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月的臉色很難看,原本清冷如仙的眉眼,此時似是覆蓋了千萬層冰雪,眸子很冷的盯着軟嬌嬌,灼灼的目光似乎恨不得化成千萬把利箭插入宴嬌的五髒六腑。
他冷笑一聲,“沒想到本君竟然已經面容醜陋到了讓公主難以忍受,幹嘔不止的地步?”
他話裏話外都是涼涼的譏諷。
軟嬌嬌強壓了原主對他的厭惡,“魔君說笑了。”
冥月的相貌出奇的好,身上清冷矜貴的氣質,比之軟梓席也是絲毫不遜色的。
更罔提素有天界第一美男子譽稱的玉林星君了,在冥月鬼斧神工,無可挑剔的精緻面容前,玉林星君立刻被比了下去,成了一個渣渣。
他的相貌,就連哥哥都稍微遜色幾分,足以稱霸整個六界了,九重天内絕不會有比他長相更爲出色之人。
清雅高貴,不染一塵的氣質,一點也不符合他的魔君身份,更像是仙界中人。
“本宮隻是略有不适。”她雙手合十輕輕壓于腹部,端莊典雅,美麗的不容他人亵渎,公主禮儀仿佛被刻進了她的骨子裏。
他冷冷一笑,“公主,似乎忘了你如今隻是一個工具。”
一個用來調劑仙界與魔界緊張氣氛的工具!
軟嬌嬌被他隐晦的提醒,刺激的臉色再次一白,手指緊緊地揪住身上的大紅色婚袍。
明明害怕極了,卻仍舊不願在他面前示弱的強撐道,“本宮從未忘記過自己要擔起的責任。”
若不然她也不會主動要求嫁過來,隻是終究受不得他這般直接的侮辱自己。
冥月一動不動,雙手微微展開。
軟嬌嬌眼簾垂下,強忍着心中的不适與害怕,硬着頭皮的走了上去。
她的動作很慢,慢的讓冥月略有些不耐煩,微蹙了下眉頭。
他冷冷道,“魔界不同于你們天族,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四處走動,還請公主規規矩矩的待在魔宮裏。”
軟嬌嬌眼神微黯,“本宮…”
冥月蹙了下眉頭,聲音很淡,“公主殿下,本君希望你能明白,你現在已經不再是天族的小公主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再一口一個本宮了。
軟嬌嬌眼神一黯,慢吞吞的改口道,“我明白了。”
冥月眼神微涼的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小臉蛋,這位天族小公主,看着柔柔弱弱,不驚吓的模樣,心性倒是出奇的堅韌。
被他連續打擊了幾次,還能忍着,也不哭也不惱。
還挺讓他意外。
這位小公主似乎一直都是這樣,看上去弱不禁風,實則内心堅韌不拔。
倒是比其他嬌柔做作的女子看上去要順眼的多。
“就寝。”冥月不容置喙的一甩手,主宮殿裏的那一排排的琉璃燈火便立刻熄滅了,偌大的宮殿中隻剩下了一片漆黑。
瞬間殿内陷入了一片寂靜,她能夠感受得到有一道微涼的目光一直停滞在她身上,如影随形。
若不是還能隐隐約約的聽到另外一個極輕極淺的呼吸聲,她會誤以爲那位魔君大人已經離開了。
陷入了膠着的狀态。
過了好半晌。
軟嬌嬌不必清楚的感受到了一隻大手摸上了她的腰,她黯然的閉上眼,默默的承受着接下來有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她差點就想讓雲浮幫她作弊,把旁邊的這個男人給弄開了,這是她見過以來,最狗的一個男人,沒有之一!
她堅決不承認這是她的男票,他在這個世界的性子,實在是太令人讨厭了!
……
一直到最後結束,她都不曾發過一言,死死咬着下唇不讓自己出聲,以至于最後唇瓣都被她咬出了一絲鮮血,腥味兒順着舌尖舔了進去,那又苦又腥的血味,仿佛在無聲的諷刺着她此時的情形。
軟嬌嬌躺在冰冷的床上,看着那個面若冰霜的魔君,動作優雅迅速地将自己穿上衣服,絲毫不留情面的出了宮殿。
她咬牙将在眼中徘徊的淚花強行逼了回去,清冷偌大的宮殿裏隻聽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這冷冷清清的殿内,仿佛在無聲的嘲笑她,嘲笑着她此時此刻的狼狽模樣。
“公主。”
“殿下。”
随同陪嫁過來的幾個天族宮女,看着趴在寒玉床上一動不動的纖細身影,一向宛如白玉般一捏就留下紅印的嬌嫩柔軟皮膚,此時身上留下了各種各樣劣迹斑斑的青青紫紫。
“殿下,我們不在這裏待了,現在就回去好嗎?”青玉撲通的一下,伏身趴在床邊,淚眼朦胧地望着一動也不動的軟嬌嬌,心疼不已,“公主殿下,這裏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那位魔君根本不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主,再在這裏待下去,往後…”
“回去?”軟嬌嬌垂下眼簾,目光黯然,“我現在如何能夠回去?”
狗男人,這筆賬她記下了,看她将來不虐死他!
她自嘲一笑,“說什麽兩族修好,天族最尊貴的小公主與魔君聯姻,代表誠意,其實在我嫁給魔君的那一刻起,我若再想回到天族,隻怕地位尴尬。”
若有朝一日,天族與魔界的合約廢除,别說天族,更也别說魔界,隻怕這三界都難以有她容身之處。
青玉搖頭,言語笃定,“怎麽會呢?天君一向對殿下寵愛有加,三界中誰人不知天族身份最爲尊貴的當屬公主殿下。”
軟嬌嬌扯了扯嘴角,“青玉,便是身份在尊貴,以往再怎麽受寵愛,都得看清一個事實,嫁了就是嫁了。”
青玉當然知道天界與魔界聯姻的重要性,可她更心疼公主,“殿下,就算天帝不管您,還有二皇子呢,他絕不會不管您的。”
“更何況還是這種情況複雜的聯姻,若我真的一氣之下就回了天族,那魔界就真的有了足夠的借口,發兵天族。”
“我是天族公主這個身份是毋庸置疑的,往後我不僅是魔後,更是他們之間暫時達成和平的橋梁,我不能随心所欲,便是再苦再澀,也隻能咬牙挺下去。”
青玉臉色一白,她隻是性子風風火火,其實這些事情何嘗看不明白?
正是因爲看得太明白了,才替公主鳴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