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女孩子的手嗎?果真是又滑又軟啊!</p>
這是李信在與陸穎心握手的時候心裏最真實的想法。</p>
盡管兩世爲人,但這卻是李信第一次與女孩子握手,一時竟忘了松開。</p>
“李隊長……”陸穎心俏臉微紅,小聲提醒道。</p>
李信這才回過神來,觸電似的松開了她的手,“抱歉,陸小姐。是李信失禮了。”</p>
林文強則輕咳了一聲,“咳咳,閑話就說到這裏吧!剛剛接到上峰的指示,由你來協助憲兵隊抓捕‘影子’的行動。這可是個表現的好機會,千萬别給我丢臉啊!”</p>
李信聽了就是一愣,“火燒倉庫的案子吉村少佐不是交給伊藤君了嗎?怎麽又……”</p>
林文強立刻把臉一闆,“交代給你的工作自然有讓你去做的道理,你這是在質疑上峰的決定嗎?”</p>
“屬下不敢!”</p>
“知道就好!還有,爲了讓防止對方通過電台進行聯絡,上峰還特許在巡查隊成立一個監聽小組,這也是我從電訊社把穎心調過來的原因,從今天起樓下最裏面的那間辦公室就劃給你們巡查隊使用了。”</p>
“謝處長!”</p>
……</p>
“隊長,這是成立監聽小組需要的設備采購清單。”</p>
李信點了點頭,随即便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p>
“這是初步拟定招募的電報員名單及人員檔案。”</p>
“準了!”李信一目十行地将名單和檔案快速看了一遍之後說道。</p>
“還有這是特别審訊室與辦公室的連通改造方案……”</p>
……</p>
雖說這個陸穎心擺明了就是林文強派來監視自己的,但李信還是不得不承認,她工作能力的确很強。</p>
正想着,接到通知,知道隊裏有了新辦公室的馮、何二人便興沖沖地推門走了進來。</p>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剛剛調到我們巡查隊的監聽組組長陸穎心,陸組長他們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兩個副隊長,專門負責文書工作以及槍炮訓練的馮伯仁和負責隊伍日常巡視操練的何孟義。”</p>
“穎心初來乍到,很多地方還不甚了解,還請兩位副隊長多多關照。”</p>
說到底,馮、何二人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面對陸穎心這樣懂得利用自身魅力女人自然是毫無招架之力,隻用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已經被這個女人給徹底迷住了。</p>
李信雖看在眼裏,卻沒有任何的表示,甚至還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淡定。</p>
幾個人足足聊了十多分鍾,陸穎心才抱着李信剛剛批過的文件離開了辦公室。</p>
下一秒,馮伯仁便一臉凝重地對李信說道:“隊長,這個陸組長該不會是那姓林的派來監視咱們的吧?”</p>
“你覺得呢?”</p>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也太明顯了點吧?”</p>
何孟義也收起了臉上的癡相,“這你就不懂了吧?依我看無論是今天這個陸組長,還是昨天那個管科長,都是姓林的派來敲打我們的,這可是那些當官的最常用的禦下手段,無非就是怕在下屬面前失了威信罷了。”</p>
此話一出,馮伯仁便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地說道:“看不出來,你個滿腦子都是肌肉的大老粗,還這麽懂禦下之道啊!之前還說我是黃埔的教員,我看你才是黃埔的教官吧?”</p>
“我不是……不是黃埔教官……”何孟義剛要矢口否認,目光卻與辦公桌後面的李信碰了個正着,後面的話頓時就含糊了起來。</p>
“還說不是?就你這含糊其辭的樣子,别說是隊長,連我都看得出來你在撒謊!”</p>
“我……”在馮伯仁如此步步緊逼之下,何孟義終于深吸了一口氣,坦白道,“我……曾經做過湖北保安團副團長……”</p>
馮伯仁聽了眼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輕蔑,“鬧了半天,原來是個逃兵!”</p>
要知道當年淞滬會戰的時候,湖北保安團奉命補充到524團參加了守衛上海的戰鬥,被打散之後餘部則被謝晉元編入麾下參與了淞滬會戰的最後一役,即四行倉庫保衛戰!</p>
而眼前這個自稱湖北保安團團副的何孟義,顯然沒有跟着隊伍打到最後,不是逃兵是什麽?</p>
“我不是逃兵!”何孟義顯然被馮伯仁的話深深地刺激到了,目眦欲裂地吼道。</p>
“你要不是逃兵,現在就應該待在膠州路,可你卻好端端地站在這裏,怎麽解釋呢?”</p>
“我!不!是!逃!兵!”情急之下,何孟義嘭地抓住了馮伯仁的前襟,一字一句地說道。</p>
就在這時,李信終于發話了,“如此說來,你當初闖卡不單單是爲了完成何掌櫃的遺願吧?”</p>
何孟義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松開了抓着馮伯仁的手,脫掉上衣,露出了身上猶如溝壑一般觸目驚心的傷疤。</p>
“一共四槍,所幸沒有命中要害,又碰上了一家舉家逃難的好心人搭救,這才撿回一條命回到了湖北老家。”</p>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在裝暈的時候聽到了我跟那個哨兵隊長的對話,才決定要加入我的隊伍的吧?”</p>
何孟義先是一愣,然後才點了點頭。</p>
馮伯仁也收起了之前的态度,恭敬地對着何孟義身上的傷疤敬了一禮,“剛剛的話,我收回。你……不是逃兵!”</p>
何孟義哼了一聲便沒再說什麽,算是接受了馮伯仁的道歉。</p>
二人和解,李信這才點了點頭,對何孟義說道:“聽好了,我不管你之前是什麽身份。到了這,一切就得以巡查隊的利益爲重,任何有損隊伍利益的行爲都是我絕對不能容忍的,聽明白了嗎?”</p>
這句話看似是在警告何孟義,但馮伯仁也知道,放在自己身上也同樣适用。</p>
于是兩人便異口同聲地回道:“聽明白了!”</p>
……</p>
是夜,處長辦公室。</p>
“怎麽樣?探出什麽來了嗎?”</p>
陸穎心聳了聳肩,“就連身邊的兩個副隊長都不是省油的燈,更别提那個裏信了,一點有用的情報都沒套出來,而且我甚至還懷疑他在一開始見到我之後的表現都很有可能是裝出來的。”</p>
林文強點了點頭,“不錯,是有這個可能,資料上說他可是學過什麽心理學的,你可千萬不能大意啊!”</p>
聽到這陸穎心開心地笑了,熟練地點燃一支香煙,輕輕地吸了一口之後才緩緩說道:“處長放心,這揣摩男人的心思可是我們女人的必修課,您就放心地把他交給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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