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微動作大一點,就會牽動是胸口的内傷,若不是一縷信念一直強撐着,隻怕早已經倒下去了。
那便是閃身再快,也躲不過這一招偷襲。
何況,還是兩人同時一起偷襲,就跟商量好的一樣,又或許是他們看出來了自己的動作遲緩了下來,有傷在身,這才讓之前的兩人面對面的攻擊她。
做誘餌,吸引着他的注意力,讓她即使有所發現也來不及避開。
軟嬌嬌隻覺腰間突然間多出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緊緊的箍住了她纖細柔軟的腰,腳下一輕,整個人都飛了起來。
她猛地擡頭,正撞進的墨白幽幽而詭谧的眸子裏,心中一陣漣漪不受控制的圈圈泛起,離得如此之近,胸膛不由得貼在了他堅硬的盔甲上。
呈趴在他胸膛上的姿勢,看上去親昵自然又容易令人誤會。
好在她每次束胸,都會裹上好幾層。
而墨白身穿着一身盔甲,應該…應該不會這麽敏銳的察覺到自己身上的不對勁吧?
軟嬌嬌垂下眼簾,将心中的焦灼竭力的按耐住,她抿了抿唇,身子稍稍往後仰了仰,想要與他的盔甲拉開距離。
她的姿勢還是暴露了心裏面不太想要墨白抱着的真實想法。
她能夠隐隐的感覺到墨白此時身上散發着…深不可測的氣息。
這兩個趁機偷襲的金人士兵們自然沒能夠得逞,反而還相互刺了對方一刀,墨白目光灼灼的在宴嬌的臉上停留了不到兩秒。
軟嬌嬌忙不疊的低頭,心道糟糕,剛才隻想着墨白來了,這些墨家軍們就能夠得救了。
完全忘了自己此時這副容貌根本不宜被墨白看到,像他那般深沉缜密的城府,怕是要懷疑自己了。
墨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落地,将她擱置在了一旁,什麽也沒說的重新投入了與藍月初的戰鬥中。
藍月初似乎還想與墨白一較高低,卻被他的幾個心腹們攔住了。
“快護送殿下回大金國去。”
“我不走。”
“殿下,大金需要您,您必須要回去,隻有您回去了,大金國才能夠強壯起來!”
“我就不信他墨白還能夠奪走我的性命不成?”藍月初知道自己的武功略遜他一籌,也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他,但,他們之間的較量,從來都隻相差毫厘。
若說他自己能傷自己幾分,這是必然的,可他不信墨白能夠奪走自己的性命。
一員心腹大将神情悲戚的鄭重其事道,“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您是大金的未來,若有半分損傷,末将等人萬死難贖其罪。”
其中的兩個心腹大将們,一臉視死如歸的朝墨白殺過來。
“殿下。”
其中好幾個心腹大将都朝藍月初跪了下來,“殿下,大金不能沒有您,如果您不走,那我們也無顔再回去面對大金朝臣,還不如埋骨于此,自盡以保住體面。”
他們紛紛将手中的大刀架于脖頸之上,那堅毅的目光,刀子随着藍月初的沉默,而一寸寸的遞進,鋒利的刀子輕輕割破了皮膚,脖子上流出了鮮紅的血絲,順着刀子,滴到了地上。
沒人會懷疑他們的忠誠,也無需懷疑他們的忠誠。
藍月初默默無聲了許久,最終閉上眼睛,無聲的妥協了。
“你們将殿下送回去,我們來拖延時間!”
他們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墨白的對手,也知道與墨白動手,無疑是在送死。
爲了殿下,一切都是值得的。
隻要能夠爲殿下争取到寶貴的逃離時間,便是丢了性命又如何?
事實就是他們倆人加起來,在墨白的手下也沒走過幾招,藍月初眼睜睜的看着跟了他數年的兩名心腹,被割了喉,一一倒了下去。
藍月初被他的那些心腹們擁簇着離開了,看墨白的眼神含着嗜血的恨意,鋪天蓋地的恨意瞬間,席卷了他的眼底,淺藍色的眸子含着令人動魄心驚的血紅。
墨白。
這兩個字将會成爲他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夢魇,除非有一日能夠親手斬殺于他,否則他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有太多忠心耿耿的手下,被斬殺于他的刀子下。
從今日起,不僅是他的死對頭,更是他這一輩子立誓要斬殺的頭号敵人。
若有一日,墨白落入他之手,他定要将他千刀萬剮。
以雪今日之恥,以告慰他大金将領的亡魂們!
主将們都已經逃走了,金人士兵們紛紛的跟着逃走,沒來得及跟着逃走的,就成了一盤散沙,沒了主心骨,殺起敵來自然也就洩了氣勢。
沒一會兒,就被墨家軍們全部解決了。
墨白何嘗沒有看到藍月初那嗜血瘋狂的恨意,隻是還不至于讓他放在心上,他是故意放走藍月初的,京城坐在龍椅上的那位,若是此戰,便爲他除了心腹大患,那…這出戲豈不是太無趣了?
他就喜歡看别人惶惶不安,卻又奈何不了自己的咬牙切齒模樣。
如今坐在龍椅上的那位,學什麽不好,就喜歡學一些後宮婦人才會用的肮髒手段,沒有半點容忍的度量,質疑這個,質疑那個。
才上位不到三年,就已經将朝中一半的重臣用各種各樣的理由貶的貶,有一些外放,有一些就被安上莫須有的罪名,被他抄家斬殺。
這樣無能的皇帝,墨白從未指望過他能夠容得下自己!
墨白也不需要他容得下自己。
慢條斯理的轉身,目光定定的落在不遠處的軟嬌嬌身上,看着她猶如海棠花一般嬌嫩絕色的面容,盯了良久。
軟嬌嬌被他看得心中一慌,不由得攥緊了手,不停地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要慌,絕對不能夠自亂陣腳。
她一如既往的神色淡淡走上去,隐晦的提醒道,“将軍,大金已經被我們擊退了,我們是否可以回城了?”
隻要墨白不先提起這件事,那她就裝死,萬一蒙混過關了呢?
看樣子墨白應該是個不近女色的性子,應該...可能沒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實在蒙混不過去,再說。
墨白無聲的挑了下眉頭,他習慣了,每次上戰場時都會帶着遮住半張臉的銀色面具,他的這張臉實在是太過耀眼,他不希望因爲自己的這張臉而擾亂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