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男子見軟嬌嬌不說話,唇角輕揚,“你若是如實說出來,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饒你一命!”
軟嬌嬌冷笑,“不必了,你我道不同不相爲謀。”
紫袍男子勾唇,“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呢?感覺挺有趣的。”
道不同不相爲謀?
小家夥,還挺有趣的。
“你若是願意留下,我可以讓你做我的心腹,如何?”
軟嬌嬌勾唇,不着痕迹的往後退,“聽起來很不錯,實際上,不如何,我對做你的心腹,一點興趣也沒有。”
紫袍男子臉色微變,神情看着有些冷,似乎是在無聲的斥責軟嬌嬌的不識相。
一個年輕的将軍想也不想的斥責軟嬌嬌,“大膽!殿下面前,不容你如此放肆!”
軟嬌嬌身上負傷,已經退到了河邊,潺潺的河水,聲音很大,從它嘩啦啦的聲音便能夠辨得出來,河水很急。
在這種極速的情況下,沖擊力必然小不了。
軟嬌嬌被蒙在黑布下的嘴角,微微揚起,她從來都是甯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性子,從來都不會過分的委屈自己,冒險有的時候也是一種賭博,誰知道會不會另有奇遇呢?
她覺得自己一路以來的運氣還算不錯,若不是運氣不好,早在萬年前她就會死在天族的追殺令下。
朝這邊走來的紫袍男子視力極好,一眼就鎖定了衆多身影中,被包圍在最裏頭的軟嬌嬌,他的腳步一直悠然自得,慢吞吞的。
神情慵懶,漫不經心的朝他們這邊走來。
他覺得軟嬌嬌已經是甕中之鼈,注定逃不了的獵物,自然是不需要着急的。
可當他看到軟嬌嬌眼中這細微的神情變化,眼中閃過一絲幽光,腦子裏面瞬間靈光一閃。
不好。
“快攔住他。”
随着他這句話,那些士兵紛紛撲上去。
紫袍男子的神情突變,下意識的用輕功往這邊飛奔而來。
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隻見那道黑色身影,想也不想動作極快的往河裏面撲下去。
撕拉。
袖口的布都被他扯了下來,還是沒能夠阻止宴嬌跳下去的身影。
而他一個三百六十度的空中轉身,動作使人眼花缭亂,動作幹淨利落的又回到了河邊草地。
他張開手,那塊黑色布安靜無聲的躺在他的手心。
紫袍男子眯了眯眼,聲音極冷,“沿着河流一直往下搜,我就不信搜不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邊境的白天與黑夜有着極大的差别,呼呼的夜晚冷風,與白日裏面的燥熱,簡直就是兩極化。
在這個冰冷的夜晚,紫袍男子的聲音讓在場的士兵都不由自主的紛紛低下頭,背後一陣陰涼。
他們更不敢耽擱時間,紛紛散開,順着河流到處搜查。
幾萬人的士兵,圍着河流搜了一晚上。
軟嬌嬌跳入河裏面的,那一刻腦子裏面想着的全是…
艹,怎麽沒人告訴她,河水這麽冰,這種冰冷都快侵入骨子裏了…
河水太過湍急,一下子就被沖到了下面,之前他爲了躲過金人士兵的搜查,一直屏住呼吸往下遊,但越到後面,河水太急,水流也更深。
一個大浪拍過來,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嗆了一口冷水。
沒一會兒她就四肢麻木,使不上力氣了,暈過去之前迷迷糊糊的想着。
這次可真的是虧大了,把自己都賠進來了…
“你…你醒了呀?!”
随着這一聲又驚又喜的詢問,宴嬌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從床上坐起來,卻因一陣暈眩,重新又倒了回去。
穿着一身簡單粗布,但從他的行爲舉止上來看,更像是大戶人家少爺,他忙道,“哎哎哎,你别動。”
“我剛把你從河邊背過來,你就醒了,我還沒來得及去請大夫呢,你先在這歇歇,我去找大夫來幫你看看。”
軟嬌嬌眼神微閃,心中一動,聽到他這句話,就不用試探了。
心裏面不免的慶幸,還好她醒來得及時。
裏面的白布裹胸裹得很緊,在河水裏面浸泡了一夜,那種大浪沖擊下,沒有沖散,已經是極爲幸運的了。
再加上她身上穿的是男子夜行衣,他一時之間應該沒有懷疑到…自己的身份。
軟嬌嬌心中一動,明明心裏面已經有個大概的猜測了,還裝作什麽都不明白的一臉茫然,問,“我這是…”
面前的年輕男子,有些腼腆的抿了下唇,笑容真摯,“我今早經過河邊,恰好撿到了你。”
軟嬌嬌,“……”撿到…
她暗暗的做了一個深呼吸,告訴自己面前的這位富家少爺就是個缺心眼,不必計較那麽多。
她一臉誠懇的道謝,“多謝兄台相救。”
男子忙搖頭,語氣溫和的對他道,“不不不,你要謝的人不是我,是我們公子讓我出手相救的,我就是一個下人。”
說來也是他幸運,今天正好碰上公子想要施手搭救,發話讓他救人。
否則的話,他便是心中有相救之意,也不敢越過公子的意思,将他救回來。
軟嬌嬌眼神微閃,這倒是出人意料,她還以爲面前的男子,是一位不知世事的富家公子。
他若是不說…
還真看不出來。
他雖是這麽說,但軟嬌嬌能夠從他的言談舉止中看得出來,他背後的主人必然來頭不小。
否則又怎麽能夠培養得出,這種猶如普通富貴人家的少爺般的小厮,隻有來自京城的人物,或者是世家名門望族,他們才會格外看重子嗣身邊的小厮,陪讀。
選其氣度,相貌必然都需拔尖的!
軟嬌嬌晃了晃腦袋,忍着眩暈的感覺,強行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不顧面前小厮的阻攔,“我不可以在這裏久待的。”
她身上依舊是昨天那一身黑色夜行服,太紮眼了,這兩主仆既不知來路,也不知是友是敵,還是小心爲上。
軟嬌嬌擡手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太陽穴,對着面前的小厮,一臉真誠的抱拳感謝道,“替我謝過你家主人,但我真的有是要事在身,實在是不方便在此靜養,就先告辭了,帶來日有機會,必當全力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