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如果調查這件事情時,隻查到司機身上,怕是也不會注意到這裏面的文章?
可惜,陳錦年一向不走尋常路,連帶着他的下屬們,似乎也不走尋常路,居然連這麽隐晦的做法都給挖出來了。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人居然如此膽大包天?
不惜用這樣極端的方法對陳錦年下手!想來是真的恨不得陳錦年立馬去死。
陳錦年聞言,修長白皙,且節骨分明的手指不緊不慢的在旁邊扶手上輕輕敲打着,若有所思。
黑衣人漠然詢問道,“要把人帶回來嗎?”
她腦子裏不自覺的冒出了一句話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軟嬌嬌心道陳錦年還真是厲害,不愧是小說中的男主,都快能隻手遮天了,這才多久?
就把事情調查的清清楚楚。
陳錦年唇角微勾,眼神妖涼,“不用。”
軟嬌嬌疑惑。
似乎有些不明白陳錦年爲什麽不把人帶回來?或許還能從中調查出幕後真兇呢?
黑衣人卻從不質疑陳錦年的每一句話,不管陳錦年說什麽都奉爲聖旨。
“是。”
陳錦年忽然問,“他怎麽樣了?”
黑衣人心領神會道,“一直都在工作,除了工作,就是和一些朋友一起聚會。”
“太安靜了。”陳錦年低笑,意味不明道,眼神透着一股詭谲的神色。
黑衣人沒有說話,低垂着眼眸,畢恭畢敬。
軟嬌嬌聽得有些糊塗,她怔了下,陳錦年難道是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
不,問的這麽娴熟,或許是因爲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止第一次了!
陳錦年動了動右手,但似乎不小心牽扯到了傷口,他下意識的蹙了下眉,“我暫時不想再看到他動任何的手腳,送他一份回禮吧!”
黑衣人點頭,“是。”
等人一出去。
軟嬌嬌忽然心領神會,懂了,她眼睛一亮,直直的看向陳錦年。
“你覺得是陳牧笙做的?”
陳錦年不置可否。
軟嬌嬌直接把他這個反應,歸類爲默認,她繼續問,“也是,除了他,沒有人比他更有作案的動機了,那他這麽做,是因爲覺得隻要你死了,而他就能取而代之嗎?”
陳錦年目光定定地落在軟嬌嬌漂亮的臉上,唇角微勾,“看不出來,還挺聰明的。”
“那是。”
軟嬌嬌嘴角的笑容逐漸的消失了,她表情複雜,“可我想不明白,既然你已經猜到是他了,那爲什麽不直接把他送到警局去?這樣不是省了更多的麻煩嗎?”
陳錦年忽然笑了,似乎并沒有要和她解釋的意思,不疾不徐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你想不明白的,你不用知道爲什麽?回你的房間去養傷吧。”
軟嬌嬌無語,撇撇嘴,“明知道是他在背後下黑手,還不報警讓人把他抓起來,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陳錦年嘴角揚起一抹燦爛而殘酷無情的弧度,輕聲道,“貓抓老鼠需要費什麽勁?這樣無聊的日子,正是需要一個人在周圍制造出一些不安靜的事情才能不無聊啊!”
軟嬌嬌無言以對,她終于明白這個陳牧笙爲什麽能夠活這麽多年了?而他的母親卻依舊隻能陪在陳父的床邊守着,老老實實,不敢生出一絲的心眼。
在陳錦年這種變态的控制下,他們就算是想要動什麽手腳,也相當于透明人一般吧?
陳錦年忽然話鋒一轉,目光轉到軟嬌嬌精緻漂亮的臉上,意味深長道,“軟嬌嬌,你隻要知道一件事,背叛我和傷害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就行了。”
軟嬌嬌,“......”這人動不動就搞威脅,搞震懾這一套,都不會覺得膩嗎?
不問就不問,搞得好像誰稀罕!
——
在醫院躺了大概一個星期,軟嬌嬌本來是可以出院的,因爲看陳錦年還不能出院,并且他在醫院都要忙着處理工作的事情,就忍不住的心軟了。
陪着他在醫院,平日裏幫他處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譬如他現在右手不能動,她就要給他喂飯,還有擦身換衣服,和那些需要動筆簽字的文件。
這一次車禍的事情,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徹底的擺到了台面上,新聞報道了當時的情況,而他們又在同一輛車子上,公司裏的人也就更加的認定了軟嬌嬌是陳錦年的情人。
這些傳言傳得愈演愈烈,傳得面目全非,腦補出了很大的一出戲。
甚至還有傳言說,他們之所以出車禍,就是因爲陳錦年現在一門心思紮入了情愛中,對公司的事情都沒那麽上心了。
原本那些董事們都是不相信的,畢竟,陳錦年是什麽性子?他們還能不知道?那是個沒有心的冰山,别說動心了,他這種性子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愛上任何人。
這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想法,但在他們看到那些由軟嬌嬌代筆簽字的文件時,這種念頭逐漸在被撼動了。
一次,兩次。
後來接近一個多星期的文件都是由軟嬌嬌代筆的,女孩子的字體娟秀,與陳錦年的字體全然不同,一看就是女孩子才會有的。
那些人逐漸麻木了,但是這對董事們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誰也不知道這個軟嬌嬌是什麽底細,若是再這麽下去,她想要竊取公司的機密,豈不是易如反掌?
所以,軟嬌嬌在董事們的眼中,已經成了一個禍國殃民的“蘇妲己”。
尤其是在他們成群結隊來探視陳錦年時,正好看到了在給陳錦年整理領帶的軟嬌嬌,那樣親昵的姿态,還有他們總裁眉眼間肉眼可見的柔和,令他們心中頓時咯噔了一聲。
完了,他們好像看到了被蘇妲己迷惑了的纣王。
陳錦年不再是他們印象中那個不近人情的冰山,他似乎有了溫度。
軟嬌嬌看了一眼那些看到這一幕而怔愣住了的董事們,鎮定自若的将目光收了回來,将目光再次停留在了陳錦年的身上,眼眸微閃。
她忽然笑了,什麽也沒說,安靜的退出了病房。
軟嬌嬌輕笑,心中對雲浮道,這個世界确實和我以前經曆過的世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