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你說的煉丹師不是個姑娘家嗎?怎麽又變成了個男人?”杜夫人滿心的焦急和擔憂。
此時此刻,杜夫人恨不得打破砂鍋問到底,可陳柳兒明顯一副什麽都不想說的樣子。
“他是楚輕衣的大哥,名叫楚飛揚,也是一名煉丹師。”陳柳兒擦了擦眼淚,哽咽着回答道。
她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隻有她娘了。
要是讓她爹知道,怕是會打斷她的腿。
也是事發之後,陳柳兒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麽可怕而荒唐的事情。
“那,那他就這麽欺負了你,沒說給你個交代什麽的?”杜夫人滿心的詫異與憤怒。
這個男人,當真是過分!
竟是将她家柳兒當成青樓女子來對待了。
陳柳兒眼淚不斷,眼中卻滿是堅定之色:“他,他會讓人來提親。”
提親是肯定的,她好歹也是帝都第一才女,又是杜相的女兒,楚府巴結都來不及,又怎麽可能會不來娶她。
隻是,她隻要一想到楚飛揚對她說的那些話,以及做的那些事,她就覺得惡心、難受。
“那他可有說什麽時候?帶多少聘禮?”杜夫人又問道。
陳柳兒一點也不想談論這些事情,奈何,杜夫人問個沒停,讓陳柳兒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好在,晚些時候,楚府那邊派了人過來,陳柳兒這才得以機會喘氣。
然而,知道了真相的杜相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被這事給活活氣死!
他乃陳國當朝宰相,出了名的文官!
結果居然教出一個這樣的女兒來?
這不是要故意敗壞他的名聲嗎?
楚府前來提親的人前腳剛走,杜相便握着棍子,要去打死陳柳兒。
如果不是杜夫人攔着,隻怕,杜相早就沖到陳柳兒的房間去了。
屋裏。
陳柳兒宛若一個提線木偶般,呆若木雞的坐在浴桶裏面。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保留了這麽久的身子,就這麽給了楚飛揚。
給了一個,她都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嫁的人!
可如果不是楚飛揚說出了她的那些事,她怎麽可能答應楚飛揚?
在床上的時候,楚飛揚甚至還羞辱她,說她有沒有這般勾引過陳王……
那模樣,哪有半分喜歡她的樣子,分明是将她當成了蕩婦來對待!
陳柳兒痛哭流涕,她咬了咬唇瓣,淚水不斷從臉上滑落,滴落進了浴桶裏。
屋外,杜相正拎着木棍,揚言要打死陳柳兒。
杜夫人苦苦哀求着,想讓杜相網開一面,然而,杜相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楚家都派人上門來了,這事哪還瞞得住。
“你還護着她,給我滾,讓我打死她個逆女!”杜相被氣的渾身發抖!
這個逆女,簡直有辱門楣,有辱門楣!
哪怕被攔在院子外面,隔着門,可陳柳兒還是能清楚的聽到那來自杜相的怒吼聲:“我堂堂當朝宰相,竟是生出了你這麽個不要臉的女兒,真是丢盡了我的臉。”
“我這大半輩子,是何等的榮耀,怎麽就生出了你這麽個不知廉恥的女兒!”
“你居然還好意思回家來,你給我死外面最好!”
“不要臉的賤貨,我沒你這樣的女兒。”
許是氣急了,杜相連髒話都飙了出來,一時間,偌大的院子裏,下人們瑟瑟發抖,誰也不敢出去。
一旁,端來熱水的小雅眸光微垂,嘴角卻是冷冷的勾了起來。
她怎麽也沒想到,陳柳兒爲了進奇門,竟是将自己的身體都給了楚飛揚。
要知道,楚飛揚那個男人,可不是什麽好禍色啊。
“小姐,熱水來了。”小雅說完後,便将熱水倒進了陳柳兒的浴桶裏。
陳柳兒坐在浴桶裏面卻是無動于衷,任由着小雅往浴桶内添加熱水。
瞅見陳柳兒身上那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迹,小雅冷冷的笑了起來,端着那脫下來的髒衣服,正準備離開,突然被陳柳兒喚住:“你去告訴我爹,再喊下去,不用他聲張,整個帝都,都将人盡皆知。”
她故意趁着天黑才回來,就是爲了不讓别人知曉此事。
可沒想到,那楚家居然還有臉派人來。
這下可好,她爹原本是不知情的,這會,卻是鬧得滿城皆知。
一想到自己即将再次經曆那些流言蜚語,陳柳兒的指甲緊緊的摳住了浴桶的邊緣,直到指甲變得血肉模糊,也毫無知覺。
“這……”小雅猶豫了一下,可對視上陳柳兒那雙陰冷的視線,頓時,諾諾的應了聲是。
小雅出去沒多久,杜相的聲音便消停了下來。
聽到這裏,陳柳兒這才閉了閉眼睛,有些無力的依靠在了浴桶邊緣。
然而,小雅的身影,卻是去而複返:“小姐,老爺說,讓您洗完後,去大廳見他。”
陳柳兒的肩膀微微的抖了一下,聲音有些涼涼的:“知道了。”
看來,這一番毒打,是免不了了。
大廳裏,氛圍凝重,杜夫人也是不敢吭聲,默默的坐在一旁。
杜相高高的坐在上位,而陳柳兒則是站在下方,有些不敢去看杜相的眼睛。
“你居然還有臉回來!”杜相臉色鐵青,眼神猶如鋒利的利刃般,從陳柳兒身上劃過。
陳柳兒的身體有些發抖,可她強忍着畏懼,下意識的爲自己辯解道:“他堂堂青玄玄師,我才不過綠玄,如何是他的對手!”
進屋前,她不是沒想過要反抗,隻是,她根本反抗不了啊!
而且,進奇門的機會就在面前,她哪裏舍得就這麽錯過?
“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杜相猛地一拍桌面,赫然站起身來。
陳柳兒被吓得抖了一下,一旁的杜夫人更是差點連心髒都跳出來了。
杜相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陳柳兒,看着這個他精心培養出來的女兒,如今卻是這般的丢人現眼。
他對陳柳兒給予厚望,可沒想到,到頭來,卻是成了個不知檢點的!
一旦此事傳揚出去,他還有臉去見那些朝中同僚嗎?
一想到自己将被同僚戳脊梁骨,杜相就恨不得殺了陳柳兒,以保自己的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