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年的課程有些不同,前幾天的課程全由司業來教授,而内容也變爲了道途規劃。
按照課程設計,載乾三年的學生應該會在這一年陸續達到身藏境中階,往後就要确定自身的力量體系,從符、術、劍、念、體中選擇一種或者兩種,終身修行。
不過這并不意味着不同道途的學生以後不會在一起上課,除了國史、虞律、理學、百獸學等常規課程以外,其他道途的課,也要定期去上。
這主要是爲了讓學宮弟子知道其他道途修行者,在各階段所擁有的能力,
出去行走江湖,能知己知彼。
司業相當于學校裏的系主任。爲了能招攬到更多門生,各位司業都對此頗爲上心。
第一堂課程由祭酒陳丹丘來教授,他提前讓所有學子穿戴好雨衣,帶上雨傘,到廣場集合。
“祭酒這是要幹嘛?”
厲緯疑惑道:“要求雨嗎?”
“一看你上課就沒認真聽,”
楊域撇嘴道:“祈雨是燭霄境神符師幹的活。。。
需要借助天時地利,高空中有即将降雨但還沒有降雨的雨雲,才能令祈雨符奏效,求來能覆蓋一郡之地的磅礴大雨。”
“一郡之地.”
厲緯微微咋舌,“這麽大?”
“要不然呢?需要用到祈雨符的地方,都是遭遇了大面積嚴重旱災,再不降雨就會作物絕收、百姓餓死。所以神符師的地位才那麽崇高。”
楊域擡起一根手指擺了擺,歎氣道:“要不是我沒什麽天賦,還真想修行符學啊。哪怕不到燭霄境,隻是巡雲境乃至聽雨境,每天寫寫符也能躺着賺大錢了。”
踏踏踏。
腳步聲由遠及近,穿着淺色常服的學宮祭酒陳丹丘走了過來,在場竊竊私語的學子們立刻安靜下來。
陳丹丘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平和說道:“在學宮内部,無論是教師還是弟子,修行術的人是最多的,符學、劍學次之,煉體和念學的人數最少。
究其原因,并非術優于其他道途,而是術的天賦門檻最低。
哪怕再沒天賦的修行者,鉚足了勁,也能施展最基礎的飛矢術、驅物術。”
陳丹丘頓了一下,緩緩說道:“不過,門檻低,不代表上限也低。
道法千萬,易學難精。
真正修行到極緻的術師,能做到,這樣.”
他輕擡起右手手掌,掌心朝向天空。
呼——
廣場上莫名吹來陣陣微風,幾秒鍾時間内,風勢由弱變強,化爲呼嘯狂風。
遠處垂雲湖掀起波瀾,
湖邊一排的景觀喬木,枝葉搖晃,發出簌簌響聲,
草坪上的塵土、落葉、雜草,均被狂風掀起,
令一衆學子不得不眯起眼睛,站穩腳跟。
伴随着狂風怒号,天空中的積雲也向着廣場方向聚集。
雲朵彼此重疊,其顔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變暗,雲層中也傳來了陣陣轟鳴。
陳丹丘表情依舊平靜沉穩,他懸浮而起,右手不斷結成不同法訣,最後食指中指并成劍狀,自上而下急速劃落。
轟!
一道雷電劈了下來,正落在學子前方百餘米處,
暴雨傾盆,狂風呼嘯,
無數雷霆環繞一衆學子,接連劈落,如同神明在人間撕破了一道裂口。
暴風雨中,學子們動也不敢動,有的人捂住雙耳,瑟瑟發抖,不敢看近在咫尺的雷電暴雨,
而有的人則癡迷地擡着頭,迎着暴雨,仰望空中的祭酒。
執掌雷霆,燭霄境的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天變終于停歇,天空中稀薄了不少的雲朵逐漸飄散,露出了後方的燦爛陽光,
而祭酒也緩緩飄落,身上常服沒有半點淋濕的迹象。
“燭霄境,雷雲術。”
陳丹丘平和說道:“想學術法的,可以等到了身藏境中階,上報。”
說罷,他便潇灑地轉身離去,留下一地安分如小雞仔般的學子,以及坑坑窪窪的地面,還有被雷電炸得焦黑的草坪。
待到祭酒走遠,學子們才開始竊竊私語。
厲緯環顧着周圍狼藉景象,驚歎道:“操控雷霆啊啧,燭霄境修士在那些邊陲蠻夷看來,已經跟神明無疑了吧。”
“一些蠻夷部族,本來就會把修士當做神明、神使供奉。”
楊域糾正了一句,抖落身上雨水,解下蓑衣,喃喃道:“雷雲術如果剛才那些雷劈在人身上,就算是武道宗師恐怕也扛不住吧?”
“武道宗師也不是傻子,會站在雷雲裏等着讓雷劈。”
厲緯身爲注定煉體的學生,也反駁道:“何況雷雲術需要天象适合,加上一段時間的法訣引導。
如果真是發生在燭霄境修士之間的戰鬥,
像雷雲術這麽大動靜的術法,武道宗師直接突進上來,一招就秒殺了術師。”
楊域冷哼道:“秒毛。燭霄境術師難道就是傻子麽?知道要迎戰武道宗師,肯定得提前做準備啊。什麽凍霧術、縛火術,輪番阻擋你,就是不讓你突進到身前。
肯定能在武道宗師沖至面前時,準備好雷雲。”
厲緯撇嘴道:“必秒。武道宗師練了一手龜息,隐匿氣息躲在地底下,等你在地上走過,直接暴起,一拳格殺。”
“秒毛。”
“必秒。”
兩人如同小學生一般争執起來,李昂直接過濾了他倆雜音——什麽武道宗師會躲在地底下,等敵人從道路上經過?
擱這扮演毒爆蟲還是地雷?
要不要在頭盔上刻個【此面向敵】?
他感興趣的是另一方面。
陳丹丘喚來的那些雷電,應該是自然生成的吧?
也許可以用絲綢手帕做個風筝,在上面固定一根金屬杆,再在風筝線的另一端固定一根金屬杆,
做個風筝引雷實驗。
嗯,回去翻翻學宮的往期理學刊物,看看之前有沒有人嘗試過。
避雷針、法拉第籠什麽的,也可以提上日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