團的灰色收入一向都是由阿南打理，現在這個關鍵的中間層人物死去，社團權力鏈條出現中斷，某些野心勃勃的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嗡嗡地響了起來，看到聯系人的名字他有些遲疑，但還是伸手接了起來：“白頭佬，你打電話什麽事？”

“文哥，出了這麽大的事，你總躲在公司裏也不是個辦法，出來談談吧？我還約了基佬和大飛。”

文哥冷酷地說道：“我跟你有什麽好談的？”

“話不能這麽說啊，社團是大家的，出了事情要跟兄弟們商讨個對策，你做大哥避而不見，還怎麽讓小弟們安心？”

“好，既然你要談，那就到公司裏來跟我談。”

白頭佬在電話那邊得意地笑道：“文哥，公司是你的地盤，我們去了不放心，我們的地方，你去了也不放心，不如我們折中一下，港澳碼頭附近有個廢棄倉庫，地方寬敞，不如我們就到那裏把事情說清楚。”

“好，那你定個時間。”

“明天下午兩點半，我們在那裏等你。”

文哥重重地把電話拍在了桌上，外面的阿鬼聽到動靜，連忙推門進來：“文哥，什麽事？”

“白頭佬那個混蛋聯合基佬和阿飛想對我逼宮。你去把所有能用的兄弟們都召過來，明天下午兩點半去港澳碼頭倉庫。”

“明白，文哥。“阿鬼剛準備轉身離去，文哥又喊住他說道：”不要叫阿來。”

阿鬼無奈地點了點頭。

……

高超站在唐樓的樓頂上，用望遠鏡觀賞港島的景色，再奢侈地用一把遠視之眼，技能加光學疊加效果爽歪歪，連遠處大樓裏美女在陽台上換絲襪都看得清清楚楚。

腰間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伸手抽出來一看，是白頭佬打來的。

“喂，白頭哥。”

“阿高啊，明天下午港澳碼頭倉庫，我已經把洪文給請了過來，我希望你能來參加，不要錯過這個好機會。”

“好，到時候我會去的。”

白頭佬坐在奔馳車後座上挂掉了電話，坐在他身邊的基佬哼了一聲道：“阿高這個反骨仔，遲早是個禍患。你叫他過去幹嘛？”

“幹嘛？”白頭佬甩給基佬一個白眼：“這小子是反骨仔不假，可也心狠手辣。他知道自己殺了阿南，文哥必然饒不了他，所以他肯定要先下手爲強。到時候就算我們不能逼文哥下台，阿高出場也一定能要了文哥的命。那時我再命人痛下殺手幹掉阿高替老大報仇，等将來上位老大時我道義和道理全占了，還有誰能不服？”

基佬和大飛不禁欽佩地說道：“白頭哥好算計！方方面面都算到了，看來我們兄弟倆選擇你不虧。”

白頭佬悠悠地拍着膝蓋說道：“當初本想借肥祥的刀殺人上位，可惜肥祥沒有辦成，卻讓一個無名小卒給把水給攪渾了。這一遭再摸不到魚，那就是我自己的問題了。”

……

第二日下午，港澳碼頭附近的海面上各種船隻的桅杆交織羅列，一輛輛轎車從碼頭邊經過，又向西行了三裏多地，在一座廢棄的倉庫前停了下來。

這裏已經停了六七輛車，一群人在倉庫裏駐足等待，腰間的褲帶上都别着各式手槍。

爲首的白頭佬望着外面停下來的車，對身旁的基佬低聲說道：“來了。”

阿鬼率先下車，轉身打開後車門，文哥頂着闆寸頭抖抖西裝走下來，身後的數輛車上次第下來近二十名槍手。

文哥率先朝着倉庫走來，左右分别是阿鬼和阿肥這兩個左膀右臂，阿Mike穿着風衣緊跟在身後，其餘小弟統一黑西裝，雙手交叉在小腹前，看着就比白頭佬這些人更有氣勢。

他雙目如炬一一從對手的小弟們臉上掃過，這些人被他老大的氣勢給壓住了，很少幾人敢與其對視。

白頭佬也看了看身後，心中嘀咕高超這小子怎麽還沒到？

他爲了給小弟們壯聲勢，擋在文哥的目光面前笑着說道：“文哥，不過是談事情而已，帶這麽多人來呀。”

“你們不是帶的人更多？”

基佬和大飛回頭看了看，确實他們三家的人馬合起來要比文哥多幾個，但要以戰鬥力論起來，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

文哥雙手抱胸坦然說道：“既然約我來談事情，那就談吧。”

“好，我先來說，”白頭佬已經迫不及待：“如今洪家爆出這麽大的醜聞，阿南又死了，底下的小弟們人心惶惶，股票也一跌再跌。你作爲老大，可有什麽逆轉的辦法？”

“暫時還沒有，”文哥反問他：“白頭佬，你有什麽好辦法，說來聽聽。”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白頭佬振振有詞道：“出來混社團，大家看的就是龍頭老大，你們家出了這麽大的事，信譽也一落千丈。爲了不連累社團，我提議文哥先退下來一段時間，大家重新選一個話事人，帶領社團渡過這段困難期，你們說好不好啊。”

說完他扭頭看了看左右身後，這些小弟自然舉雙手歡迎。

“白頭哥說得對，是，對！”

“要是重選話事人，我們選白頭哥，對。”

“對，我們也選白頭哥。”

文哥輕笑出了聲，不疾不徐地說道：“自從我老豆走後，我坐了十三年的社團龍頭，這期間我對你們這些老人，新人怎麽樣？你們心裏應該有杆秤。現在社團有了難處，你們就忘了往日的情份？”

“好啊，哈，”白頭哥哈哈笑了起來：“我跟你談現在，你跟我談過去？不如我們換個談法。自從你接手社團後就開始極力洗白，成立了公司還做起了生意。既然如此就把社團産業分開，你繼續做你的白道生意，我來做灰色收入。這樣大家互相都不耽誤。”

文哥内心想笑，做正經生意哪有灰色收入賺錢，況且我開這個公司更重要的作用是爲了洗錢，竟然還想拿我的大頭，豈不是白日做夢？

“不如這樣吧，”文哥雙手交疊說道：“公司給你，社團歸我，如何？”

“你！”白頭哥霎時爆發，擡手指着文哥說道：“洪文！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當初社團開公司的時候，我們幾家手上的股份一樣多！結果這麽多年下來，你們兄弟倆越做越大，我們的股份卻越來越少！你是不是吞了我們的錢，說！”

“跟老大說話用這種口氣！白頭佬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阿鬼率先擡起了槍。随後阿肥阿Mike和衆多小弟都端起黑洞洞的槍口。

白頭佬這邊也不甘示弱，幾十把手槍齊齊擡起，仿佛雙方即将要展開一場火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