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情況混亂,守備騰出了兩個大宅子,爲的就是讓軟嬌嬌一行人住下,畢竟徐子嘉和軟遠山兩個人的身份都屬于相當尊貴的。
一個是皇帝的外甥女婿,一個是外甥,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可不敢懈怠。
至于,府中的下人,守備就不敢安排了,因爲現在城中他們也不敢保證哪些人沒有傳染,怕安排了反而容易出事。
所以,守備的意思是希望軟嬌嬌他們自己解決下人的問題,軟嬌嬌了解對方的憂慮,這個問題,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尤其是樓雪溟身份特殊,她不敢告訴守備樓雪溟的真正身份,現在城中混亂,她怕城中的百姓狗急跳牆下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來!
隐瞞樓雪溟的身份,是必要的。
軟嬌嬌将樓雪溟安排好,自己便帶着幾個武功不錯的侍衛和兩個婢女出去查看情況了,禹州城的守備還是有些手腕的,在知道疫情來到,不少人都被感染了,情況不對勁後。
一邊寫了奏折派人快馬加鞭的送到了京城求援,另一邊就将城中所有的大夫都聚集到了一起,還在城南設立了一個疫情收容站,裏面全部都是已經确診的百姓。
大夫也在裏面,一邊察看百姓的病情變化,一邊想辦法制出破解的藥方,救治那些已經病入膏肓的百姓。
這個疫情來勢洶洶,一開始大家都沒當做一回事,因爲發病的時候,最開始的症狀像是着涼發燒,所以大家也就沒怎麽重視這個問題。
但短短幾日的時間,城中生病的人已超過一百人,這樣的情況一看就不對勁,守備把那些人都召集到了,再讓大夫看,大夫這才确認他們得的都是一種病,而且...會傳染。
這個會傳染才是最要命的,因此城中的百姓才會那麽的惶恐不安,每個人都想要從禹州城逃出去。
可是守備的反應也很快,他是真的關心百姓,也想要救他們,所以及時做了封城的做法。
軟嬌嬌進去,臉上蒙了布,身邊還有人跟着,與那些病人都保持了一段距離。
之所以要來,是因爲她想要确定他們的情況,雲浮說過她可能能夠救所有人。
軟嬌嬌知道雲浮在這些大事上還是不敢随意的,因此她迫不及待的趕來。
雲浮道,“想要救他們,魔神大人,您有兩個選擇,一等太醫們制作控制疫情,或者是治療疫情的解藥,但是這個藥需要多長時間制作,我不清楚。”
軟嬌嬌迅速的排除了這一條,等,她倒是等得起,可這些人等不起。
她眼睜睜看着一個小女孩父母都死了,自己也病了,跪在父母面前,哭得很傷心,聲音很小,不是她在刻意壓抑,而是她自己也病的沒力氣大聲哭泣了...
軟嬌嬌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慘烈的場面了,看着那一個個眼中光芒全滅,傷心難過,仿佛是在等待着自己死亡宣判到來的人們,她突然覺得腦子裏有一個意識在牽引着她,救這些人。
不論是用什麽樣的方式,她都想救,哪怕他們并不是完成曆劫的關鍵。
他們眼中的絕望,與最後一絲期待讓人看了就不自覺的感到心酸與難過。
軟嬌嬌果斷道,“那第二種。”
“您現在是帝女轉世,就算是曆劫,那也是最好的...解藥。”雲浮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心中忐忑道,“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其實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就是犧牲自己,救更多的人。
軟嬌嬌眸子微暗,她感覺自己連扯動嘴角的力氣都沒有了,天上的太陽照在她身上,可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絲的暖意。
耳邊的喧鬧聲,也像是從天邊傳過來的,每個人的聲音都模糊不清。
“原來我渡的不是情劫啊!”她似乎高興,但眼底的難過也是真切的。
她知道徐子嘉和樓雪溟都是個偏執的性子,爲了搶奪自己,能夠下死手,那麽...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他們很有可能接受不了...
身後的婢女沒聽清軟嬌嬌的低喃話語,裏面聲音嘈雜,軟嬌嬌的聲音又很低,婢女表情擔憂的低聲詢問道,“小姐,您怎麽了?”
軟嬌嬌表情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些被感染的人們,笑容很淡道,“沒事,我們回去吧?”
婢女也沒多想,幾個人護着軟嬌嬌回到了府邸,樓雪溟已經醒了,就站在府邸門口,身邊還跟着幾個暗衛,看架勢似乎是打算出去?
見到軟嬌嬌,一件白色披風披着的樓雪溟,眼睛頓時閃過了一抹明顯的光亮,輕咳了兩聲,走到了她面前。
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軟嬌嬌先開口了。
“你怎麽出來了?”軟嬌嬌聽到樓雪溟咳嗽聲音,吓得連之前一直和自己說的保持距離都忘了,迎上去,觸碰了下對方的手。
果不其然,對方的手冰涼的,就像是一塊冰,怎麽也捂不暖!
軟嬌嬌知道他的身體比較特殊,再加上禹州這邊的天氣本來也比京城要冷,他們來了這裏後,就連徐子嘉都要披着厚厚的披風了,更别說樓雪溟底子嬌弱的體質了。
她目光投向旁邊的婢女道,“先去屋子裏,把碳準備好。”
婢女應了聲,還沒走遠。
就聽到樓雪溟道,“不用了。”
“不行。”軟嬌嬌斬釘截鐵。
“真的不...”
婢女頓下腳步,眼神詢問的看向小姐,似乎拿不準到底該聽誰的。
“怎麽不用?你自己看看你的手,這麽涼,你是打算再發燒嗎?進去烤火,身子也能暖和一些,你這個身體就在府裏面好好養着,哪也别去。”軟嬌嬌知道樓雪溟在某些方面總是這樣的堅持。
以前在東宮裏還好,那時候,雖然他不會事事順着自己,好歹聽得進去,現在,她....
樓雪溟就開始放飛自我了,這和那些不吃藥,堅持覺得自己不喝藥就能好的病人,有什麽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