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前面的小廣場相比,醫院的後院并不算大,但想要藏身其間還是挺容易的。</p>
搜尋的時候,李信走的很慢,如鷹般銳利的眼睛不斷地掃描着院子裏所有隐秘的角落,同時豎起耳朵留意着任何可疑的聲響。</p>
就在李信慢慢靠近院子裏的水池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輕微的金屬與石頭的摩擦聲。</p>
李信立刻果斷掏槍,對準了水池裏的假山說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在裏面!”</p>
話音未落,就見一個黑影從假山裏竄了出來,沒了命地就向外跑。</p>
李信也不客氣,直接擡手就是一槍,正中那人左腿,不想那人非但沒有停下,反而爆發出了驚人的毅力在地上滾了兩圈又爬了起來手腳并用地繼續往小廣場跑。</p>
就在李信準備再給他補上一槍的時候,前方卻突然冒起了滾滾濃煙,連忙捂住口鼻後退了幾步。在确認了隻是一般的煙霧彈之後才硬着頭皮穿過了醫院一樓大廳,追到了樓前的小廣場。</p>
而此時原本躺在小廣場上等待救治的民衆此刻卻早已因爲剛剛的濃煙徹底亂了套,但凡還有點兒力氣的,全都從地上爬了起來,哭着叫着往外跑,頓時将醫院原本還算寬敞的大門擠了個水洩不通。</p>
這樣下去,别說是追兇手了,用不了多久就會發生嚴重的集體踩踏事件,那才是真正的悲劇。</p>
面對恐慌的人群,别說是在這個年代,即便是李信穿越之前的那個年代,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内控制住人群。</p>
就在李信絞盡腦汁思考着對策的時候,前來支援的馮伯仁和留守的弟兄們終于及時趕到了。</p>
盡管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但馮伯仁還是第一時間維持起了秩序,大大緩解了門口擁擠的程度。再加上李信不斷地安撫,這才讓驚慌失措的人群逐漸安靜了下來。</p>
至于那個殺人兇手,則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地上的血迹也被慌亂的人群抹了個幹幹淨淨,氣得李信一腳踹斷了身邊那顆碗口粗細的銀杏樹,憤憤不已。</p>
這次事件的動靜鬧得可不小,就連吉村也給驚動了。</p>
“死者曹華,嘉興人,四十四歲,已經在這家醫院做了五年的倉庫管理員,沒成過親,平日爲人随和憨厚,頗有人緣。初步鑒定,死因是被利器割破喉管及頸部動脈而導緻的失血過多。”</p>
大約距離案發一個小時之後,公濟醫院的一間空診室裏,李信認真地向衆人做着案情報告。</p>
“有什麽頭緒嗎?”吉村面無表情地問道。</p>
“在此之前卑職正在追查‘影子’手裏的戒煙丸的下落,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這裏,可就在卑職前來調查的時候,作爲重點調查對象的倉庫管理員卻剛好被殺,所以卑職有理由懷疑,有人在殺人滅口!”</p>
“姓李的你什麽意思?”眼見李信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全程都在看着自己,管祥龍終于忍不住色厲内荏地說道。</p>
“沒什麽意思,隻是有個問題想讓管科長解釋一下。”說着李信将那兇手用來脫身的煙霧彈彈殼往桌子上一放,一瞬不瞬地看着對面的管祥龍,房間裏的氣氛也瞬間變得肅殺起來。</p>
管祥龍的瞳孔猛地縮了縮,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反問道:“不……不過是一個空彈殼而已,你讓我解釋什麽?”</p>
“很簡單,比如這樣的一枚‘大正十一式發煙手榴彈’是怎麽流落到殺人兇手的手裏的?”</p>
“這我怎麽知道?賊人狡猾,誰知道是從哪偷來的?”</p>
“是嗎?”聽到這,李信笑了笑,“那這上面的記号又是怎麽回事呢?”</p>
“什麽記号?我明明……”管祥龍一邊說一邊急忙上前查看,可當他發現蛋殼上根本沒有什麽記号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于是面色一沉,惡狠狠地說道,“姓李的,你少在那血口噴人!有證據就拿出來,用不着耍那些沒用的手段!”</p>
“證據嘛……暫時還沒有,不過既然管科長一再堅稱自己是清白的,那麽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清查彈藥庫吧?”</p>
“這種煙霧彈又不光我手裏有,憑什麽隻查我的彈藥庫?”</p>
“八嘎!”一直沒有說話的吉村終于忍不住罵了一句,“你是在質疑我大皇軍的彈藥管制能力?”</p>
“卑職不敢!卑職隻是……”</p>
不等管祥龍把話說完,李信便直接搶過了話頭,“吉村少佐,我想管科長質疑的不是皇軍,而是卑職。畢竟除了皇軍,整個上海也就我們兩個手裏掌握着這種煙霧彈,因此會有這樣的想法也很正常,所以我提議同時對我們的彈藥庫進行清查,這樣總沒問題了吧?”</p>
一旁的林文強也點了點頭,“這樣也好,省得光在這裏打嘴仗浪費時間。你說對吧,管科長?”</p>
“這……”</p>
“用不着那麽麻煩了!”就在管祥龍還在腦中瘋狂地思考着對策的時候,伊藤文昭便帶着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家夥走了進來。</p>
而當看清那人的樣子的時候,就連李信也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左腿褲管滿是鮮血的家夥,竟然是管祥龍的弟弟管祥虎!</p>
“管科長!這是怎麽回事?”</p>
此時的林文強臉色鐵青,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熟悉他的管祥龍知道,他已經動了殺心。</p>
“是我做的!賄賂庫管,盜賣藥丸,殺人滅口統統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與我哥無關!”</p>
那管祥虎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了了,于是索性一個人扛起了所有的罪名。</p>
“與他無關?那我問你,這顆煙霧彈你怎麽解釋?”林文強顯然不相信他的鬼話,追問道。</p>
“是我偷偷溜進彈藥庫拿來防身的。”</p>
“啪!”話音未落,管祥龍就給了弟弟一記響亮的耳光,緊接着痛心疾首地說道,“阿虎,你怎麽這麽糊塗啊?你讓我連替你求情都不知道該如何張口啊!”</p>
盡管不知道兩人的這番對話有多少演戲的成分,但不得不說看上去還真挺像那麽回事的。</p>
事已至此,案情基本上算是明了了,吉村這才看向林文強說道:“既然他已經認罪,那麽閣下以爲該如何處置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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