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聲,木籠應聲碎成木屑。
浮檀和銀熠兩臉無語地看着她。
她剛才那套動作實在太過行雲流水,叫人反應不及。
再看原先被困木籠中的半蛇小孩兒,這會兒一臉呆滞地半躺在地上,想來也是被夏妄想剛才舉劍就劈的動作也吓着了。
好在除了被吓到之外,似乎沒有受傷的樣子。
夏妄想一翻手,原本握在手中的白瑣劍憑空消失,她轉頭看向身旁兩人,“你們在擔心什麽,以爲我能傷了他嗎?”
兩人俱不說話,夏妄想也不知道沉默是什麽意思。
反倒是受到驚吓的半蛇小孩兒慢慢反應過來,她把困住他的牢籠劈了,而且還劈碎成一地木屑,看樣子也不可能再恢複。
所以四舍五入,這女人救了他!
半蛇小孩兒頓時心緒複雜,自他有記憶起,他遇到的人無論男女都是惡人,其中猶以女人爲甚,各個都是黃蜂尾後針,從無例外。
哪怕是面前這個女人,以他辨識數不盡惡人的經驗來論,她也不是好人。
她竟然會救他?他很快反應過來,她一定是想用這種手段來軟化他的防備,讓他以爲她是個好人。
呵呵。
她做夢!
這種當上過一回就夠了。她真是太小瞧他了。
夏妄想不知道短短一瞬間他腦袋裏都想了些什麽,幹完活後,她就對這半蛇小孩兒沒多大興趣了。
也不能說真的沒興趣,感興趣還會感興趣的,比如說他爲什麽會是商隊的貨物,商隊爲什麽要把他帶往天界,還有他這營養不良外加被家暴無數次的模樣,是商隊的人幹的,還是其他情況……
不過她知道,這些問題就這麽問出來,這半蛇小孩兒肯定不會回答,她又何必浪費這力氣呢。
倒不如就交給銀熠來詢問,反正他倆種族挺接近的,應該能少點防備,多點親切感吧。
簡單交代了幾句讓銀熠照看這半蛇小孩兒,别讓小孩兒跑了後,夏妄想招呼着浮檀走人。
等出了門,夏妄想湊近浮檀,悄咪咪的說:“走,去我那兒整理下東西,我倆對半分。”
浮檀眯眼一笑:“都聽夏施主的。”
夏妄想也跟着一笑。
她就說浮檀這和尚能處,就不會讓她失望。
就在兩人窩在房間裏你一件我一件分贓的時候,永昌客棧這頭已經發現了貨物丢失,整間客棧上下正鬧騰起來。
不過瞬間,永昌客棧失竊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比良渡口。
比良渡口自建城以來,因處在淮中區域,所以城中事務都是由掌管淮中地區的祁山仙居管理。
祁山仙居也是個修仙大派,一直以來仗着有比良渡口這一處地方,與天界交集最多,是以宗門富的流油,就拿永昌客棧來說,追根溯源就是祁山仙居在比良的産業。
所以永昌客棧内一失竊,事情立馬就報給了祁山仙居派遣在城中的城主。
比良的城主曆來都由祁山仙居的長老任職。
城主聽到消息後很重視,立馬派了得力弟子前往客棧查看情況。
然而一番查探下來,得力弟子也沒查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來。永昌客棧地處鬧市,四周歌舞坊、酒樓、賭坊栉比,來往之人如雲,可疑的人比不可疑的還多。
而且這貨物堆放區的各種防盜陣法被破壞的七七八八,明顯來者本事不小,加上丢失貨物的不止一家,很像是專業偷盜。
得力弟子和客棧負責人一合計,準備先往大盜的方向追查,先探探近期附近可有大盜出沒的迹象,又讓人去查探最近可有意思盜賊進入比良城。
各家丢了貨物的商隊都急如熱鍋上的螞蟻,那家押運半蛇小孩兒的商隊更是。
來自天界的“镖師”早已把商隊領頭罵了個狗血淋頭,領頭隻能萬般賠小心。
“這就是你說的安全之所!還什麽最安全的貨物區!早知如此,不如将他放置我們房中,哪裏會有這麽多事!”天界的“镖師”之一罵罵咧咧個不停。
同伴被他煩的腦仁疼,忍無可忍之下出聲喝止,“你還有完沒完?!與其有這抱怨時間,還不如快點想辦法尋回那崽子。距離回天界還沒幾天了,到時候回去拿什麽交差?”
那個罵罵咧咧的終于打住了,但不忘最後再來句,“找不到那崽子,你敢回去?”
同伴沒吭聲。
兩人心裏都清楚,要是找不回那半蛇,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回天界去交差,不然,沒命的可就是他們了。
過了會兒,同伴說:“我在那咋崽子身上用了追蹤粉,隻要那崽子在方圓百裏内,必定能追蹤到他的蹤迹。”
罵罵咧咧的那個接話:“那可追蹤到了?”
同伴又不吭聲。
罵罵咧咧的那個不由得說:“你确定你使了追蹤粉?而不是用錯了别的東西?”
“不可能!”同伴自信不會用錯。
“那怎麽至今都追蹤不到?”
“你急什麽!我就不信他能一夜之間翻越百裏遠。”說完,又看着自己同伴,說,“你與其在這裏,還不如去城中打探打探情況,或許有什麽消息也未可知。”
罵罵咧咧的那個想了下,隻能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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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妄想從自己房間出來,到客棧大堂去喝茶時就聽到滿堂的人都在議論永昌客棧失竊的事。
大家的反應都一緻相同,都認爲是厲害的大盜做的,畫風很快偏到議論當世那幾個有名有姓的大盜身上去了。
夏妄想正聽得起勁,直到看見銀熠朝她走過來。
“你怎麽下來了?也來聽八卦?”
銀熠搖搖頭,他對八卦并不感興趣。
“他的一身傷都是仙器所緻。”
夏妄想“哦”了聲。
銀熠又說:“他還未成年,也沒有辟谷,需要吃東西。”
“哦。”夏妄想這下知道銀熠爲什麽找自己了。
那小孩兒要吃東西,銀熠身上沒吃的,而且他還沒錢,所以隻能來找她,讓她給小孩兒張羅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