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做飯的廚師,變成了一個從十裏開外找到的一個年輕師傅,不但廚藝不是太好,而且還要一百塊錢。
馬峻嶺不在乎這一百塊錢,所以就給了。
上午十點的時候,馬峻嶺終于看到了二叔馬旬昌的小車。在把年近七十卻依舊精神健碩的二叔迎到屋子裏之後,馬峻嶺就找了幾個村裏的老人和二叔聊天。
他不知道二叔的經曆,這些老人都清楚,在他看來,二叔和這些老人,應該能夠聊到一塊。
一如馬峻嶺所料,馬旬昌和這些老人,聊的是熱火朝天。
畢竟多年不見,而且他馬旬昌還是衣錦還鄉。
陪着馬旬昌一起回來的,是馬旬昌的大孫子,按說應該叫馬峻嶺大伯,但是非常可惜,這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眼高于頂,一副淡漠的模樣,對于馬峻嶺這個叔叔,根本就沒有理會的意思。
他能和馬峻嶺說話,實際上也是看在自己家爺爺的份上。
對于被這個晚輩看不起,馬峻嶺并不放在心上,他很清楚,自己和眼前這個年輕人,也就是一點血緣關系。
至于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在這等的情況下,能讓二叔多給自己一些東西,才是最好的。
“劉大奎還在嗎?”馬旬昌在和一個老人說了幾句話之後,突然問道。
那老人道:“那老家夥的身體壯實着呢,前兩天我還看見他帶着孩子下地呢!”
聽到這話,馬旬昌的神色就有些不好看,他看向馬峻嶺道:“我不是給你說了,把劉大奎給請過來嗎?”
馬峻嶺撓了撓頭,他不是不願意叫劉大奎,而是人家不來。
畢竟劉大奎的孫女,是米殼電子的工人,聽說還是一個小頭頭兒。
一個月的工資不少,人家怕因爲這件事情惹麻煩,根本不願意來他們家裏。
“二叔,劉大奎他們家……這個……他們家裏有事,來不了。”猶豫了一下,馬峻嶺還是決定先撒一個謊。
不管怎麽說,先應付過去就是了。
反正大伯很快就會走,自己也少點麻煩。
可惜,他還是低估了自己二叔要見老朋友的決心,聽他這樣說,馬旬昌就道:“那咱們就一起過去嘛,他家應該還是在老地方。”
說話間,就從椅子上站起來,朝外走去。
房屋外面,也有不少看熱鬧的,這些人看到馬旬昌,一個個忍不住指指點點。
馬峻嶺的額頭就開始冒汗,如果二叔見到了馬旬昌,那……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不定主意,這個時候,就看到馬旬昌已經走到了屋外。
劉大奎家和馬峻嶺家離的并不是太遠,以往兩家就是鄰居。
隻不過自從馬峻嶺的老爹去世之後,兩家的關系,就變得非常的冷淡。
馬旬昌按照自己的記憶,很快就來到了劉大奎家,實際上,他還沒有進門,劉大奎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而劉大奎,則站在門口吸煙。
“大奎,哈哈哈,劉大奎,你還認識我嗎?”馬旬昌看着劉大奎,聲音中全部都是喜悅。
劉大奎猶豫了一下道:“馬二昌,人家都說你沒了,沒想到你小子還活着呢!”
“唉,要是嬸子知道這件事情,還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劉大奎口中的嬸子,自然是馬旬昌的老娘。
而馬二昌,則是馬旬昌在村裏的名字,隻不過現在,他改名叫馬旬昌了。
馬旬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不過很快,他就笑着道:“劉大奎,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哈哈哈……”
說到這裏,他呵呵一笑道:“你家蓋的不錯啊,讓我進去坐坐吧。”
劉大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
他和馬旬昌的關系不錯,老朋友歸來,怎麽都要親近一下,可是自己孫女的工作……
“二昌,你說你,回來也就回來呗,仗勢欺人幹啥?”劉大奎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埋怨道。
馬旬昌愣住了!
他就是想回來看看,怎麽就仗勢欺人了?
“大奎,你啥意思啊,給我說清楚。”馬旬昌看着劉大奎,鄭重的問道。
跟在馬旬昌四周的馬峻嶺等人,此時一個個神色都古怪了起來。
而馬旬昌的孫子,神色更是一緊。
他好似明白,劉大奎要說的是什麽,隻不過此時,他根本就阻攔不住劉大奎。
劉大奎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道:“你是不是要去大林寺燒香啊?”
“是啊,我當年走的時候,在大林寺燒了一炷香,許願隻要是讓我回來,我一定再回來。”
馬旬昌道:“這有什麽仗勢欺人的?”
“二昌,人家大林寺的頭炷香,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許出去了,你燒不了頭香,就燒第二炷嘛!”
“可是,你硬生生的把這燒香從人家手中奪過來,這事兒辦的,就有點不地道了!”
馬旬昌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檔子事兒,不過他還是哈哈大笑道:“這不是一件小事情嘛!”
“怎麽,這麽一檔子事兒,也值當的你和我這個老朋友翻臉?”
劉大奎擺了擺手道:“對你是小事情,可是對我們家,可不是小事情。”
“我孫女在人家的廠子裏上班呢,生活也過得去,所以呢,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咱們也見着了,你該忙就去忙你的事情吧。”
馬旬昌看着擺手的劉大奎,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他朝着劉大奎道:“怎麽,人家專門找你了嗎?”
劉大奎連連擺手道:“人家沈老闆當然不會在乎這件事情,主要是我們家,不願意摻和你們這種事情。”
說到這裏,他朝着馬旬昌道:“行了,我還有事,你忙吧。”
馬旬昌看着離去的劉大奎,心裏堵得慌,他沒有想到,竟然遇到了這種事情。
他回頭朝着自己的孫子看了一眼道:“回家吧。”
回到家中,馬旬昌平複了一下心情,朝着自己的孫子道:“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爺爺,您要回大林寺燒香,大年初一這頭香最好,所以我就去找那預定的人家,将您的情況說了一下,人家就讓了。”
年輕人道:“沒想到,他們居然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回頭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馬旬昌哼了一聲道:“行了,明明是自己辦錯了事,還要把責任推給别人,你可真是枉費了我對你的栽培,爺爺看走眼了啊!”
說到這裏,他朝着孫子道:“那被咱們搶了頭香的,到底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