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嬌嬌雙手緊緊的揪着被褥,低頭看着自己如今這不争氣的身子,笑容諷刺的自嘲道,“以前在邊境時,整日風吹日曬,身體沒有一點事,如今…越來越嬌貴了。”
她是真不适應如今這般嬌貴的身體,吹不得一點風,又容易着涼。
夜裏蓋着厚厚的被褥,卻還是感覺骨子裏發冷,冷得就像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
墨白心頭仿佛千萬隻螞蟻在啃噬,心痛不已,薄涼的唇在她光滑嬌嫩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病嬌般執着的喃喃道,“很快就會好的,我不會讓你有事。”
就是尋遍天下名醫,他也絕對不允許嬌嬌有事!
他絕不允許!
墨白眼底的煞氣一點點的蔓延開來,像一張無形的黑洞,要将天下人都吸食進去…
窩在虛空裏,目睹了一切過程的雲浮,“……”
這熟悉的套路,熟悉的劇情…
不管轉過多少世,多少年,主人始終還是爬不出大魔頭的坑…
偏生,大魔頭每次都這般心狠的折磨于主人,而…主人,縱然被她傷得遍體鱗傷,誓死也不願放手…
都是孽緣…
……
濮陽侯府。
婢女看着臉色難看的濮陽侯帶着一身怒氣的走到門口,有些畏懼的行禮道,“參見侯爺。”
濮陽侯眼神冷厲的睨向那個婢女,冷聲問,“你們小姐呢?”
“小姐在裏面做女紅…”婢女的話還未說完,連朝服都沒來得及換下的濮陽侯爺,臉色很是難看的沖進了軟慧君的屋子裏。
腳下生風,氣沖沖的。
婢女見情況不對,趕緊跑出去向憐姨娘通風報信去了。
濮陽侯爺今日也是在氣頭上,一時氣得沖昏了頭腦,否則,在古代來說,即便是親生父親,女兒十歲後,他們便不能随意的進出女兒的閨房。
而他今天這一出,很不符合規矩森嚴的侯府侯爺會做出來的事情。
他臉色鐵青,眸子陰沉沉的盯着軟慧君。
軟慧君眼下一片青影,即使她很努力的用粉底去掩蓋,但始終還是遮蓋不了她難看的臉色。
這段時間噩夢萦繞在心頭的她,心情很是煩躁,敷衍了事的行了個禮,“父親安好。”
“啪,”年近四十的濮陽侯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儒雅君子氣質,若不是有一副好皮囊,也不至于迷得軟嬌嬌的母親死活都要嫁給他。
“逆女,你是希望整個濮陽侯府都跟着你一起陪葬嗎?”
憐姨娘十多年來一直坐穩着濮陽侯府後院第一人的位子,當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她一進屋,看到濮陽侯爺氣沖沖,臉色陰沉的模樣,心裏頓時咯噔了一聲,捏緊了手中的繡帕。
她壓下心中的擔憂,聲音柔柔的問,“侯爺?啊,慧君,這是怎麽了,父女之間有什麽仇,值得侯爺如此大動幹戈…”
濮陽侯爺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自然感受不到她的柔情似水,隻覺得聽到她的聲音,心裏面的怒火更盛了,将她一把甩開,“讓開。”
憐姨娘被他這一把甩的差點跌倒在地,還好,旁邊的婢女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姨娘…”
憐姨娘壓下心中的羞赧,緊緊的攥着手中繡帕,“沒事。”
她抿了抿唇,臉上依舊是柔柔的笑容,輕聲道,“侯爺,慧君她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好嗎?”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導緻侯爺發這麽大的脾氣,但她護女心切,強忍着害怕,想要調節一下他們兩人之間的矛盾。
軟慧君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與嘲諷,古代男子都是這般大男子主義極強,自以爲自己很了不起,動不動就甩臉色給别人看。
在外面慫的一比,什麽都不敢說,對着比自己小的,隻要是身份尊貴一點的,都恨不得立馬上去大獻殷勤,哈腰點頭。
在家裏,要求自己的女人柔情似水,似乎這般便能夠找回在外面受的窩囊氣。
這樣的男人,算什麽男人?
動不動就拿女人,孩子出氣!
濮陽侯爺見她這傲氣凜然,面帶不屑的神情,怒火越發熊熊燃燒,望着軟慧君的眸子冷得恨不得将她剝皮抽筋。
“你以爲墨白是誰,墨白權傾朝野,你以爲你做的那點小手段他看不出來嗎?”
軟慧君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陰測測的陰沉之氣,“我的好大哥他瞞天過海這一手玩的爐火純青,我讓天下人都知道知道,有什麽錯的?”
整個人像是淤泥中撈出來的惡魔,散發着腐爛的惡臭。
濮陽侯爺見她絲毫不知檢讨自己錯誤,理直氣壯地頂撞自己的口吻,氣不打一處來。
“啪。”
揚起手,又是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了軟慧君的右臉上。
“愚蠢至極。”
已經挨了兩巴掌的軟慧君,右臉腫得像包子,整個人看着狼狽極了,面目全非。
軟慧君手捂着自己的臉,她的唇角溢出了鮮紅的血絲,可想而知,濮陽侯爺的怒氣究竟有多大,力道也是毫不留情的。
軟慧君心中越發嫉恨軟嬌嬌了,當然,濮陽侯當着一衆下人的面,甩了她兩巴掌的這個仇,她同樣記下了。
除了軟嬌嬌,她如今最恨的就是面前怒氣沖沖的濮陽侯爺。
“我告訴你,你大哥已經戰死在漠北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我不想再從你的嘴裏面聽到。”濮陽侯爺臉色鐵青的警告她。
軟嬌嬌已經嫁入了将軍府,墨将軍更是專門爲這件事情來登門警告他,可想而知他對軟嬌嬌究竟有多麽看重!
若是再觸及了他的底線,惹惱了他,整個濮陽侯府都會陷入困境。
以皇上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挾制墨白,整個朝堂就是墨白的一品堂,他若是想要整個濮陽侯府沒落,或者是讓他不好過…
隻需要一句話,想要向他獻好獻殷勤的朝臣們,便會馬不停蹄地來踩濮陽侯府。
光是一想到那個場面,他就頭疼不已。
以軟嬌嬌受寵的情況來看,别說算賬了,以後見面了他還得小心翼翼的供着。
光是一想到那個場景,他就怒火難忍,一肚子的怒火不知道從何處宣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