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聖武如此模樣,這千戶并非第一次見,前面被圍殺的四人也是如此模樣,每次遭逢絕境都會臨陣突破,實力增幅到可以逃出生天的地步,這讓成功圍殺那四人的千戶,在心中已經有了一點心得,對付這種人,必然要拖住其心氣,不能讓他一鼓作氣,等氣勢衰減以後,他們這些人都不過是甕中之鼈而已。
“上絆馬索,長刀陣。”
随着這千戶口中話語響起,那迅速圍繞着金聖武的幾百人錦衣衛,也是迅速分割開來,一部分人堵截金聖武突圍,一部分人一把取下腰間的絆馬索,手中内氣浮現,将這絆馬索抛至空中,被對面的人一把接住。
“開陣。”
這千戶眼見差不多人都就位,口中大喝一聲,讓圍困金聖武的錦衣衛,皆是不顧胯下馬匹騰空而起,跳出了這圍困之陣,離去之時還不忘朝金聖武扔一把暗器,但是金聖武此時的狀态下,這暗器可有可無,身上的罡氣層震飛暗器,随後整個人飛身而起,手中罡氣聚合成一把細長長刀,從那十幾人腰身橫掃而過。
噗嗤……
滿天血霧噴灑而起,那騰空而起的十來人,皆是被腰斬而死,這并沒有讓其他錦衣衛臉色有絲毫的變化,這十幾人本來就是打着以命拖住金聖武的打算。
在開陣之時如果能逃離,自然是最好的,但是經曆過前面四場戰鬥的都知道,這種可能極爲渺小,他們都是第一個直面那圍困之人的怒火,想要活下來恐怕很難。
看着十幾人無一生還,錦衣衛這千戶臉色漸漸發冷,手中小旗一揮,那場中縱橫交錯的絆馬索,頓時被四周的上百人齊齊一拉,将飛身上空的金聖武一把拽了下來,随後這百人從馬匹之上一躍而起,紛紛落地。
一落地,腳步不停,百人互相交錯移動,将金聖武用絆馬索硬生生禁锢在原地,随後眼見金聖武動彈不得,這百人一拍腰間的長刀,長刀淩空飛出,被這百人錦衣衛一把接住,随後直接一刀插進手中繩頭的圓環之中,将這絆馬索釘死在大地上。
金聖武渾身罡氣湧動,但是這絆馬索不知道是用什麽編制而成的,韌性十足,不管金城武如何掙紮,這絆馬索隻是随着金聖武的掙紮,一同變形,卻不見被崩斷,更是随着金聖武掙紮的越來越狠,這絆馬索更是慢慢變緊。
“金聖武,今日你不想死都難,爲了對付你們這種人,我花費了如此多的精力和金錢,總算是有點回報了,你将成爲我走向指揮使的功勞。”
眼見金聖武被禁锢在原地,這錦衣衛千戶才開口出聲,如此勉強算是定局已成,此時就是将其打成重傷,然後擒拿送回五德城,如此算是這次行動圓滿完成。
聽着這千戶的話,金聖武氣喘如牛,口鼻之中喘着粗氣,眼中的血色更加的濃厚,但是這身上纏繞的絆馬索,其韌性是如此的好,在針對性的布置下,金聖武就算實力突破,但是也難以掙脫這束縛。
“上棕油,火箭。”
這千戶一聲令下,一直在外圍嚴陣以待的錦衣衛,取下背後的罐子朝着被圍困在場中的金聖武抛去,不下上百個裝有棕油的罐子砸在金聖武身上,濃稠的火油味道鋪開,讓金聖武掙脫動作越來越強,那被上百人極力控制的長刀都開始搖晃起來,在金聖武這掙紮下,都感覺難以壓制。
咻咻咻咻……
錦衣衛分工明确,這火油一到,剩下的人取下背後長弓,點燃箭頭對準金聖武射出,随着火箭落下,熊熊大火在金聖武身上燃起,滾滾黑煙騰空而起,在這無數火油下,這燃起的火焰驅散了空氣中的寒冷,将周圍的錦衣衛都烤的臉面發疼。
金聖武舉目四望,所見之處都是滾滾黑煙和烈焰,身上罡氣不要錢一般揮灑而出,但是那極緻的高溫灼燒下,金聖武體内的罡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耗,如此情況,讓金聖武發狂的心神漸漸恢複過來,眼中神色也漸漸清明,但此時恢複過來,已經是爲時已晚,錦衣衛這困殺大陣已經成型,等待他的隻有敗亡一途,再無其他可能。
時間在錦衣衛和金聖武互相焦灼中流逝,那金聖武随着死亡的接近,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強,已經顧不得根基問題,拼命揮灑着體内的罡氣,絆馬索上的力量越來越強,上百人的錦衣衛已經臉上浮現冷汗,在這烈焰下被烘幹,有再次冒出。
嘣……
那猛獸大筋糅合而成的絆馬索,終究還是在金聖武和烈焰下崩斷開來,随着第一聲崩斷聲響起,就如同一個信号一般,接二連三的聲音響起,那繃緊的絆馬索騰空而起,反抽過來,将那極力壓制長刀移動的錦衣衛抽飛出去,一落地皆是一口老血噴出,暈了過去。
這錦衣衛千戶看着絆馬索堅持不住,而那金聖武此時還沒有停下掙紮的動作,對着身旁之人大喝一聲。
“取我大弓來。”
一聲令下,身邊錦衣衛從單獨的馬匹之上吃力的取下一把碩大的長弓,這長弓之上寒光閃爍,通體用深海寒鐵打造而成,整整有一人之高。
嘭……
這千戶一把拿住長弓,手指從那猛獸大筋糅合幽州寒絲而成的弓弦上略過,帶起一陣沉悶的聲響,更是一股寒氣擴散開來,讓這千戶身邊的錦衣衛齊齊打了一個哆嗦。
接過錦衣衛手中寒氣逼人的弓箭,這千戶引弓搭箭,随後腳下一踩胯下馬匹之上,整個人淩空飛起,來到空中十來米,身上罡氣聚合,貫穿長弓與弓箭之上,淩冽的氣勢從這千戶身上散發出來,箭頭對準場中身上燃着大火的金聖武。
“長虹貫日。”
嗡……
一聲低喝出現,那千戶手中的弓箭瞬間擊發而出,一道白色氣環從箭頭處猛的擴散出去,随後就是急促的破空聲,那離弦之箭如同一道流光一般,從空中一閃而逝。
轟……
場中的金聖武劇烈掙紮的身子一頓,身上的烈焰猛的被擊散,整個人頭顱朝後一仰,一道散發着青色光芒的箭矢,撞擊在金聖武的眉心,黑色與青色罡氣瘋狂逃逸,那箭矢在緩緩的穿透金聖武眉心之上的罡氣層。
金聖武雙眼睜大,看着眉心上的箭矢,整個人神色已經凝固,極緻的刺疼感從眉心上傳來,讓金聖武不敢分心絲毫,隻能将體内所剩不多的罡氣極力催動,但是這千戶的必殺一擊,外加來自這把長弓的特制箭矢,金聖武想要阻擋下來,又怎麽會如此輕松。
箭矢一寸寸貫穿罡氣層,讓金聖武有一種直面死亡來臨的感覺,一道血線緩緩從眉心流下,流淌進了金聖武那睜大的雙眼,傷勢的出現,讓金聖武已經明白,他無法擋住這一箭,但此時卻無能爲力,這千戶的這一擊恰到好處,攻擊在金聖武進退兩難的地方。
咔嚓……
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聲響起,金聖武身上的黑色罡氣層分崩離析,化作無數黑色碎片,從金聖武身上擴散出去,那緩緩貫穿罡氣層的箭矢,在這一刻猛的加速,轟擊在金聖武的眉心上。
嘭……
一聲巨響傳來,金聖武那站立的身子,被這箭矢一擊轟倒在地上,整個人身子騰空而起,随後又重重摔在地上,煙塵飛起,讓周圍的錦衣衛難以看清場中的情形,這已經從空中落下的千戶,看着自己一擊已經生效,将拿捏在手中的長弓交給了身邊的錦衣衛,靜靜坐在馬匹之上,等待場中煙塵的落下。
場中一時之間,鴉雀無聲,有的隻有那還沒有熄滅的烈焰和馬匹有時的動靜,煙塵漸漸落下,金聖武的身體顯露出來,那被烈焰灼燒過的肉身上,其所穿的衣服全部黏在上面,讓此時的金聖武像惡鬼多過像人。
谷“上去看看。”
這千戶對着身邊錦衣衛開口,讓這錦衣衛身子一僵,此時上去,這人要是沒死,豈不是他直面這人的臨死之前的反擊,心中雖不願,但是這千戶命令下來,這錦衣衛也隻能捏緊手中的長刀,緩緩上前查看,等來到金聖武的身前,看着其眉心插着箭矢,整個人一動不動,這讓這錦衣衛松了一口氣,幸好已經死了。
忽然,說時遲那時快,這看似已經死透的金聖武,其左手一把抓住這錦衣衛的左腿,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讓着錦衣衛慘叫一聲,整個人直接化作了一具枯骨。
如此情形,讓在場的所有人皆是心中倒抽一口涼氣,這人這手段是什麽妖魔手段,竟然直接将人吸幹。
這千戶臉色瞬間發黑,本來這千戶心中還在因爲這人被一箭射死,而擔心姜尚的責怪,此時無聲勝有聲,這金聖武不但沒死,竟然還暴露出如此邪門手段。
“上,斷其四肢,在帶回去。”
一聲令下,錦衣衛各個面面相窺,最後還是手持長刀走了上去,那金聖武并沒有醒來,剛才那動作就好像是下意識動作一般,這讓這些錦衣衛心中放松了一口氣,這人要是清醒的,今日他們少不得要死很多人,既然沒有醒過來,那就直接斷其四肢再說。
最裏面的幾人,互相對視一眼,眼中神色一狠,四人手中長刀手起刀落,直接砍向金聖武四肢。
嘭嘭嘭嘭……
一連四響,這四人瞬間被掏出心髒,四個人瞬間幹癟下去,這讓其他人渾身一緊,在向場中看去,那躺在地上的金聖武不知何時早已站了起來,眉心插着箭矢,整個人閉着雙眼,站立在原地。
“裝神弄鬼。”
那千戶一看金聖武如此詭異,眼中神色一冷,翻身而起,一把撈起身邊馬匹之上的長弓與箭矢,整個人再次騰空而起,來到空中,一把在長弓之上搭上九支箭矢,身上青色罡氣環繞,一股螺旋的青色旋風出現,被這千戶彙聚在長弓之上。
“九星連珠。”
長弓之上的箭矢化作九道流光,在空中交錯開來,直奔站着的金聖武全身四大肢和軀幹五處要害,血霧炸起,九個大洞在金聖武身上炸開,将其整個人直接瞬間釘在地上。
這千戶一落地,臉色發白,對着周圍不敢上前的錦衣衛厲聲開口。
“還愣着幹什麽?還不把這人四肢砍了,活人都不怕,此時還怕這個,真是一群廢物。”
話說不說,這千戶說的還真是沒問題,這金聖武活着的時候他們都不怕,此時這快死了,他們卻因爲這邪門手段畏手畏腳的不敢上前,這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四人上前,徑直來到金聖武身邊,手中長刀從刀鞘口劃過,帶起一陣火花,四人一點頭,同時一刀砍向金聖武的四肢,長刀近身,金聖武的身體忽然掙紮起來,但是這來自千戶的箭矢就如同定海神針一般,讓金聖武難以起身,随着長刀入肉聲響起,金聖武的四肢被這四人砍斷。
等四人退到邊上,手心之中早已被冷汗覆蓋,他們混迹武墟之地如此多年,要說沒見過邪門武學,那自然不可能,吸功大法之類的他們見過,但是他們何曾見過可以将人吸成幹屍的武學。
“大人,接下來該如何?”
這千戶看着場中的金聖武,耳邊的話語讓其回過神來,看了眼站在馬前的錦衣衛,這千戶壓下心神不定的不好預感,對這錦衣衛開口。
“将其裝進特制的籠子,吊住其性命,我們連夜趕回五德城。”
“卑職領命。”
這事他們已經做了四次,也算是輕車熟路,這千戶如此一說,他們都明白該如何去做了,轉身回到金聖武身邊,指揮起其餘人忙碌,而這千戶看着錦衣衛的動作,心中心事重重,總感覺會出問題,隻能心中安慰自己,回去的路上要多加小心。
不過一會,這成了人棍的金聖武被裝進一個鐵缸裏,然後這鐵缸被放進了一個鐵盒子之中,等其餘人将這吊命的藥水瓶放好,接在金聖武口中,這鐵盒子才被合上,上面的機關一動,這鐵盒子四周的機關鎖将其鎖死,如此一來,就算有人來救人,将這金聖武救了出去,也隻能眼睜睜看着其死在盒子中。
“大人,已經準備好,我們何時啓程?”
看了眼那被放在馬匹之上的鐵盒子,這千戶眼見一切都被準備好,大手一揮,這場中的幾百人錦衣衛,分成三批,一批朝着四面八方分散出去,一批圍住那馬匹之上的盒子,剩下的一批,則是将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人背起。
不得不說,這武力的上漲,讓這些錦衣衛的素質也拔高了不少,如此嚴令行事算得上精銳了。
随着錦衣衛動身,一陣陣馬蹄聲慢慢遠去,最後消失在這荒野之上,隻留下地上的一灘血和幾個凹坑,不過一會,一隊身穿枯黃色衣服的人到來,一到錦衣衛與金聖武交手的地方,領頭之人看了看地上的痕迹,随後對身後的人一揮手,這些人自然而然的分散出去,等了一會,這些人才回來,其中一人來到這留在原地,查看痕迹的領頭之人身邊,對其低聲耳語起來,
“周圍看過了,并沒有太多的痕迹,這錦衣衛就是在此處截住的金聖武,其師弟師妹的屍體就在不遠處。”
“這錦衣衛不顧我乾陽城,執意殺了這金聖武,真是好大的膽子,看來大人太久沒有動手,導緻這武墟深處都忘記了大人威名。”
這領頭之人一聽金聖武師弟師妹的屍體就在不遠處,整個人臉色慢慢變黑,最後更是狠聲開口。
這讓這耳語之人身子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緩緩擡起身來,看向這蹲在地上的領頭之人,口中語氣一變。
“大人,話不要亂說,金聖武與你的關系,清楚的人都清楚,你前面阻擋錦衣衛做事,大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你怎麽說也是大人手下的得力幹将,但是那姜道離已經送了書信到來,你還一意孤行,屬下們就要考慮一二了,畢竟不能因爲你的原因,而給大人招惹強敵。”
“嗯?”
這領頭之人面無表情的轉過身來,看向身後的這心腹,他何曾想過,自己的心腹會說出這種話,這也說明了大人的人滲透了他們所有人的身邊。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我爲了乾陽城盡心盡力了三十多年,大人竟然還是如此的不信任我,就連我心腹都是大人的人,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大人,你誤會城主了,我跟在你身邊二十幾年,要不是你前面如此,城主也不會啓用我,你爲了金聖武已經失去理智了,此人就算是你親生兒子,但是爲了乾陽城也需要做出讓步,更何況此人不過是大人一夜風流留下的種而已,大人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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