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自姜尚七人來到這蘇州城已經一年之久。
大堂内,姜尚身穿黑色衣袍,滿頭長發也是随意束在腦後,渾身氣質比之一年前,少了幾分猙獰多了點沉穩,但是壓迫感也是越來越強。
整個人坐在大堂之上,不怒自威,讓左側座椅上的來人,也不敢亂說話,隻是一個勁的盤着手裏的核桃。
“楊管家,你今日來我龍威镖局,是要押送什麽貴重物品嗎?”
姜尚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才平淡的朝着那楊管家詢問道。
聽見姜尚的話,那楊管家手上動作一停,一把捏緊手中的核桃,對着姜尚笑着說道。
“商總镖頭,整個蘇州城都說你龍威镖局,押镖萬無一失,不知可是真的?”
“楊管家放心,我龍威镖局自成立這蘇州城镖局以來,這一年時間裏所有的镖,皆是安然無恙的送到镖主手裏。
至于真假?這種關乎镖局聲名的事,我等自然不會去弄虛作假。”
姜尚語氣極爲平淡,卻又處處透露着一股極強的自信,這種極強的自信感,讓這楊管家沉吟了片刻。
至于镖有沒有出過問題,那自然是有的,但是對于失镖和特别貴重的镖來說,隻要他姜尚出馬,不管是丢失的镖,還是本就押送的镖,都能安然無恙的送到該去的地方。
這也是這一年來,龍威镖局能在蘇州城如此多的镖局中,還能聲名遠揚的原因,有他姜尚在就不可能出問題。
“商總镖頭言之有理,我楊家的镖不知總镖頭敢不敢接?”
對于這自己送上門來的楊管家,姜尚自然是求之不得,這一年裏風雨無阻的押镖,爲的是什麽?還不是爲了這一刻。
“隻要镖金到位,我龍威镖局什麽镖都接,隻要說個送貨地點就是了。”
那楊管家聽着姜尚這狂妄無比的話,臉上笑容更甚,手中的核桃,也是慢慢開始盤了起來。
“龍威镖局,果然名不虛傳。”
姜尚看着笑容滿面的楊管家,自然也不着急,既然都布局布了一年之久,也不差此時這一點時間。
姜尚不問,那楊管家也是不說,二人坐了一會,等到茶杯中的茶水涼透,那楊管家也已經無心再與姜尚幹耗時間,從椅子上站起身,對着姜尚行了一禮,口中說道
“今日天色不早了,老夫先走一步,這押镖一事,改日還請商總镖頭到我楊府一叙。”
見這楊管家起身動作,姜尚就明白,今日這镖是沒希望了,但是楊管家這後續的話,讓姜尚心中一定。
隻要押镖一事沒黃,這正式接觸楊家的機會,往後多的是,也不枉他們處心積慮的花費如此多的時間,來布這個局了。
“某家送你,楊管家請。”
姜尚與楊管家二人,有說有笑的來到镖局門口,那停在門口的馬車車夫,見楊管家與姜尚二人從镖局出來,也是連忙跳下馬車,拿了個闆凳出來,放在馬車邊。
“總镖頭留步,我們改日在叙。”
“好,那某家靜候佳音。”
那楊管家上了馬車以後,對着馬夫說了聲,那馬夫趕着馬車,朝着楊府的方向而去。
看着楊府馬車消失在街口,姜尚才轉身進了镖局。
镖局的院子裏,差不多上百個镖師在訓練着武藝,呼和聲不停,已經開始蓄胡的盧劍星站在台階上,看着院子裏的镖師練武。
見姜尚過來,盧劍星連忙抱拳行了一禮。
“見過镖頭。”
對着盧劍星點了點頭,姜尚來到盧劍星身邊,目視前方,看着院子裏的這些镖師,問到
“事情怎麽樣了?”
“回镖頭,基本都差不多了。”
“嗯,吩咐下去,等我通知。”
“屬下明白。”
聽着姜尚所說,盧劍星臉上露出笑容,對于姜尚的打算,他們自然非常清楚,對于如何滅掉楊府,姜尚可謂是一直都抱着連根拔起的心思,不然僅僅隻是殺掉楊府的人,對于他們來說,并不算什麽難事。
但是這些世家能延續千年之久,也是深知生存之道,旁系無數,主家的嫡系,更是都有一個隐脈,就是爲了防止有人直接斬首。
而這蘇州城能有如此繁榮的景象,也是與楊家爲首的世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如此交錯之下,不動手則已,一旦動手,必然要行雷霆之勢,将這盤踞江南許久的所有世家都要連根拔起,不然打蛇不死,後患無窮。
二人看着院子中的镖師,都不再說話,在沉默了幾分鍾以後,盧劍星才想起靳一川哮喘病的事,連忙對着姜尚說道。
“镖頭,一川的哮喘病,越來越嚴重了,隻怕他……”
盧劍星話還沒說完,就被姜尚打斷。
“生死有命,我隻能帶着你們升官發财,至于能走到那一步,就看你們了。”
聽着姜尚平淡的語氣,盧劍星心中有點難受,雖然明白姜尚說的沒錯,但是出生入死如此之久,此時卻隻能眼睜睜看着靳一川一步步邁向死亡,這種無能爲力感,讓盧劍星有點喘不過氣來。
“退下吧。”
聽見姜尚趕人,盧劍星悄然退下,朝着後院而去,雖然心中沉悶,但是姜尚吩咐的事,自然不能耽誤。
一路來到後院,盧劍星推開院門,見靳一川五人全在,走了進去。
“大哥。”
經過一年相處,這六人關系也是變得極爲親密,見盧劍星進來,都起身對着盧劍星叫到。
盧劍星來到面色蒼白,還時不時咳嗽的靳一川身前,看着靳一川病入膏肓的模樣,一把握緊了拳頭。
靳一川看着來到身前久久不說話的盧劍星,擡起頭,詢問道
“大哥,镖頭怎麽說?”
“一川放心,镖頭說了有辦法醫治你的病。”
聽見盧劍星的話,靳一川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接連咳嗽起來,最後更是噴出一口血來,一頭栽向地面。
“一川。”
盧劍星一把扶住靳一川,臉上焦急無比,看着昏迷過去的靳一川,作勢就要帶着靳一川向醫館跑去。
“讓開。”
姜尚不知何時來到院内,看着盧劍星的動作,喝退盧劍星,來到靳一川身前,右手搭上靳一川心口,手中金剛不朽氣被渡入過去。
姜尚雙眼合閉,借着内氣開始感應起靳一川體内的情況,金剛不朽氣順着筋脈走遍靳一川全身,最後來到肺腑。
姜尚看着千瘡百孔的肺腑,在微觀視角下,無數病菌攀附在靳一川肺腑之上,這一情景讓姜尚心中明白,這靳一川已經藥石無醫了。
在此時這個時代,這肺結核堪稱絕症,隻能通過藥物調理,卻沒辦法根治,再加上這靳一川,這一年來一直勞累過度,導緻積勞成疾,此時已經是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