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生怕别人不知道陳仙仙是多麽多麽的富有,杜柳兒有多麽多麽凄慘似得。
不知情的人聽到這些,頓時覺得,陳仙仙着實是有些過分。
那可是她的親娘和親妹妹啊,她怎麽能坐視不理呢?
哪怕之前有誤會,可陳仙仙有的是錢,拿點錢救濟救濟下她的親娘和親妹妹怎麽了?
好歹,那也是生她,養她的親娘啊!
“我之前就聽說,杜夫人比較喜歡杜柳兒,就是因爲陳仙仙她不聽話,還特别小氣,不孝順。”
“不論怎麽樣,杜相和杜夫人生她、養她,如今杜夫人落難了,身爲杜夫人的女兒,陳仙仙再怎麽着,也不該坐視不理。”
“親人哪有隔夜的仇,更何況還是親生女兒呢,再大的錯,再深的仇恨,也該過去了。”
皇帝一直派人關注着陳仙仙的消息,此刻聽到這些話,怒上心頭的皇帝直接将新晉狀元郎曾有爲召進了宮裏。
都說文人才子,學高八鬥,若論舌槍唇劍,無人能敵。
他倒是想看看,這事若是交給曾有爲去辦,他會怎麽幫老祖宗辯解。
聽了外面的流言蜚語,再聽到皇帝講述的那些過去的往事,曾有爲隻覺得三觀都被刷新了。
杜相爲了撇清自己,硬是将鍋扣到了和此事完全無關的陳仙仙身上,最後卻被皇上查明,爲此才将杜相處死。
如今,反而還成了陳仙仙的不是了?
難道說,就因爲杜相和杜夫人生了陳仙仙,所以陳仙仙就應該替他們去死嗎?
這群人,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些!
很快,化身憤青的曾有爲率領着今年新晉的探花榜眼來到了集市上,加入了和大媽們的舌槍唇劍中。
曾有爲聽着那些話,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真是可笑,杜柳兒搶了陳仙仙的未婚夫,害得陳仙仙和陳王殿下的婚約被解除,完事還得陳仙仙原諒她?真是太妙了!你家妹妹搶了你丈夫,完事你也原諒她呗。”
“杜相爲了自己的前途,親口在皇上面前說要斷絕和陳仙仙的父女關系,還說陳仙仙從今以後和杜府無關,這事,皇上可是張貼了皇榜的,你們竟還道德綁架陳仙仙,可有将皇上的皇榜放在眼裏?”
“要我說,最仁慈的還是這些人,人家都要害死你了,完事還得原諒對方,真是仁慈啊!”
“事情沒發生在自己身上,怎麽說都不痛不癢呗。”
“你們這麽慈悲爲懷,怎麽不出家呢?”
“你妹今日拿刀殺了你,明天再去你墳前向你道歉,你也會原諒你妹的咯?反正你們是親姐妹啊。”
“虎毒還不食子呢,杜相和杜夫人的行爲,根本不配爲人父母,就這,還要陳仙仙贍養?想屁吃呢。”
以曾有爲爲代表的一些書生,此刻将自己罵人而不說髒話的功夫發揮到了淋漓盡緻。
不到片刻,那些嚷嚷着陳仙仙沒心沒肺的人,立刻就把自己的嘴巴給閉上了。
畢竟,杜柳兒害陳仙仙的事情是事實,而且,害的也不止是一次兩次,而是多次了。
如果這樣,陳仙仙還要原諒她,那就不是陳仙仙太仁慈,而是陳仙仙太愚蠢了。
聖母可以,但聖母過頭,那就是聖母婊了!
就在百姓們不知所措時,徐林的一番話,讓百姓們找到了方向。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徐林無奈的搖了搖頭。
就杜柳兒幹的那些事,讓人覺得殺了她都不過分。
更何況隻是不理會而已。
杜家是破敗了沒錯,但杜夫人和杜柳兒并沒死不是嗎?
既然沒死,有手有腳的,又還是個玄師,爲啥要人家陳仙仙去救濟?
陳仙仙有危難時,她們可曾幫過一次?
哦,不對,是陳仙仙的危難,都是杜柳兒給弄出來的。
要換做其他人,早就拎着刀去砍杜柳兒了,如今倒好,居然倒打一耙,在這裏說陳仙仙沒心沒肺?
呵,開玩笑!
但凡是長點心的人,都受不了杜柳兒這樣的玩弄。
“杜柳兒能有今日,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怪不了别人,至于陳仙仙……呵,你們怕是不知道杜夫人拿走了陳仙仙多少金銀财寶,但凡是皇上賞賜給陳仙仙的,可全讓杜夫人給搬回家了。”陪着徐林出來的陳王府老管家忍不住叨叨道。
杜夫人什麽德行,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現在落沒就想起陳仙仙來了?
早幹嘛去了?
“他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之前杜夫人去陳王府看望陳仙仙,說是看望,實際就是去偷東西的。”
“這事我也聽說了,我表弟就是陳王府的侍衛,聽說還差點把杜夫人送去官府了。”
“哇,我要是有這樣的娘,我幹脆跳河自盡算了,真是丢死人了。”
在曾有爲和玄宗等人的作證下,杜柳兒辛辛苦苦弄出來的流言蜚語,不到片刻,就衍變成了杜夫人不配爲人父母的批判大會。
就在衆人即将散開時,有一道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顯得有些突兀,甚至,還有些牛頭不對馬嘴的:“牛嬸,你說的這些話,都是你丈夫和你說的吧?”
“牛嬸啊,本來我不想說的,但你昨天沒覺得,你丈夫回來的時候,身上有點不對勁嗎?”
不對勁?
牛嬸皺了皺眉,突然,眼睛一瞪,大喝道:“他身上有胭脂味!”
她家不是什麽富貴人家,她也不是什麽千金小姐,所以,她從來不用胭脂俗粉這種東西。
可她丈夫昨天回來的時候,那身上香的,簡直就要了命了。
“哎呀,真是巧啊,我昨天居然看到杜柳兒和牛嬸的丈夫,一前一後從那小巷子裏面走出來呢。”
“什麽?小巷子?是城東百裏胡同那條嗎?”
“我去,昨天百裏胡同那條小巷子腥的,是個人都知道那裏有隻偷腥的貓了!”
聯合起前面那番話,一時間,衆人看向牛嬸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牛嬸又不笨,聽完以後,整個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焦成了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