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李科長!我這就去向我們科長彙報!”
說完那古士傑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可就在他走出小樹林之後,卻不禁冷笑了一聲,随即不由得在心中暗道:李信啊李信,真不知該說你聰明還是傻,聰明是真聰明,一下就猜到了我們科長制定的計劃;傻也是真的傻,竟然還想趁機給自己撈好處!現在好了,不光是那個蛛蜂想要你的命,周科長還要往這把火上再添一把柴,所以啊,你今天注定是在劫難逃了!不過這也怨不得别人,誰讓你那麽自負,覺得所有的一切都盡在你的掌握呢?對吧!
想到這,古士傑的眼中便閃過了一絲陰狠的殺意。
而李信則在古士傑走後故意在原地多等了一會才向外走。
可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麽巧,就在李信剛從小樹林裏走出來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便突然響了起來,“蘇老師!怎麽是你?”
李信的反應倒是不慢,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說道:“小安老師,想不到在這還能碰到你,真是太巧了!你也是來找教具的麽?”
“教具?”小安老師聽了很是狐疑地問道,“什麽教具?”
“哦,是這樣的,我準備找些樹枝……”
不想話沒說完,小安老師便幾乎是用吼的質問道:“夠了!你還想騙我騙到什麽時候?你不是跟方士忠同學一塊兒翻牆出去了,怎麽隻有你個人回來?方士忠同學呢?你把他怎麽了?”
“小安老師,你聽我說……”
然而李信正準備上前解釋,不想小安老師便猛地後退了一大步,帶着哭腔大喊了一聲,“别過來!回答我,你是不是奸細?”
話音未落,李信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因爲此刻的小安老師的手裏竟然握着一支手槍,槍口則正對着自己。
而在短暫的驚訝過後,李信便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随即便盡量用輕松的語氣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方士忠他們襲擊日本人車隊所使用的的武器應該就是你提供的吧?”
此話一出,那小安老師的臉上便明顯地閃過了一絲慌亂,雖然她已經極力地進行了掩飾,但卻依舊沒有逃過李信的眼睛。
于是李信便趁熱打鐵,連續抛出了第二顆重磅炸彈,“或許更準确地說,你不光爲他們提供了武器,還是整個襲擊的幕後策劃人,我說的沒錯吧,小安所長?”
“你……你怎麽知道我是……”小安老師的話已經說了一半,才猛地反應過來中了李信的圈套,可這個時候再想收回之前,卻已經晚了。
“其實你早在一開始就在懷疑我,所以你才想方設法地跟我接觸,在食堂主動向我提及‘講習所’也好,固執地想要叫我認字也好,都是爲了觀察我是不是奸細,對不對?”
“你……混蛋!”
然而話音未落,李信就一個箭步蹿了上來,不等那小安老師有所反應,便幹淨利落地下了她手中的槍,緊接着以手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她打暈在地,然而在做完這些之後,李信卻忍不住歎了口氣。
其實他心裏清楚,盡管那小安老師一開始或許真的如自己所說,是抱着試探的目的才有意跟自己接觸的,但在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相處,卻早已放下了戒心,甚至還對自己産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因此才會在聽了自己剛剛那一番話後那麽激動,進而給了自己反制的機會。
“交給你了!”說完李信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話音未落,辣椒便從暗處走了出來,向着李信離開的方向恭聲說道:“是!”
……
“铛……铛……铛……铛……铛……”
下午五點,學校禮堂的鍾聲準時敲響,同時也是學校的晚餐時間。
而位于校園西北角的那間廢棄倉庫裏卻已然充滿了肅殺之氣。
隻見李信和古士傑高坐在倉庫中央,面前則跪着一個學生,赫然便是方士忠!
“啧啧啧,方士忠啊方士忠,我是萬萬沒有想到,叛徒竟然是你呀!”古士傑眯縫着眼睛說道,“不過既然你說之前那封信是你寫的,那你就應該還記得信上的内容吧?”
“記……記得……”
于是那方士忠便将那封信的内容完完整整地複述了一遍。
古士傑聽了先是看了一旁的李信一眼,然後才微微點了點頭,“既如此,那我就姑且相信你的話!說罷,跟你一塊兒襲擊車隊的都有誰?”
“牛繼業,我,還有石一峰。”
“就你們三個?”
“就……就我們三個。”
話音未落,古士傑便飛起一腳将方士忠踹倒在地,用槍指着他的頭惡狠狠地說道:“臭小子!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三個人就敢去襲擊日本人的車隊,你們好大的膽子啊!”
“長……長官明鑒,我們也是因爲氣不過日本人抓了我們好幾個同學,這才昏了頭産生了襲擊車隊的想法。”
“那我問你,你們槍和手榴彈都是從哪來的?”古士傑顯然沒有那麽輕易就相信方士忠的話,繼續追問道。
“是……是石一峰搞來的。”
此話一出,不等那古士傑開口,李信便終于開口命令道:“來啊!去吧那個石一峰給我綁過來!”
時間不大,那石一峰就被辣椒五花大綁地推了進來。
一見到李信,那石一峰就立刻激動得想要說什麽,可是卻因爲嘴裏被塞了東西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看你這麽激動的樣子,應該已經猜到我爲什麽要把你綁到這來了吧?”
此話一出,那石一峰便忍不住瞪大的眼睛,仿佛在說:不是你讓我晚飯的時候過來的嗎?怎麽還……
然而接下來李信卻似笑非笑地說道:“别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實話跟你說吧,我不姓蘇,也不是什麽新來的助教老師,我的真實身份是警備處特别巡查科的科長,李信!”
聽到這,那石一峰便更加激動了,就連額頭上的青筋都迸了出來,仿佛在說: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麽啊?
可這樣的反應看在那古士傑的眼裏卻完全變了味,于是便主動結果了話茬沉着臉審問道:“石一峰,有人揭發你參與襲擊了日本人的車隊,有沒有這回事啊?”
“唔唔!唔!……”
見那石一峰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半個字來,古士傑這才将他嘴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我不是……古老師您聽我說,我是這……李科長,這怎麽跟說好的不一樣?爲什麽要把我綁起來?李科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李科長……”
“夠了!”石一峰那一番語無倫次,毫無邏輯可言的話徹底激怒了古士傑,盛怒之下更是直接甩了他兩級耳光,然後才強壓着怒火一字一句地問道,“我隻要你一句話!有沒有參與襲擊日本人的車隊?”
“這……李科……”
“有還是沒有?說!”
或許是被那古士傑猙獰的樣子給吓到了,石一峰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有。”
“哼!這還像句人話,那我問你,你們襲擊車隊的武器是從哪來的?”
然而此話一出,不等那石一峰開口,一旁的方士忠便看準時機搶在他前面說道:“我說石一峰,你可不要惡人先告狀,把屎盆子往我的腦袋上扣啊!”
直到這時,石一峰才注意到了方士忠也在,于是便立刻用手指着他顫抖着說道:“是……是他,是他,就是他!那些槍和手榴彈就是他給我們的!”
不想那方士忠卻聳了聳肩,擺出了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說道:“兩位長官你們看,我就說他會惡人先告狀吧?”
“方士忠你!”
不想話音未落,李信就猛地一拍桌子,怒聲道:“夠了!既然你們兩個都堅稱自己才是告密者,那我倒是有個辦法,那就是讓他們當着我們的面把昨天那封信裏的内容默寫出來,隻要對照一下筆迹自然就可以立辨真假。”
“好!”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時間不大,兩人便幾乎同時放下了手中的筆,而李信則很是謙讓你将對照筆迹的工作交給了古士傑,後者也當然不讓你拿起兩人現場的筆迹跟李信桌上的那封信上的筆迹對照了起來。
隻用了不到五分鍾的時間,那古士傑便猛地一拍桌子橫眉立目地對石一峰說道:“石一峰,這信上的的筆迹跟你的筆迹完全不同,現在你還有什麽話說?”
“這……”此話一出,石一峰便當場就愣住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是李信在那封信上做了手腳,于是便用手指着李信怒不可遏地說道,“是你……”
“啪!”不等那石一峰把話說完,就被那古士傑狠狠地抽了一個嘴巴,半邊臉直接腫起老高。
而讓那石一峰很是不解的是,那古士傑在抽完自己之後竟然主動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就在這時,倉庫裏的燈便“啪”地一聲熄滅了,整個倉庫也随之瞬間陷入了黑暗。
盡管事發突然,但那古士傑的視線卻因爲提前閉上了眼睛而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而熄燈就是蛛蜂跟自己事先約定好的行動信号!
就在這時,一個破窗的聲音響起,李信便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古士傑!”
而與此同時,古士傑也已經睜開了眼睛,随即便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二話不說就向李信剛剛所在的位置撲去。
古士傑當然知道,真要是動起手來,十個自己也未必是李信的對手,但是現在情況可不一樣了,因爲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适應光線亮度如此劇烈的改變的,因此古士傑對自己的這一擊還是很有把握的。
可即便如此,古士傑也還沒有天真到能夠一擊緻命,但是隻要能夠在李信的身上留下傷口,那事先抹在匕首上面的毒藥也能在頃刻之間要了他的小命。
“噗!”
成功了?!
然而那古士傑還沒來得及興奮,倉庫的燈便突然又亮了起來,而等他重新适應了倉庫裏的光線亮度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刺中的并不是李信,而是石一峰!
而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倉庫裏竟突然冒出來許多日本憲兵!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剛剛破窗的并不是自己的上線蛛蜂,而是日本人!而李信在聽到破窗的聲音之後喊的那一聲也并不是在向自己呼救,而是故意發出的錯誤信号,引誘自己上當!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叫古士傑,對吧?”伊藤文昭慢悠悠地在李信旁邊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慢條斯理地問道。
“是……是的,小的就是古士傑。”
伊藤文昭則用手指了指那個已經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石一峰繼續問道:“那麽古士傑,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你爲什麽要殺他?”
“我……”這時候的古士傑可謂是有苦說不出,他總不能說自己想殺的其實是李信吧?
而就在這時,李信卻開口替他說道:“還是讓我來說吧!其實這件事雖然看上去複雜,但是隻要我們做一個假設,那麽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哦?”伊藤文昭聽了立刻來了興緻,“什麽假設?”
“很簡單,我們不妨假設那次襲擊車隊的事件有人在背後指使,那麽這個主使在得知有人要檢舉揭發的消息之後,會怎麽做呢?”說到這李信便有意無意地看了古士傑之後才繼續說道,“答案很明顯,自然就是要殺掉那個告密者,好讓自己能夠全身而退了,對不對?古士傑?”
古士傑聽了不禁冷笑了一聲,“李科長,你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别說我根本就不是什麽幕後主使,就算我是,那我爲什麽殺的是石一峰,而不是那個方士忠呢?所以你剛剛的推論根本就不成立,伊藤組長……”
“呵呵呵……”不等那古士傑把話說完,就被李信的小聲給打斷了。
“你笑什麽?”
“自然是笑你自作聰明了,你以爲故意殺死自己的同黨就能徹底排除自己的嫌疑了麽?那你可真是太天真了!”說着李信便拍了拍手,随即便有兩個日本憲兵從外面走了進來,“來,把你們在古士傑的房間裏找到的東西拿出來給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