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氣,并不代表她沒有脾氣。
玉林星君心中微動,好脾氣的颔首認錯,“殿下教訓的是,此事是玉林的不對。”
他原本并沒有想要聽牆角,隻是…軟嬌嬌之前與小殿下說的那番話,令他對她産生了一點興趣,另眼相看,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據别人的描述,這位天族小公主嬌生慣養,應當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性子。
說得好聽一點…是天真爛漫的單純。
說得直接一點,那就是單純的愚蠢。
沒了天帝女兒的小公主光環,這位小公主如今的風光不再,想來,暗地裏羨慕嫉妒她的仙子,不在少數。
到那時,不乏落井下石之輩。
但,他沒想到,就是這樣一位被他蓋上了天真單蠢四字的小公主,居然能夠說出一番令人驚訝,震撼人心的話來。
軟嬌嬌不是個胡攪蠻纏的人,對方都已經認錯了,她自然不會揪着這麽一點小小的錯誤不放。
“罷了,既是無心之失,本殿便不與你計較了,隻盼玉林星君往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情。”
玉林星君一向是個沉穩淡泊的性子,這還是第一次被人訓斥,并且訓斥他的人…還是一個比他小了許多的小姑娘,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
他一向習慣了喜怒不形于色,善于隐藏自己的真實情緒,便是覺得有些别扭,不太自然,在他的臉上也看不出絲毫來。
他不卑不亢的緩緩道,“殿下說的對,請放心,玉林往後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軟嬌嬌擺擺手,無心再繼續追究下去,迫不及待想要将他打發了,淡淡道,“你且退下吧。”
玉林星君垂眸,掩下眸子裏的複雜情緒,微微颔首,修養極好的翩然離去。
軟嬌嬌也不知該感歎注定逃不脫主角光環,還是該感歎但凡是能夠做男主的,必然有一副好相貌,能夠蒙騙所有人。
玉林星君與他的皇兄二皇子軟梓席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格。
前者是能讓人如沐春風的四月微風,與他交談你會感覺到無比的輕松,溫柔和煦的性格在仙界中備受關注。
後者則是屹立在高山之上的雪嶺之花,高不可攀,再加上他的頭頂上一直頂着天族新一代中的戰神與萬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光環,因此暗地裏心儀軟梓席的仙子,不知凡幾。
也不知該說她今日是極爲走運,還是特别的不幸運。
男主前腳離開,軟嬌嬌等人後腳就遇上了直面朝他們走來的女主。
“沅君見過公主殿下,見過琉羽殿下。”
軟嬌嬌挑了挑眉頭,隻見面容姣好的少女低頭朝自己行禮,莫名的覺着相比較那日,要順眼許多。
若不是礙于這是應天宮,來往仙人的必經之路,她還真想讓她跪上一段時間。
當然,她也隻能想想。
因爲,這樣可不是一個“天真爛漫,單純善良”的小公主會做出的事情。
木靈久久等不到軟嬌嬌的話,再次在心裏記了軟嬌嬌一筆。
她就知道小說裏面寫的那些天真爛漫,單純善良的女主都是假的,這世界上人無完人,怎麽可能真有這麽天真爛漫單純的人?
要是有,隻怕也會被人給吃成渣渣都不剩。
單純善良什麽的都是刻意僞裝出來的,一旦沒有其他人在,便會像現在這般刻意爲難自己。
說到底,就是心胸狹隘,見不得别人比她好,裝得一臉人畜無害,無辜純良的模樣,其實就是一朵黑心白蓮花。
這麽虛僞的人根本就不配做女主!
木靈在心裏将軟嬌嬌狠狠批了一頓。
軟嬌嬌即使沒有讀心術,也能大概猜到一點木靈的想法,這位穿書的女孩子,恐怕是覺得穿書者就是女主的設定已經在她身上開始了。
啧,說起來西海龍王一直都沒有太大的争奪心,并不是他不想争,而是他知道天族人認可如今天帝的能力,就算奪了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還會有各種各樣的麻煩。
如果說這中間沒有木靈在煽動西海龍王,她才不信。
她輕飄飄的瞥了一眼盛裝打扮過的木靈,嘴角一勾,“起吧。”
琉羽按照凡間的歲數推算,頂多也就是個七八歲的幼童,正是好奇心重的時期。
忽然來了一位漂亮的大姐姐,心下好奇,睜着一雙幹淨純粹,圓溜溜的望着一襲月白色長裙的木靈。
“你是誰?”
稚嫩的問話,全然暴露了小孩子的好奇心。
木靈不卑不亢,從容自若的回,“回殿下,小女乃是西海龍王之女,名号沅君。”
誰知,琉羽盯着她看了老半天,最後總結性的說了一句,“你長得不如皇姐好看。”
一邊說,一邊還小大人般的搖搖頭。
像是在無聲地說,你不行,你長得太差強人意了。
木靈是從異世穿越過來的,她自己的那張臉不僅普通,還因爲熬夜而長出了一大片黃色的雀斑。
後來,穿進了西海龍王之女,沅君仙子的身體裏,她還爲此沾沾自喜了好一番,要知道沅君仙子的這副長相在仙界雖算不上數一數二,那也算排得上名号的!
比她自己的那張容貌,不知美了多少倍。
但人心總是難以知足的,在沒有見到軟嬌嬌之前,她很滿意現在這具身體的臉,自上次宴嬌生辰那日,在她的宮殿,見過軟嬌嬌的絕色面容後。
她作爲一個女子,都看愣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她腦子裏忽然冒出了這八個字。
将軟嬌嬌看成了她如今最大的對手,而琉羽這不經意的一句話,狠狠的戳中了她心裏面最不願意承認的一個事實。
就像是在冬日裏被人冷不丁的從頭潑了一盆冷水,徹底的驚醒了過來。
木靈臉色一變,快速的看了一眼旁邊的軟嬌嬌,小公主梳了一個流雲發髻,光滑的青絲墨發,全部安靜的垂在身後,爲明豔照人的小公主又增添了幾分難得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