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對于魯小榮來說,實在是太難忘了。
之所以難忘,并不是因爲她擔心不已的錢,表哥不但還了回來,而且還如約給了利息,當然,更不是因爲舅舅和媽媽又和好如初。
難忘,是因爲沈林帶着她,去看了他們未來的新家。
這是一塊緊挨五星機械廠家屬院的空地,足足有一畝方圓,屬于李園村的宅基地。
在沈林繳納了棉麻公司的租金之後,黎家順就帶着沈林和魯小榮來到了這片空地。
“沈老闆,這塊地可以蓋兩套院子,每一套院子,都可以蓋四間堂屋,兩間配房。”黎家順是老手藝人了,他爲沈林尋找地方,是相當的盡心盡力。
這裏雖然是李園村宅基地,但是位置并不是太偏僻,而且和沈林以往生活的五金機械廠家屬院很近。
在黎家順看來,用不了一萬塊錢,他就能把自己所說的房子,給沈林蓋起來。
魯小榮一看到這裏,就喜歡上了,雖然租住的房子兩個人住也算是寬敞,但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地方。
分房子,如果沈林在五金機械廠上班,那還有希望,可是現在,沈林已經不是五金機械廠的人了,想要分房子,光靠着她自己,簡直是一種奢望。
有錢,自己蓋一套。
這個讓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兒,此時竟然實現了。
這一刻,魯小榮的心中,充滿了激動。她拉着沈林的手道:“我覺得咱們可以要半畝,蓋三間堂屋和一間廚房就夠了。”
看着欣喜若狂的魯小榮,沈林點頭道:“老黎,這塊地要是都拿下來,需要多少錢?”
沈林說話間,手裏指的,并不是黎家順所說的那一畝宅基地,更不是魯小榮說的那半畝地,而是包括一片破舊廠房在内的,足足有二十畝的一塊地方。
黎家順愣了一下,他原本以爲,沈林最大的可能,就是要這一畝的宅基地,從而給自蓋一套舒服的宅院,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看上了這一片地,哎,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
沈老闆這是要幹什麽?二十多畝地,沈林這要蓋多大的房子啊!
“沈老闆,你說的這片地,是李園村的燈泡廠,他們這個廠子,現在不怎麽生産了,正在找人承包呢!”
燈泡廠,沈林看着那破舊不堪的房子,心中陡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如果自己承包了這個燈泡廠的話,應該是能夠掙錢的。
這些天,沈林雖然開了店,而且經營了巴黎街,但是沈林對于自己未來的路,卻有着清晰的規劃。
家電門市他要做,但是在這家電行業即将崛起的時刻,沈林更不準備放棄這一塊肥肉。
“承包,他們準備怎麽承包?”沈林問道。
“沈老闆,我勸你還是不要承包這燈泡廠了,您是不知道,這燈泡廠的機器本身就老舊,而且技術也跟不上,他們生産的電燈泡,連自己都不用。”
黎家順是生怕沈林掉溝裏,一看沈林感興趣,立馬就急了:“現在這燈泡廠,因爲生産的東西賣不出去,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開工了,而且工人都是他們村裏的人,文化不高,素質還低,很不好管哪!”
沈林笑了笑道:“老兄,我知道你對我都是真心實意,不過我還真的對這燈泡廠感興趣,你不如幫我打聽一下,承包這燈泡廠,一年需要多少錢。”
沈林現在,倒是想自己建設一個廠子,隻不過這個時候,個人辦的廠子,基本上都像是家庭作坊,而且手續很麻煩。
承包一個廠子,那就簡單多了。
更何況,如果順利的話,借助承包的廠子,拿下四周的這些地,不但能給自己蓋房子,而且到以後,這裏還有更大的發展。
“行,我給你打聽一下。”黎家順的家和李園村并不遠,在這裏他也有親戚,看到沈林說的懇切,當即答應了下來。
“沈老闆,你要單獨買這塊地的話,大概需要一萬多塊錢,我問的時候,村裏承諾,可以辦手續。”
沈林看着這一塊未來市區中心的位置,心中一陣感慨,一畝地隻需一萬塊錢就能夠辦手續,這可不是一般的值。
也就在沈林和黎家順看房子的時候,幾個人已經聚集在了一家小酒館裏,正在談論着沈林的事情。
這些人,有葉逸晨,有方波元,也有杜貝康。
當然,這之中,還有一個沈林無比熟悉的人:五金機械廠的副廠長王友柱,也就是沈林之前在車間的時候,以生産出問題,将沈林趕出車間的那位車間主任。
正是因爲他二話不說,幹脆利索的将沈林趕出了車間,所以被廠長老白看重,提拔成了廠裏的副廠長。
這一桌子人,以他的位置最高,所以坐在中間的位置。
“王廠長,你聽說了嗎?沈林這家夥已經将棉麻公司的租金給繳齊了!”杜貝康給王友柱倒了一杯酒,嘴裏酸溜溜的說道。
和沈林的糾紛,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别的不說,單說他賠的錢,就有一段時間翻不了身。
葉逸晨聽到杜貝康提到沈林,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現在他在第二火柴廠,簡直就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那些以前跟他稱兄道弟,關系很鐵的,現在見了他都躲着走,他的那個師傅,更是花樣百出,想方設法的折騰他。
這種折騰,讓他雖然滿肚子委屈,卻還說不出來。
所以這些天,隻要一提到沈林,就覺得天都陰了,恨得他牙根兒癢癢,但是沈林的本事,卻又讓他無可奈何。
王友柱本來是滿臉笑容,一聽到杜貝康的話,頓時臉色就難看起來。沈林對他來說就像一根刺,揪一下,疼;但是要想拔出來,難。
以往,他覺得自己得罪了沈林,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現在,他覺得心裏像堵了一塊石頭似的。
首先是沈林的老爹,現在已經成了總廠第二車間籌備組的副組長。
雖然這位老廠長現在沒怎麽搭理過他,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誣賴沈林這個仇,那絕對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了。
更何況,從葉逸晨的遭遇,王友柱深刻的意識到,沈林絕對不是那種寬宏大量,一笑泯恩仇的人。
自己找借口開除了他,他那個時候沒有能力,不會也不能将自己怎麽樣,現在他的羽翼日漸豐滿,遲早有一天,他會對自己動手的。
“哼,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他總一天,會在這上面吃大虧的。”
王友柱說話間,一下子将自己的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那暗綠色的酒杯,在放下的瞬間,居然從中間裂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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