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宋越體内一枝獨秀的狀态,已經隐隐變成三足鼎立的态勢。
隻是目前還是獸王經跟道經“聯手”,合力“抗擊”暗·聖典的局面。
當然了,整體來說形勢還算樂觀。
按照對經文的解讀和領悟程度而言,宋越目前對暗聖典的掌握也不過是才入門沒有多久。
可以使用暗聖典這部魔族至高經文去做的事情相對于全部,最多也就十分之一。
道經和獸王經,最多也就二十分之一那樣。
聖言和度人經這兩部至高經文,幾乎還停留在最初那種相對比較淺顯的層次——可以應用,并未精通。
宋越沒有着急。
一人修行五種完全不同方向的至高經文,這本身就是前無古人的事情。
要還能在短時間内全部領悟,連他自己都覺得不現實。
離開那座小山村後,他繼續漫無目的的行走在修行界西洲大地上。
以他目前的戰力,這樣隻身行走曆練,倒也不算危險。
偶爾遇到一些強大兇獸伏擊,也幾乎都成了他腹中食物。
就這樣,一個多月之後,宋越徹底走出玉鼎宗所能影響的範圍,進入到西洲的“無人”區域範圍。
這地方按照宋越身上的西洲地圖,不算是禁區,但因爲資源的貧瘠和匮乏,也沒有任何勢力選擇在這裏開宗立派。
因此被當做無人區來處理。
但并不是真的沒有人!
宋越在這裏見到了宛若人間的古老城邦和村鎮。
見到了比嚴謹那些普通小山村村民還要平凡的人類!
有意思的是,這裏還有不少妖族。
在這裏,人類與妖族之間關系并沒有其他區域那種劍拔弩張。
妖族的地位還挺高。
因爲但凡能被稱之爲妖的生靈,幾乎都是有點法力的存在。
相對這裏的普通人來說,它們算是很強大的存在了。
當宋越遊曆到這裏時,發現一個有意思的怪現象——
他走進一座古老城邦,随便進了一家小酒館,問酒館裏的酒保,知不知道強大的修行者。
酒保侃侃而談,賊能說!
“當然知道呀!”
“咱就生活在這樣的世界,怎麽可能不知道那些強者的存在?”
“您問這裏爲什麽會形成這種奇特的……宛如凡間的生活區域?哈哈,這個就太簡單了,神仙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子孫後代全都能修行吧?”
“總有天賦不行的,不願意鑽進深山老林過那種避世的生活,也不想距離那些神仙們太近,終日看人家臉色,仰人鼻息活着,就隻能走的遠一點喽。”
“别看這片區域不入那些神仙們的眼,但總比凡間好太多吧?”
對此,宋越不置可否。
酒保是土生土長的西洲人,祖上在很久很久以前就飛升到修行界,對人間的所有了解,都早已過時。
他是不知道如今的人間什麽樣。
看看這種古老破舊的城裏面,連最簡單的水電供應系統都沒有。
釀出來的酒……也是那種傳統工藝裏面才有的低度酒!
這種生活質量,居然也敢說比人間好太多?
所謂坐井觀天夜郎自大,也不過如此。
宋越也沒潑冷水。
他來這裏,是爲修行。
不是爲了擡杠。
“客官您應該是那種修行中人吧?”酒保看着相貌英俊氣質不凡的宋越,突然意識到什麽,小心問道。
“像嗎?”宋越反問。
“像!”酒保用力點頭,不過随後又道:“像是像,但咱這種地方,幾乎沒有什麽修行者會來。”
“不會有宗門古教什麽的來這裏選拔年輕人才嗎?”宋越問道。
“哈哈哈,哪有呀!”夥計苦笑道:“這片區域,都是幾乎徹底斷絕仙緣的人,不知多少年才能出現一個天賦好的孩子,真有那種,咱這邊也不缺基礎功法,到了一定年齡,就自行離開,主動去那些地方拜師了。”
“你說人家那些上仙,大老遠過來一趟,從幾萬甚至更多孩子裏面,一個都選不出來,豈不很失望?以後還來嗎?”
宋越點點頭:“你說的也是,那這裏爲什麽沒人建國?形成一個身在修行界的凡人國度?”
這會兒也不忙,沒什麽事兒幹,酒保樂得跟宋越這種點了好酒的食客扯淡,笑着道:“怎麽沒有?跟您說,從古至今,很多人都這麽幹過,但都存在不了太久。”
“咱這地方叫什麽您知道嗎?”
宋越搖頭。
酒保道:“天罰之地!”
宋越:“……”
酒保歎了口氣:“其實不過是那些古人安慰自己的一種說法罷了,什麽天罰之地,分明是仙緣褪盡,無緣修行的聚在這裏,強行給這個本就荒蕪貧瘠的地方頭上安了個名字。”
“但不管這名字怎麽來的,反正呢,都沒起錯,想在這種地方建國,根本不可能!據我所知,存在時間最長的一個朝代,也不過三百多年。”
宋越道:“也可以了,人間的王朝也多半這個壽命。”
酒保有些不屑:“人間能跟咱這兒比?”
宋越有點哭笑不得,依然沒有反駁。
這就像跟一個落魄貴族說你現在其實過得不如平民,他肯定急眼,然後試圖用優雅、體面、從容、見識這些領域說服你,表示自己跟平民不一樣!
酒保幹脆又拿了一壺酒,讓廚房做了兩個小菜,坐在宋越對面,跟他邊喝邊聊。
“其實這裏沒辦法建立長久國家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妖族!”
“咱們人來到這裏,是仙緣褪盡,沒有辦法繼續修行了,妖不一樣,它們在修行界生存很難的,來到這裏,不會遭到排斥,還能獲得一定的地位,所以知道天罰之地的妖通常都會選擇來這裏。”
“時間久了呢,它們便形成很多股勢力,每股勢力支持的人類陣營不同,也就造成了你方唱罷我登場這種局面,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
“這不,最近兩股勢力打的就挺兇的,赢了的一方,大概能有幾十年國運。”
感覺像是部落之間打架。
宋越多少有些無語。
酒保看着宋越:“客官您來這裏……該不會也是想要參與這種事兒吧?鬥膽問一句,您……是人是妖?”
這酒保多半沒少讀書,健談,思維活絡,人也挺有意思的。
宋越笑道:“我是人,來這裏是偶然,我在曆練自己,四處遊曆。”
酒保頓時肅然起敬,這麽說的,肯定是修行者無疑了。
敢隻身一人行走在西洲大地上四處遊曆的,更是得有兩下子。
不然那些強大的妖和恐怖的兇獸,最喜歡這種落單的人類修行者了。
正在這時,酒館裏又進來一名老者,一進門就大聲道:“酒保,來兩壇你這裏最好的酒!”
說着将一塊金子放在了櫃台之上。
酒保眼睛一亮,這裏的流通貨币就是金銀銅,一般有錢人用銀子,窮人用銅闆,像這種一出手就是一塊金子的主,無需多說,那就是爸爸!
沖宋越告罪一聲,酒保飛快去準備了。
宋越擡頭看了一眼,對方看起來五十多歲,穿着一身青色袍子,顯得有些風塵仆仆的樣子。
他也沒多心,繼續安靜坐在那裏喝酒。
那老者也沒有過多關注宋越,酒保将兩壇酒給他上去之後,又親自到後廚張羅下酒菜去了。
那個年輕人雖然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但那位老人家更大方呀!
出手就是金子,這誰遭得住?
老者打開一壇酒,聞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
有些看不上眼。
但他也沒辦法了。
差一點就把宋越給跟丢了!
這要傳出去,别說古宗主那邊,連他自己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先前宋越離開碧海礦區,一路無目的的亂走,最後進入到那座普通小山村,一住就是一個多月!
差點把他給逼瘋了!
好幾次忍不住想要進到那村莊去看一看,宋越到底在做什麽!
最終還是忍住了。
宗主交代過,一旦宋越離開玉鼎宗,就必須得跟住,千萬不能把人給跟丢了,但也決不允許他對宋越做任何事情,包括交流!
宗主對宋越的看重讓他很不解,卻無可奈何。
宋越離開那座小山村後他還是沒忍住,悄悄進去聽了聽牆角,結果發現宋越居然跑到那裏教了幾個沒啥天賦的小屁孩,給人當了一個多月老師。
這對他來說,同樣是不可理解的一件事。
宗門弟子外出曆練,無非是那幾樣套路,要麽攜美遊山玩水,要麽四處挑釁磨砺戰鬥能力。
他還真沒見過有人跑去支教鄉村當老師的。
太另類了!
也不知道那小子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玩意兒。
去教幾個毫無天賦的小孩子讀書認字紮馬步……能有啥收獲?
另類的滿足感?
反正他是理解不了。
結果宋越在離開小山村後,突然加速!
最初他差點以爲宋越發現了他的存在,故意想要甩開他。
費勁心思追蹤到之後,這才發現,這小子竟然又跑到天罰之地這種爛地方來了!
如果不是宗主命令不敢違抗,他真想當面問宋越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怎麽專門挑這種窮山惡水的地方?
你到底在想什麽?
這樣的地方可以讓你修爲增加?
之所以進了跟宋越同一間酒館,就是内心深處的好奇已經到了無以複加地步。
如果不能親眼看一看這小子在做什麽,他實在是無法安心。
現在看見了,這小子在那悠哉悠哉的喝酒。
草。
真那麽懷念人間,你還飛升上來做什麽?
老者被搞的心态有點崩。
這時候酒保一臉熱情的端上來幾道店裏的“硬菜”!
大肘子,大豬蹄子,豬肉酸菜炖粉條,粉條上面還放着一些新鮮的血腸!
還有兩條這裏的河魚。
别說,散發出的味道還挺鮮美。
但這位晨輝宗的長老則多少有點崩,心說這都什麽玩意兒呀?
那邊的宋越看見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對酒保道:“菜不錯,給我也來一份。”
說着,從身上也掏出一塊金子。
酒保頓時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感覺今天發财了!
但還沒等他說話,那邊的晨輝宗長老卻主動開口道:“小兄弟一個人嗎?不如來我這桌,這麽多東西,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宋越看他一眼,禮貌的擺擺手,道:“謝謝您邀請,不過我還是想自己吃一份,我食量比較大。”
酒保松了口氣,立即接過小塊金子,屁颠屁颠去準備。
老者邀請不成,也沒強求,對着面前一桌子菜,幾乎沒怎麽下筷子。
宋越這邊,菜也很快上來。
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白肉,細細品嘗之下,突然有點懷念人間。
又吃了一口醬肘子,味道也出人意料的好。
問酒保道:“這菜……”
酒保一臉自豪:“這可是我們的鎮店菜了!我們老闆苦心鑽研多年才研制出來的菜系!”
宋越:“……”
行吧,修行界和人間是一家,何必分那麽清楚。
你們的就你們的。
突然吃到華夏的東北菜,宋越心情還是很愉悅的。
連帶着的,都有點不想弄死那邊不肯下筷的老者了。
那位自以爲隐藏得很好,殊不知早在宋越進入碧海礦區之前,就已經感應到他的存在!
宋越體内那顆魔種被暗聖典吞噬之後,當中可以蘇醒的那部分力量早已經煙消雲散,但魔種的本源能量卻還在。
這也是爲什麽晨輝宗長老能始終找到他的原因。
如果沒有暗聖典的話,無論魔種蘇醒與否,在早已覺醒魔種力量的晨輝宗長老這邊,都可以精準定位到宋越,沒有覺醒魔種的宋越卻是無法感應到對方存在。
但沒有如果。
在已經領悟暗聖典的情況下,宋越可以清楚感知到晨輝宗這名體内覺醒了魔種的長老位置。
對方看似小心的一舉一動,在他看來就跟個笑話似的。
對這名晨輝宗長老來說,他曾一度差點跟丢宋越,而在宋越這邊……卻始終知道身後有一條尾巴!
沒有揭穿,純粹是想要看看,古蓮生這群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按照宋越如今對暗聖典的理解程度,可以輕松模拟出魔種蘇醒之後的狀态。
也就是說,現在的宋越可以随時打入到敵人内部。
隻是他覺得還不夠。
在暗聖典的幫助下,騙過眼前這位很容易,瞞過古蓮生應該也沒太大問題。
可是否能騙過更強大的存在,他還有些沒底。
他的實力,還不足以支撐着他肆意妄爲。
所以目前狀态就是,兩人都在演。
宋越是清楚知道兩人都在演的,晨輝宗的長老,卻還很自信的以爲隻有自己在演,做夢都沒想到,他其實從一開始,就是被演的那一方。
宋越一個人把桌上的菜都給吃光了,心滿意足拍拍肚皮,跟酒保告别。
而此時晨輝宗那名長老,早就已經走人了。
桌上的菜,幾乎沒動幾口。
宋越走時還聽見酒保小聲嘀咕那位有錢的老頭太浪費了!
他笑笑,邁步出去。
此時外面早已不見了那名老者的蹤影。
古蓮生派對方跟蹤宋越,也不是一點原因都沒有。
這老者确實很擅長藏匿。
可惜在宋越眼中,對方身上的魔種就如同黑夜中的一團火,簡直不要太顯眼。
他也懶得理會,又在這座城裏住下來。
隻是這一次,沒有再去教小朋友,而是化身成爲一名行俠仗義的……大俠!
而這,是宋越從小的一個夢。
頭戴鬥笠身披蓑衣。
十年磨一劍,雙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又不平事?
他很快便在這座古城裏面闖下名聲。
事情源于這座城裏的一個敗類,被他一劍斬了狗頭。
結果這個敗類竟是這座城中最有權勢家族的子弟,宋越當場就被圍住,接着大量守軍趕來。
看着眼前一群盔明甲亮的士兵,宋越有種在地球時看古代戰争電影感覺。
被他斬掉狗頭的敗類一雙眼還瞪的老大,無神的仰望着天空。
到死都不能理解,不過是當街搶個漂亮的姑娘而已,之前他幹過太多比這嚴重一百倍的事兒,都不會有任何問題,怎麽今天就有人敢二話不說的揮劍斬他?
時間倒退回二十分鍾之前。
宋越走在街上,正在感悟道心。
無上經文的厲害之處在于一旦入門,登堂入室便可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強大威能。
這是從前信奉拳頭打一切的宋越從未體驗過的一種奇妙感覺。
其實暗·聖典登堂入室那會兒,他曾有過這種感覺,但魔族至高經文,說實話,他不怎麽敢用。
即便到今天,每次使用暗聖典經文奧義的時候,他也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每次使用,都如履薄冰。
這跟膽子大小無關,這是真有可能一失足跌進萬丈深淵成千古恨的事情。
畢竟就連師父也說過,五行均衡體到底怎麽修行,又會走向何方,他也不知道。
雖然夫子沒怎麽說過,但從他一進修行界就開始給自己找儒釋道三門至高經文這件事兒也看得出,夫子對此,也是有擔憂的。
通過一個多月的鄉村支教生活,宋越終于成功叩開道經大門,鑄成道心,境界有了大幅提升。
過去很難感知到的一些東西,如今卻水到渠成。
走在街上,他竟無師自通了他心通!
這也就是宋越修行了天尊精神法,精神力量相當強大,換做一般人,猛然間頓悟他心通這種神技,精神識海都容易被瞬間沖爆。
宋越卻隻感覺新鮮。
那種一下子可以窺探到别人想法的感覺的确挺好玩。
尤其對他來說,滿城都是普通人。
隻要他想,完全可以像個邪惡大反派那樣,一個念頭,便可知曉全城所有隐私!
在這過程中,宋越突然感知到一股極爲邪惡的思維,把他都吓了一跳。
差點以爲會不會是晨輝宗那個覺醒了高級魔種的老家夥。
但下一刻他就發現不對勁兒,那股邪惡思維竟來自一個普通人!
跟那酒保聊天的時候,宋越能感覺到這座古老城市的安定,這些生活在修行界的普通人在這裏總體來說還算是比較幸福的。
那麽這裏怎麽會出現如此邪惡,并犯下了滔天罪行的人?
宋越盯上這人,用道心仔細觀察對方。
幾乎刹那間,這名貴公子打扮,身邊還跟着一群随從的年輕人所有陰暗邪惡的心思盡入宋越精神識海。
不誇張的說,這些肮髒、邪惡的思維若是盡入到一個普通人腦袋裏,會瞬間将一個善良的好人給變成個十惡不赦的惡魔!
尤其這混蛋的腦子裏此刻正想着将他看上的一名年輕漂亮女子搶回去,一雙眼也在直勾勾盯着那女子窈窕優美的背影。
宋越當即二話不說,走上前去,在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反應之前,揮劍斬狗頭!
這種垃圾,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他可以放過一頭尋找自己孩子的熊妖,卻絕不會放過這樣一個爲禍世間的敗類。
直到這人頭顱被斬下,他身邊那些侍衛都沒能回過神來。
下一刻,嘩啦啦将宋越給圍住。
有人則大喊着跑去送信。
至于那個年輕漂亮的姑娘,甚至不清楚發生了什麽,發現有人當街殺人之後,熱鬧都不敢看,一臉驚慌的快速跑走了。
晨輝宗那位長老站在看熱鬧的人群中,皺着眉頭,一臉費解。
宋越究竟在做什麽?
按照之前對這位玉鼎聖子的了解,不是個欺負普通人的性子啊?
難道他在修煉某種魔功?
需要普通人獻祭?
那爲何不幹脆屠了這座城?
站在那裏的宋越,很清晰感知到晨輝宗長老的想法,強忍着沖上去一劍把他狗頭也給斬了的沖動。
随後心裏微微一怔——我竟能如此清晰的感知到一名分神境界大修士的心聲?
道經再怎麽厲害,也不太可能讓宋越越級感知對方心聲思緒。
難道我如今的境界,已經從化嬰層級,踏入了分神領域?
宋越心中思忖,面上則不動聲色,站在那裏,任由那些人跑去送信。
他想看看,到底什麽樣的家族,什麽樣的人,能培養出這種十惡不赦的敗類,不但連父親身邊的侍妾都不放過,更是把親妹妹也……
如果說這些隻是關起門來的腌臜事,那這年輕人對這座城中的平民百姓犯下的滔天罪行,可謂罄竹難書!
生在地球,被信息爆炸時代洗禮過的宋越都那些令人發指的行爲震撼到。
如果對方的家人都是這種,他不介意做個快意恩仇的大俠,殺光所有無恥之徒。
時間回到正常。
他看着迅速趕來那些士兵,看着那些他們身上明亮的盔甲以及手中寒光閃爍的長槍長矛,從他們身上的精氣神可以明顯感覺出這是一群好兵。
傾聽他們内心的聲音,也是充滿了不情願!
他們很清楚死的這位該死!
這群士兵當中,甚至有很多人在埋怨宋越太傻。
“爲什麽不趕緊跑掉?”
“這家夥腦子有問題吧?殺完人還在這裏擺造型?”
“殺得好啊!要不是找不到合适機會,我早就下手了,姐,你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這群士兵當中,甚至有親人被淩辱緻死的存在。
宋越幾乎沒感受到這些士兵當中有任何針對他的惡意。
很快,被他斬了頭顱的年輕人家人趕到,有男有女,遠遠便能聽見有女人嚎啕大哭。
一道道殺氣,順着那些人身上爆發出來,直指站在包圍當中宋越。
四周看熱鬧的人群一下子四散退開,眼中都露出驚恐之色。
這就有點意思了。
剛剛來了一大群士兵,圍觀群衆并未做出太大反應。
如今這年輕人家人來了,圍觀的人反倒一臉畏懼遠遠退開。
宋越隻是冷靜的看着這一切,英俊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一名中年男子,來到身首異處年輕人跟前,臉上并未露出太多悲痛情緒,但心中殺意,卻如同一爐熊熊燃燒的碳火。
他冷冷看向宋越,一揮手:“殺了他!”
然後,他死了。
頭顱從脖子上滾落下來。
所有人都傻了!
已經退很遠那些圍觀百姓人群中,也不知是誰,猛然間發出一聲怒吼——
“殺得好!”
這一聲,宛若點燃了火藥桶。
“上仙殺得好!”
“上仙爲我們報仇了,妹妹,你可以瞑目了!”
“父親,打死您的仇人腦袋被砍了!”
“好!”
遠遠的,那群擁擠在一起,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古城百姓像是徹底炸開了,不知積郁了多少年的怨氣,一股腦發洩出來。
這一幕,讓本就不想動手的一群士兵更是沒有了動手的理由。
殺人的……是修行界的上仙!
雖然沒人知道爲什麽一尊上仙會跑來這裏,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座壓在他們心中很多年的大山,正在崩塌!
城裏最大勢力的家主,頭顱不明不白的就掉了!
還有什麽是比這更激動人心的事情嗎?
宋越殺完這中年人後,并未停手,朝着中年人帶來那群護衛走去。
那些人,都曾是無數惡行的幫兇,都該死。
沒人見到他有什麽動作,仿佛有無數道劍氣從這英俊年輕人身上爆發出來,那些人的腦袋一個接着一個滾落在地。
撲在年輕人身上的一名風韻猶存的婦人當場噶的一聲,被吓暈了過去。
宋越看着那群不知所措的士兵,并未爲難他們。
而是站在那裏,在心中誦經!
誦的,是度人經!
不過他度的并非剛剛被殺這些,而是這群人死後,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大量怨念!
那是一種近乎于精神體的存在,尋常人根本無法感應到。
甚至宋越一開始也沒有察覺到。
這些人死的一瞬間,那些存在就出現了。
随着宋越心中誦經,在精神層面的世界裏,有宏大焚音出現。
正常人察覺不到什麽,隻能從這英俊年輕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悲憫氣息,讓人有種頂禮膜拜的沖動。
一些曾有親人被害死的人忍不住當場淚流滿面,跪在地上,兩眼望天,仿佛能看見他們死去親人欣慰的臉。
很快,出現在這裏的怨念精神體消失了。
那些死去親人的人們流着淚,一顆心變得無比安詳舒适。
再看向宋越的眼神中,更是絲毫沒有了任何恐懼。
對普通人來說,他們也隻能感受到這些,但對晨輝宗那名長老來說,一顆心卻震撼到無以複加。
他駭然看着宋越,心說這年輕人究竟修煉的什麽經文?
剛剛宋越在心中誦經,響徹整個精神層面的瞬間,他居然有種痛恨自身有顆魔種的感覺。
那感覺非常強烈!
恨不能伸手插入心髒,将寄生在心髒中的魔種掏出來……捏爆!
幸好關鍵時刻,他強行忍住了。
但這年輕人……太危險了!
這種危險甚至讓他有種轉身就走,将這一切彙報給宗主的沖動。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四周的時間……像是一下子停止了!
剛剛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便發現四周景物發生巨變,身爲一名分神層級的大修士,這種變化他再清楚不過……他竟然被那年輕人,給拉入到另一個位面世界中來!
被發現了!
在另一個層面的世界裏,宋越面色平靜看着這名來自晨輝宗的老者。
“不吃豬肉酸菜炖粉條,不吃豬蹄和肘子,說明你對美食并非真正的喜愛……”
晨輝宗長老一臉莫名看着宋越,心說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但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擡手就是一擊!
這種時候,已經顧不得宗主的警告了,生死關頭,先下手爲強!
一股璀璨奪目光芒,刹那間斬開虛空,來到宋越面前。
宋越擡手就是一拳。
光芒爆碎!
接着,這名晨輝宗長老感覺到心髒一陣劇痛。
然後便驚駭無比的發現自己不能動了!
“你……你早已經覺醒……你的段位……”
他語無倫次,一雙眼瞪的老大,像是看見不可名狀的大恐怖,整個人都被吓蒙了。
宋越一伸手,一團磅礴的能量,順着這名晨輝宗長老心髒飛出。
那是他的高級魔種!
“真不想吸收這種能量啊!”
宋越歎息一聲。
卻拗不過體内的暗聖典,這股磅礴的能量瞬間被兩顆腎髒瓜分掉。
宋越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但還好,剛剛入門了度人經!
之前的三足鼎立,變成了四國大戰。
暗聖典雖然還是最強的,但即便吞噬掉這顆高級魔種,也無法做到真正的一家獨大。
回頭再成功領悟聖言,應該就可以初步形成五行均衡局面。
這名晨輝宗長老,無聲無息死在另一個層面的世界裏,對這座滿是普通人的古城來說,甚至無人察覺到他存在過。
從那個世界中走出,古城的一切瞬間恢複正常。
宋越看向那群士兵:“這座城還有什麽主事的人麽?叫他過來,我有事情交代。”
就在這時,遙遠天際,突然傳來一道冰冷神念——
“道友,是不是當天罰之地都是普通人?你的手伸得太長了,有些肆意妄爲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