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嬌嬌在這方面一向敏銳的很,是否有敵意,她都能夠察覺的出來,隻是礙于自己的身份,再加上墨白這段時間格外的“照顧”!
她知道自己已經成了衆人眼中的眼中釘,就算此時心裏面不舒服,也不要與他們争執計較,否則會落到衆矢之的的情況,按捺下不提罷了。
在他們各種各樣的眼神注視下,視若無睹的走進食堂,用早飯。
那些人仿佛看到了什麽洪水猛獸,紛紛拿上兩個白饅頭,逃離這個桌子,在别處坐下。
軟嬌嬌心中一動,她…這是被孤立了麽?
呵,沒想到這軍中居然也會搞這種小動作?
不,并不是孤立。
他們看她的眼神是驚恐和畏懼,還有一絲複雜。
“誰讓人家在戰場上英勇無敵,誰讓我們表現的就沒有人家那麽好,将軍自然不會對我們另眼相看了…”
這羨慕嫉妒的語氣,都快要盛不下,溢出來了。
一個百夫長眼神渾濁猥瑣,意味深長的将軟嬌嬌上下打量了一番,“說不定人家床上功夫也很厲害呢…”
要不然,他們将軍也不會讓他在自己的屋子裏面留宿。
這聲音壓得很低,但是話中的輕佻之意,就差沒有明顯的對他們說,軟嬌嬌是靠着身體才爬上去的。
軟嬌嬌握緊了手中的筷子,一再的告誡自己要冷靜,閉了閉眼,将已經沖到了嗓子眼的怒火強行壓了下去。
她忍得了,卻不代表别人也會忍。
“你說什麽,有本事再說一遍?”穆林彥一甩手中的筷子,二話不說的走到他面前,緊緊的勒住他的衣領,眸子沉沉,眉眼間盡是煞氣。
剛才還在用最龌龊的想法猜度軟嬌嬌的百夫長,這會兒被穆林彥勒得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整個人被他提起來,腳尖都不沾地了,一張臉漲得通紅。
在穆林彥的面前,這個色膽包天的百夫長,變得不堪一擊。
“穆将,您冷靜一點。”
“穆将,他就是嘴巴不幹淨,喜歡亂說話,您别和他計較。”
“就是就是,他一向最是嘴欠,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别與他一般見識。”
旁邊的墨家軍們,見情況不對勁,紛紛的上來勸架道。
更有甚者,直接把矛頭指向了宴嬌。
“軟前鋒,你快說句話吧。”
“就是就是,老劉沒惡意,他這人一向最是嘴欠,性子直來直去,喜歡樂呵幾句,沒有看扁軟前鋒的意思,穆将軍,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他這一次吧!”
他們并不覺得這位百夫長說的話有什麽不對的?
至少如今軟嬌嬌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如此不堪的存在。
他們不會否認軟嬌嬌的身手,畢竟,這段時間她的表現,所有墨家軍都看在眼中,在戰場上她像是換了一個人,誰也不能夠阻擋她的腳步,誰阻擋她的腳步,必然會被她斬于刀下。
但,同樣被他們看在眼中的,就是他們将軍對軟嬌嬌的格外“寵愛有加”。
這個百夫長就是曾經在青陽城也意淫過軟嬌嬌的男子,雖然軟嬌嬌如今表現出來的身手不凡,但耐不住有些人就是喜歡自找死路。
精蟲上腦,色膽包天。
軟嬌嬌勾唇,眸子涼的讓人心慌。
那些同樣看不起軟嬌嬌的士兵們,不由地被她這淡淡的一瞥,給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樣的氣勢,這樣無形的壓迫力,叫他們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有沒有惡意,我自會分辨,你們憑什麽覺得我會替一個處處诋毀我,用最大的惡意中傷我,猜度我之人說話?”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她從來都不是會以德報怨的善良之輩,而是…瑕疵必報,萬年記仇的性子。
軟嬌嬌斂了斂嘴角上揚的弧度,擲地有聲,“聽好,我,軟驕從來都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人若辱我,我必不會放過。”
聲音清冷,铿锵有力。
穆林彥鄭重地将他甩在地上,砰蹬的一聲大響,那個色膽包天的百夫長便被他重重地甩于地下,他發起怒火來的力道一時忘了要控制,這一甩便是甩出好遠,連連撞倒了好幾把凳子。
百夫長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要被震碎了,痛得整張臉都揪在了一起,神情扭曲。
能夠在墨家軍中混到百夫長的軍銜,可是實打實的戰功堆出來的,此時的他,經過這一摔,腦子裏面徹底的清醒過來了。
生生的忍下了疼痛,咬着牙沒喊出來。
而在那些墨家軍眼中,軟嬌嬌如今還是個外人,哪怕和他們已經并肩作戰了一段時間,終究還是比不上這個出生入死的百夫長。
因此紛紛站出來爲他求情。
穆林彥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仿佛在俯瞰一隻不幹淨的蛆蟲,神情冰冷道,“以後嘴巴給我放幹淨點,要是再讓我聽到什麽不該聽到的話,那就不是像今天這麽簡單了。”
百夫長隻覺得臉上一陣難堪,在衆目睽睽之下被穆林彥丢在地上這種事情,在墨家軍中還是第一次出現,平日裏在校場的比武較量被打趴下,根本算不上什麽丢臉。
技不如人。
可今日他被丢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并且被狠狠警告的事情,不少人都看到了,很快就會傳遍整個墨家軍…
光是想到這個百夫長心中就不由得生出了對軟嬌嬌的怨恨。
“将…将軍。”旁邊的墨家軍,不知道是誰喊了回來,顫音中含着的是明顯的害怕。
被他們稱之爲将軍的在墨家軍中是有好幾個,但他們爲了區别,像穆林彥,沈從文等人,都會叫穆将軍或沈将軍。
唯一被稱之爲将軍的…
并且能夠在他們墨家軍中立有如此威嚴的…隻有一個。
“将軍…好。”
衆人都紛紛的結巴了一下。
他們不約而同的回頭看,隻見一道颀長挺拔的白色身影,逆光走來。
宛如神邸,整個人周圍環繞着一層令人撥不開的白色迷霧,目光一如既往的淡漠。
鬼斧神工的五官,像是上帝特地爲他雕刻出來的,當他眉眼微微上揚時,有種颠倒天下的美,但随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