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的這點小算計也就他自己以爲掩藏的很好。但在夏妄想眼裏,真是沒眼看。
于是她催促銀熠:“快快快,該打包的打包,叫他立馬走。”
銀熠拿不準她的話是真是假,不過他很快找準了自己的位置,那就是夏妄想讓他怎麽做,他就怎麽做。
當即,銀熠一聲不吭地将桌上的包子重新包起,遞到觀命面前。
觀命見狀,心裏一急,對夏妄想說:“收起你的把戲吧!你真舍得放我走?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大費周章安的什麽心!”
夏妄想噗嗤一笑,跟他打嘴仗,“好呀,那你就好好看看我到底舍不舍得呗。”然後繼續催銀熠,“趕緊趕緊趕緊。”
觀命道行淺,這下也看不清夏妄想是不是故弄玄虛了。
夏妄想催完,随即一想,又對銀熠改口:“等等,不能就這麽光明正大把他丢出去。這樣,你拿個麻袋把他套了,然後去城外找個僻靜地方丢他就成。免得讓永昌客棧的人尋到我們頭上,回頭耽誤我們去天界。”
銀熠:麻袋?
這人真要放了他走?觀命一顆心噗通噗通,自由他當然也想要。
如果可以,他想自己一個人前往魔域,畢竟他要去取藏寶圖,但他現在靈力低微,随便來個人都能傷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抵達魔域。
但隻要他還活着,他總會回到魔域,取出藏寶圖中的法器,總有一日,他會替父母報仇。
這邊銀熠還沒聽從夏妄想的意思,動手把觀命打包起來,房門外傳來敲門聲,一并傳來的還有浮檀的聲音,“銀施主,夏施主可在?”
夏妄想心說,這和尚該不會是算好了時間來的吧?
然後她給銀熠使眼色,讓他去開門。
在這方面銀熠已經生出了默契,轉身去開門。
浮檀挂着一臉淺笑,和銀熠一道并肩走進來,看了眼夏妄想和觀命之間的情形後,笑着問夏妄想:“夏施主這是在做什麽呢?”
有沒有默契就看當下了。
“我給這小孩兒買了些包子,正讓銀熠給他打包帶走。”夏妄想說,“永昌客棧失竊似乎還鬧挺大,我們留着他也不安全,而且過幾天飛舟就要啓程,我們還要去魔域,總不能帶着他一起吧?所以我想了想,幹脆趁現在就把他扔了吧。”
說完後,她又問浮檀,“你覺得我考慮的周不周全?”
浮檀瞬時露出了然的眼神,随後故作沉吟了一番,“夏施主思慮周全。那确實是要将他安置了。”說着,浮檀看向觀命。
夏妄想跟着說:“安置什麽呀,直接讓他走啊。你都不知道這小子,對着我就跟我是他殺父仇人似的。小子哎,我告訴你,我是人美心善才沒讓銀熠原路把你扔回去。”
聽聞要把他扔回永昌客棧,觀命難以自制的抖了下。
他想到那兩個天界來的修士,隻要能把他帶回去交差,他們隻會留自己半口氣。
而他的這個動作,哪怕再細微,在場其他三人也都看的明明白白。
浮檀來回看夏妄想和觀命,語帶笑意,“看來是發生了些貧僧不知道的事。”
他這麽說,夏妄想好奇的問:“說起來,你一直悶在房間裏幹嘛呢?”
浮檀說:“貧僧在做功課。”
“做功課?”夏妄想對着空氣演繹敲木魚念經的動作,“是我想的這種功課?”
浮檀笑着應,“正是。”
夏妄想歪頭,“這不都是早晚才做的嗎?這都過晌午了,你做功課幹什麽。”
浮檀道:“近幾日松懈太多了,是以貧僧多做了些功課,将這幾日落下的功課都補上了。”
夏妄想一時無語,但是有畫面感了。
像極了假期結束時忙于趕作業的你我他。
夏妄想啧了聲,然後反應過來,“你不都還俗了,你還做什麽功課!?”
“多年來早已習慣。近幾日不做已是難受,便又重新拾了起來。”
好叭。這下她真沒什麽可說的了。
這麽個貨竟然是佛子!所謂的佛子,竟然就是這麽個樣。也不知道佛祖認不認這樣的和尚是他兒子!
補功課這事翻過篇,随即浮檀主動道:“既然要放他離開,就這麽讓他走出去也不妥,不如就由貧僧送他出城去吧。”
夏妄想:“那再好不過了。”
這活就這麽轉交給浮檀。
比起銀熠,浮檀可實在是配合的太好,當即就拿上了夏妄想給買的素包,然後連帶着觀命一道打包離開了客棧。
等到浮檀一離開,銀熠沒忍住說,“就算将他送出城也不見得安全。”
夏妄想斜睨着他,先是沉默,然後才說:“你不懂。”
銀熠不解。
夏妄想卻不多解釋,隻是老神在在的說:“你就等着看吧。”
至于看什麽,很快就會有答案。
傍晚時分,浮檀回來了。
而不出夏妄想的意料,浮檀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觀命那條小半蛇也跟着一起回來了。
原本房間的結界都已經撤了,看見觀命,夏妄想又将結界支起來,然後闆着臉問浮檀:“幹嘛呀,你這是出去遛孩子嗎?帶出去又原封不動的帶回來。”
浮檀笑而不語,轉頭看向觀命。
觀命接收到浮檀的眼神,抿了抿嘴,表情殘留着一絲倔強,不過很快這最後一絲倔強徹底消散,他開口問夏妄想:“他說,他和那個龍族都是你的随從?”
夏妄想一挑眉,語氣漫不經心,“是啊。怎麽,你有意見?”
觀命不理她的問題,繼續問:“他說,隻要做你的随從,你就願意救我。你就是這麽救的他們。”
“那不是。”這話她可沒說過。
觀命又抿起唇,一雙眼瞳快速的變化着。
夏妄想看不下去,移開了眼,“首先,他們願意替我賣命,我才願意救他們。其次,他們本就修爲不低。可是你嘛……”她沒說下去,而是搖搖頭。
觀命一雙瞳仁豎起,立即說:“我也可以替你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