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p>
就在李信的話音還未落之際，辦公室的房門便猛地被人推開，緊接着何孟義便推門走了進來。</p>
而讓那高有爲特别在意的，則是他手上的那個檔案袋。</p>
李信則在接過那個檔案袋後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直到何孟義又退了出去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高股長，是不是特别想知道這裏面裝的是什麽啊？”</p>
盡管高有爲在聽了之後直接把臉扭向了一邊，但他剛剛在何孟義進來的時候眼睛無意間流露出的疑惑、費解和不安的情緒卻已經統統被李信敏銳地觀察到了。</p>
而面對他的沉默攻勢，李信卻依舊從容地笑道：“高股長，你是不是以爲隻要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了？”</p>
“哼！”</p>
“這麽跟你說吧！這審訊呐！有的時候并不需要對方開口，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就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就比如，你剛剛在聽到已經有人承認了給黑市通風報信的時候，你的反應雖然一開始很是意外，但很快便突然之間松了一口氣，好像解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似的。是也不是？”</p>
“那又怎麽樣？”</p>
“這麽說你承認了？”李信一邊在自己的無常簿上飛快地書寫記錄，一邊問道。</p>
然而回應他的卻又是一陣沉默。</p>
李信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正常來說，一個上司在聽到下屬有這樣吃裏扒外的行爲之後的反應應該是焦慮、激動、不安，甚至是憤怒。但絕對不會是你那種反應。因此我完全可斷定，你是因爲在知道有人做了你的替死鬼，才會有那樣的反應。”</p>
“你使詐？！”那高有爲也不傻，聽李信這麽一說便立刻反應了過來。</p>
“不錯，剛剛那些都是我們故意演給你看的，雖說是假的，但是你的反應卻是真的，不是麽？”</p>
“卑鄙！”</p>
“别說的那麽難聽嘛！正所謂兵不厭詐，高股長若是問心無愧，那無論我如何使詐也是奈何不了你的，對不對？”</p>
“一派胡言！”李信的話剛一出口，那高有爲便終于忍不住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地吼道，“堂堂一介科長，竟然爲了證明自己的憑空臆測，如此不擇手段！實在是爲人所不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嘴長在你的身上你怎麽說都行了！既然你打從一開始就懷疑我，有本事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p>
話音未落，李信的臉上又露出那個讓人看了毛骨悚然的微笑，用手掂了掂剛剛何孟義拿進來的檔案袋，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要證據，是吧？自己看吧！”</p>
說着李信便将那個檔案袋直接丢到了高有爲的面前。</p>
而當高有爲打開檔案袋看到裏面的東西的時候，整個人便瞬間癱坐在了椅子上。</p>
“高股長，爲了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可是煞費苦心特意派人去了一趟電報大樓，這才拿到了這兩段電話錄音，我想應該算是你擅自勾連黑市的鐵證了吧？對此，你不說點兒什麽嗎？”</p>
“事已至此，我還能再說什麽？李科長不愧是李科長，還真是手眼通天啊！栽在你的手裏，老子認了！沒什麽可說的！”</p>
“好！既然你承認了，那就老實交代，那個黑市幕後的組織和經營者是誰？”</p>
然而那高有爲卻搖了搖頭，“不知道。”</p>
“高股長，别怪我沒有提醒你，現在我的手裏握有鐵證，隻有老實交代才是你唯一的出路。”</p>
高有爲則慘笑了一聲，“事到如今，我還有騙你的必要嗎？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個黑市的幕後組織和經營者是誰。”</p>
見那高有爲不像是在說謊，李信才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剛剛是在給誰報信？”</p>
“具體的名字我不知道，但熟悉他的都叫他‘四哥’！”</p>
“四哥？這麽說你隻跟他接觸過？這個人的樣貌舉止有什麽特别之處嗎？”</p>
“沒什麽特别的，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長相也極其普通，屬于丢到人堆裏就找不見的那種。”</p>
“最後一個問題，你跟黑市的關系，日本人知道嗎？”</p>
此話一出，那高有爲便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我哪有那麽大的膽子啊！要是讓他們知道了還不直接弄死我呀！”</p>
“弄死你？不見得吧！既然你那麽怕日本人，爲什麽剛剛還要給伊藤文昭打電話求救呢？”</p>
一說起這個那高有爲就一肚子氣，“我也是沒辦法呀！李科長你這麽興師動衆的，我隻能把寶都壓在日本人身上，期望他們能出面調解，哪知道……唉！”</p>
李信則很是意味深長地對他說道：“現在你明白了吧？關鍵時刻，誰也靠不住！隻能靠自己！不信你想想，要是你早這麽配合，不就沒有那麽多事了嗎？”</p>
聽李信這麽一說，那高有爲的眼睛便是一亮，緊接着就好像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試探着問道：“聽李科長您的意思，是有意放兄弟我一馬？”</p>
李信則似笑非笑地回道：“你說呢？”</p>
這下那高有爲可算是重新看到了希望，連忙向李信不停地作揖，就差當場給他跪下了。</p>
幾分鍾後，李信才終于從高有爲的辦公室裏走了出來。</p>
守在門口的陸穎心則立刻迎了上來詢問似的看了李信一眼，後者則比了一個“搞定”的手勢。</p>
随即兩人才來到了還在緊張地進行強制審訊的小禮堂。</p>
“科長！”</p>
“審的怎麽樣了？”</p>
“已經粗略的審了一遍，但是……”</p>
“辛苦了！”不等何孟義把話說完，李信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沒有收獲就不要再審了，這麽晚了弟兄們也累了，收隊吧！”</p>
“可是科長……”</p>
何孟義還想再說什麽，不想卻被李信瞪了一眼，直接把後半句話給瞪了回去。</p>
而就在何孟義按照李信的命令集合了隊伍準離開的時候，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卻陡然響了起來：“看見沒有？這就是警備處的行事風格，對我堂堂警署說圍就圍，說審就審，最後竟然還說走就走，連屁都不放一個，還真是威風呢！早知道我也去警備處當差了，你們說對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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