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高超來到了城西的鐵匠鋪,鋪子裏卻沒有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他掀開簾幕一看,鐵匠鋪所有的鐵鉗鐵鏟都被歸置入箱,鐵錠翻倒在地,連常年紅彤彤的熔爐也被泥煤糊死。
這個劉鐵匠,是不準備開張了吧?
他走進鐵匠的院子裏,隻見劉鐵匠躺坐在從黃四郎家搬來的藤椅上,翹起二郎腿口中品着茶壺嘴兒,日子過得那個叫美滋滋。
“高八啊,找我啥事兒啊。”
高超把背心從腰上解下來:“找你融鑄個東西。”
“不幹了,關門了,沒見我連火都封了嗎?”
“爲毛不幹?不幹你吃什麽?”
劉鐵匠指了指隔壁房間:“房裏全是黃家搬來的東西,現在咱們發财了,有錢了,誰還花力氣掙那幾個小錢兒。”
“也不能坐吃山空不是?”
劉鐵匠慵懶地甩着短發:“那我也想歇一陣,等什麽時候想幹了再說。”
“好,”高超咬了咬牙,把一錠銀子放在了劉鐵匠的小案上。“五兩!”
誰知劉鐵匠隻是甩甩眉毛,看都不看這點銀子。
“十五兩。”高超又放上來一錠更大的。
劉鐵匠這才懶洋洋的坐起來:“融什麽?鑄什麽?”
高超把背心裏的黃金攤到他面前:“黃金,把這塊金磚分成三塊,其中一塊要重半斤,多一錢也不行,少一錢也不可。”
民國時期的一斤要比五百克稍稍重一些,半斤實際上是八兩,絕對不會超過三百克,這是在現有條件下最爲精度的計算。
劉鐵匠樂得笑了起來:“好小子,你比誰都傻,金磚無論分成幾塊還不是一樣重?難道你以爲黃金像地龍一樣?切成兩段還能再長不成?”
“别管這麽多,隻管鑄你的。”
“好吧,抱着黃金跟我進來。”
于是乎,劉鐵匠的鋪子裏幹得熱火朝天,他們将金磚分成了四塊,擺放在秤盤上等着它們慢慢冷卻。其中一塊十分标準地八兩足重,高超很滿意鐵匠的技術。
兩人坐在鋪子外曬太陽,隻聽着遠處驚厥的喊聲越來越近,兩個光着膀子的窮漢子在大街上四處喊叫:“不好啦!郭旅長帶着騎兵把鵝城給圍了!兩大家族請大家到講茶大堂商議對策!”
高超一個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好家夥,隐藏任務終于還是要來了。
他從地上抄起金磚往家的方向趕去,系統界面非常适時的彈出,上面寫着:是否要接受隐藏任務?或者是回到主世界。”
既然來了就讓它來吧,高超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接受。
打印機咯瘩咯瘩的聲音在空中響起,系統界面從空氣中吐出一張A4紙,依然是原來的配方,依然是原來的格式:
《讓子彈飛之郭旅長的封鎖》
難度:未知
角色:鵝城百姓(真百姓)
任務:打破封鎖幹掉郭查理。
參與方式:跟着劇情繼續闖下去。
好家夥!讓子彈飛都出續集了,我怎麽不知道?确定不是狗尾續貂之作?
這個未知難度聽起來好可怕!
高超準備先回家把盒子炮挎在身上,再去講茶大堂,身上一旦有了槍,走到哪兒都不慌。
他剛穿過回廊,有個鬼祟的身影從街口溜出來,看了看周圍沒人後,迅速往城門的方向迂回前進。高超偶然回頭看到這個身影,看起來有點像黃四郎的管家胡百?
城南兩大家族的人和武智沖站在鵝城城樓上,他們挨個兒從武智沖的望遠鏡裏觀察護城河對岸的情形。隻見那邊已經設立了拒馬和關卡,郭旅長的騎兵們在淺水中來回趟着巡邏,把河水都給攪渾了。
他們戴着五色星徽大檐帽,軍裝上斜拉皮帶挂着牛皮槍套,胯下坐着大洋馬,顯得威風八面。特别是郭旅長,臉和手都很白,比白癜風還要白,嘴裏叼着煙鬥,渾身上下透着一股紳士範。
兩大家族的族長啧啧稱贊:“不愧是劉都統的麾下,不愧是郭旅長的騎兵!看看,騎的都是大洋馬!腰裏挎的都是勃朗甯!不管是麻匪還是縣長,在他們的手底下都撐不過一個回合!”
“是啊,是啊。”這些人毫不吝惜溢美之詞,哪怕這些大洋馬的馬蹄有可能朝他們的臉上踏過去。
李族長兒子放下望遠鏡,訝異地問道:“郭旅長爲什麽不進城呢?”
他這麽一點破,衆人都感覺到了異常,面面相觑地互相問道:“是啊?爲什麽不進城?”
城南劉家族長主動打破尴尬道:“百姓們已經在講茶大堂外面,如今縣長走了,你我身爲鵝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應該号召大家商議一下對策。”
“走!”
衆人相跟着走下了城樓。
……
城外郭旅長駐紮地,胡百踉踉跄跄地從河水中趟出來,跑到旅長郭查理的營房裏,跪在地上連磕五六個響頭:“郭旅長!郭旅長!你要給我們家黃老爺給報仇啊!他被麻匪縣長一刀給砍了腦袋,把财産都分給了窮人!”
郭查理沒興趣知曉黃四郎死活,他隻關心該關心的事情:“你說錢都落到了窮人手裏?”
“沒錯!”胡百反應機敏,迅速改變話鋒道:“這些不但是黃老爺的錢,更是劉都統的錢,也是郭旅長您的錢。”
“槍也都到了窮人手裏?”
“這個,”胡百遲疑了一下,點頭說道:“是的,沒錯!”
郭旅長擡頭對身邊的副官下令道:“鵝城三面環水,城池堅固,易守難攻,兇險異常,不可妄動!你派人封鎖住所有進出鵝城的交通要道,不可放跑了一個麻匪。”
胡百吃驚地瞪大眼睛問:“旅長,你不進城了?”
郭查理笑着拍了拍他的臉蛋:“no!爲什麽要進城?我麾下的這個旅是劉都統的精銳,馬金貴,人更金貴,若是死在窮鬼的手裏,不劃算!我有更好的辦法,不進城也能把錢從他們嘴裏榨出來。”
“哈哈哈哈,”郭旅長放聲得意地大笑。
胡百也跟着笑,但笑容比哭還難看:“可我家黃老爺的仇……”
“沒關系,等錢都流回到本旅長和劉都統的嘴裏,你家黃老爺泉下有知,就該能瞑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