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好!我知道了。”
“看樣子士群兄,似乎早就猜到我會拒絕你的提議了?”
然而李士群卻隻是笑了笑,便徑直走進了法院的大門。
上午九點,法院準時開庭。
作爲控方,沙利文親自上陣,一上來就把殺人和放火兩口黑鍋扣在了警備處的頭上。
而作爲辯方,田文靜則見招拆招,先是向法庭堅稱這兩項罪名乃是有人故意嫁禍到警備處的頭上,随後又一口咬定控方所能提供的唯一的證據,也就是停在現場的那輛轎車是警備處的失竊車輛。
經過了一番唇槍舌劍的交鋒之後,局面便陷入了僵持階段。
眼看着沒有從田文靜的身上占到一點兒便宜,沙利文便有些心急了,随即便亮出了自己最後一張底牌,向法官請求允許讓證人出庭作證。
而這個證人不是别人,赫然便是永安百貨的四小姐,郭婉瑩!
可誰也沒有想到,負責審理這個案子的法官一連傳喚了三次,然而得到的結果卻是郭婉瑩拒絕出庭。
結果這個案子最終隻能以證據不足爲由,打回了工部局的全部指控而結案了。
“不錯嘛!早就聽說吳凱聲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個個都是行業頂尖,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李信等人剛一走出法院的大門,李士群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你是?”
“他就是李士群,對外貿易委員會緝私隊的隊長。”
田文靜聽了這才恍然地點了點頭,“哦,原來是你就是那個李隊長,我可聽說過你不少傳言啊!”
“是嗎?不過那些所謂的傳言,想來應該不是什麽好話吧?這也難怪,畢竟我幹的就是這份得罪人的差事嘛!被人編排也在所難免。”
“想不到李隊長爲人還挺豁達的,不知李隊長找我有何見教?”
李士群笑了笑,“見教什麽我可不敢當,實不相瞞,我是來向田小姐求助來了。”
“求助?不知李隊長需要哪方面的幫助呢?”
“是這樣的,實不相瞞,我的妻子最近正在做回上海的準備,而他們家原來在上海有一間茶樓,由于她父母過世的時候她正在蘇聯留學,所以這間茶樓就交由她的叔父代爲打理,而後她又随我一路輾轉南京、武漢,最後又去了香港,現在終于回來了,可她的叔父卻翻臉不認賬,強占了那間茶樓,所以我希望田小姐能幫我們打一場官司。”
“這樣啊……”田文靜聽了先是沉吟了片刻,然後才開口說道,“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一個同事,他最擅長打這種類型的官司了。”
不想那李士群聽了卻連連搖頭,“不不不,别人我信不過,我就想讓你替我們打這場官司,還望田小姐務必答應。”
“這個……”聽到這,田文靜不由得用詢問的目光看了李信一眼。
李信這才開口解釋道:“李隊長,不是田小姐不給你這個面子,也不是因爲那些已經傳得滿天飛的傳言,而是她現在已經我們李家的外聘法律顧問了,所以一般情況下是不能随便接受委托的。不過……”
說到這李信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李隊長如果非要田小姐幫你打這個官司,也不是不行……”
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李士群也不傻,自然知道李信想要什麽,于是爲了那間茶樓便索性把心一橫,承諾道:“好吧,政之兄!如果你同意讓田小姐幫我打這個官司,我就保證不再找你們李家名下商号的麻煩,如何?”
“好!士群兄如此快人快語,那我也就不說什麽了,一言爲定?”說着李信便主動伸出了自己的手。
“一言爲定!”說完,李士群也伸出了自己的手,跟李信的手握在了一起。
然而,就在李信等人離開之後,李士群臉上的笑容便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在心中暗道:李信啊李信,事到如今你還是沒搞清楚自己得罪的是誰啊!我是保證自己不再找你麻煩,可你要是繼續這麽下去日本人會放過你嗎?到那時可就怪不得我了啊!
一行人回到警備處向林文強交差之後,李信便把田文靜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靜姐,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你想說什麽就說吧!”其實早在回來的路上,李信就注意到了田文靜好像有話要說,于是剛一進門李信就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說李信弟弟,你這不是難爲人嗎?你知道輸一場官司有多難麽?”
此話一出,還真就把李信給聽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對她說道:“我說靜姐,你這也太自信了吧?”
不想那田文靜卻一臉平靜地回道:“不是我自信,而是自打我替别人打官司以來,一共打了一百三十六場官司,向來都是無一敗績的,如果這次我故意輸掉的話,别說那個李士群,估計整個業界都會把這個案子拿來進行研究,用不了多久就會露餡的!”
田文靜一口氣說了那麽多,好不容易停了下來,李信這才終于找到機會開口說道:“等一下,靜姐!我也沒要你故意輸掉官司呀!你這是……”
“什麽?”不等李信把話說完,田文靜便猛地把眼睛一瞪,“難不成你還真要我幫他把官司打赢啊?别忘了他可是‘李扒皮’,聽說他最近一口氣招收了幾十個手下正是缺錢的時候,你這個時候讓我幫他打官司豈不是助纣爲虐嗎?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靜姐,你先别生氣。我這麽做也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爲之啊!相信你也聽說了少老遇刺身亡的事了吧?”
“聽說了,可這跟那場官司又有什麽關系啊?”
“怎麽沒關系?偷偷告訴你個機密好了,少老遇刺的案子已經交到我的手裏了,雖然日本人沒有限期破案,但卻把我牢牢地拴在了這個案子上,實在是沒有精力跟對外貿易委員會進行雙線作戰了,答應了他的請求之後,對外貿易委員會這邊就不會牽扯我太多的精力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聽到這,田文靜才恍然地點了點頭。
而李信的話卻并沒有說完,“另外,還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