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招待所的經理辦公室裏,李信看完素娘拿給自己的那封勒索信後便忍不住說道,“這封信你是在哪發現的?”
“就在姜經理的辦公桌上。”
“嗯……房間裏有明顯的打鬥痕迹,想必姜經理應該進行過極力反抗的……三十根金條,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李信看着房間内的狼藉景象說道。
“報案了嗎?”
“還沒有。”
“那咱們就兵分兩路,我去向處裏報告,你拿着這封信去總巡捕房報案,要他們立刻派人過來調查這個案子!”
說完,李信又簡單交代了幾句,便從招待所裏出來,回到了警備處。
“叩叩叩……”
“進來。”
話音未落,李信便拉開門走了進來,“處長,屬下有件緊急的事要向您報告。”
“講!”
“招待所的姜來福姜經理被人綁架了!”
“綁架?”林文強聽了不禁眉毛一挑,“這麽說,綁匪留下字條了?”
“是的,綁匪留下了一封信,信上說要我們在明天太陽下山之前準備三十根金條,送到外白渡橋去。”
“那……你的想法是?”林文強繼續問道。
“殺一儆百!不管那些人是沖着屬下還是咱們警備處來的,這個口子都是絕對不能開的!這麽做或許對姜來福有些殘忍,但卻能夠避免更多的人成爲下一個被綁架的對象!”
“好吧!既然你的态度如此堅決,那這個案子我就交給你,放手去做好了!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我都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謝處長!”
……
二十分鍾後,招待所經理辦公室。
“少爺,總巡捕房特别委派偵辦姜經理被綁架一案的林逸晨,林督察到了。”素娘輕輕地敲了敲辦公室的房門禀告道。
“請他進來吧!”
話音未落,一個身穿督查制服的青年便走了進來。
而一見到那個青年,一旁的何孟義便忍不住驚訝地說道:“是你?!”
那青年聽了雖然沒有說話,但眼中也瞬間滿是驚訝。
“孟義,你們認識?”
“報告科長,屬下昨天在火車站進行演習的時候跟這位林督察見過一面,聽弟兄們說,當時他一個人空手就制服了三個人,我還以爲他隻是個身手了得的年輕人,沒想到竟然是總巡捕房的督察!難怪有那麽好的身手。”
“唉!這位老兄你過譽了,不過我還是要糾正你一下,林某現在還隻是一個剛剛到任的見習督察,就别老督察督察的叫我了。”林逸晨很是謙虛地說道。
“嗨呀!見習督察不也是督察嘛!您說對吧,科長?”
直到這時,李信才對那個林逸晨說道:“林督察,别看這個何孟義是個大老粗,但他剛剛說的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的,你就不要在一個稱呼上糾結了。”
說到這,李信故意頓了頓,然後才正色對他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李信,警備處特别巡查科科長。很高興認識你,林督察!”
林逸晨則笑了笑,“我也是!”
說罷兩人便象征性地握了下手,随後李信才繼續說道:“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副官馮伯仁;何孟義你已經認識了,他是我們巡查隊的隊長;還有這位,香港來的探案高手莊士敦,莊sir。”
“莊?”一聽到莊士敦的名字,林逸晨整個人便當場愣住了。
而就在包括李信在内的所有人都一臉困惑的時候,莊士敦竟突然開口說道:“PD4927!”
話音未落,林逸晨立刻條件反射一般地打了一個立正,“到!”
這下可把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李信也忍不住很是不解地問道:“林督察,你這是?”
然而那林逸晨卻好像沒聽到一般,搶步走到莊士敦的面前不敢相信地說道:“莊教官,你的眼睛……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莊士敦則忍不住歎了口氣,“唉,這事可就說來話長了,要不是科長把我從香港帶到上海來治眼睛的話,現在我還在那邊的大街上流浪呢!”
聽了兩人的對話,李信倒是有些明白了,想必他們兩個應該曾經同在一所警察學校,隻不過一個是教官,一個是學員。
而現如今當初的學員已經成了總捕房的見習督察,教官卻因爲失去了眼睛淪落到了一個警備處的外勤人員,實在是讓人唏噓不已。
“咳咳!林督察,叙舊的話以後有的是時間,咱們還是回歸正題吧!”說完李信才用手指了指最後進來的素娘介紹道,“這位女士名叫李素娘,是招待所的管事,同時也是第一個發現犯罪現場和勒索信的人。”
話音未落,莊士敦便開口說道:“在你來之前,我已經對現場做了一個初步的調查,現場雖然有明顯的打鬥痕迹,卻并沒有明顯的血腥味,由此推斷被綁的姜經理應該沒有受到嚴重的外傷;另外……”
說着莊士敦走到了房間右手邊的書架前,用手摸了摸上面的一處痕迹繼續說道:“這上面的痕迹,很明顯是用木棒造成的,無論是從兇器的選擇還是力度上來看,這夥綁匪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沖着綁人來的。”
林逸晨聽了贊同地點了點頭,“沒錯!如此一來,就基本上可以斷定姜經理的确是遭到綁架了。”
話音未落,李信就忍不住開口說道:“等等!莊sir。你剛剛說,綁匪用的兇器是外面包裹了一層皮子的木棒?”
“不錯!我之前在香港的時候曾經辦過一個案子,嫌疑人就是用這樣的棒子把人敲暈然後實施犯罪的,當時在現場櫃子上留下的痕迹幾乎跟這個書架上的痕迹一模一樣,所以我基本能夠确定。”
林逸晨則很敏銳地抓住了李信剛剛那番話的重點,“李科長,這種木棒是不是讓你聯想到了什麽?”
李信則點了點頭,“不錯!雖說現如今這上海灘吃綁票飯的人不在少數,但連綁票的兇器都精心準備這種事,應該隻有青幫的門徒才做的出來。所以我有理由懷疑,這個案子是青幫做的,林督察,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