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钰森斂下纖長的眼睫毛,若有所思。
似乎在想究竟要如何才能讓她改變主意?
軟嬌嬌低笑,似乎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你不用勸我,我知道此次回去很危險。”
“留在這裏不好嗎?”
傅钰森聲音很低,淩澤然等人可能是知道他們兩個人有很多的話要說,所以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走了出去。
軟嬌嬌沒說話,就連嘴角的笑容也慢慢落了下去,隻是平靜的看着他。
真正的無聲勝有聲。
傅钰森拉起軟嬌嬌的手,眼中的情緒如同大海般不停地翻騰着,“嬌嬌,你在我身邊,我才能放心,你和他們一起回去了,我會擔心。”
他會擔心如果真的出現了危險,他無法及時趕到。
更有甚者,可能自此之後,再見之時,遙遙無期。
漸漸地,帳篷裏就隻剩下了他們兩人,氣氛分外的壓抑。
“嬌嬌,你知道現在這個局勢,回到南疆一路要遭遇數不清的埋伏和截殺,爲什麽...”
她身份不同于他人,是南疆少主,未來的女王陛下,一路回去就算僥幸不被人發現身份,要想回去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阿钰,你知道爲什麽的!”軟嬌嬌眸光認真堅定,“我想守護我的族人,雖然我可能有時能夠不夠,但最起碼我也要死在戰場上,而不是當一個逃兵!”
傅钰森心似乎是瞬間沉到了谷底,難受的感覺無法宣之于口。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但就是因爲知道,心裏才更難受。
他甯願嬌嬌還想以前那樣,玩世不恭,嘴上總是說些忽悠人的話。
軟嬌嬌輕輕的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輕啄一下。
“阿钰,你有你的立場,我有我的堅持,我們都是爲了自己的國家在努力,對不起,這一次我不能妥協。”
傅钰森一怔,心軟得一塌糊塗,她隻需一個淺淺的親吻,就足夠讓他繳械投降,他這輩子是真的栽了。
她目光溫柔的笑笑,“我得趕回南疆,阿钰,等大戰結束後,如果我還幸存,南疆保住了,你就來提親,我們成親,好不好?”
傅钰森目光一怔,清冷漆黑的眸子暈染開了無聲的溫柔缱绻,隻有他知道,他寬大的袖袍之下,一隻小手迅速的溜了進去,悄悄勾住他的手指,像是要拉鈎。
他眉眼越發柔和,輕颔首,“好。”
她本來就是這樣的性子啊,是他忘了,這樣也好,他也不能保證自己身邊就能絕對的安全。
“嬌嬌,既許了諾,那麽你必須要實現對我的承諾,你要好好的活着,我們還要成親的。”
軟嬌嬌眉眼一彎,唇角的弧度越來越深,“好,我答應你了。”
傅钰森輕摸了下軟嬌嬌的腦袋,她頭發烏黑柔軟,觸感甚好,令他愛不釋手。
軟嬌嬌穿了一身男裝,她這一路行來,一直都是男裝示人,所以,她頂着這一身男裝,實在難以說肉麻的話。
她輕笑,眉眼彎彎,眼神堅定,“阿钰,等我,我一定會回來。”
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雖然是這麽說,但,他們心中都是一樣的沉重,因爲他們都清楚這一戰猶如背水一戰,無論是梁國還是南疆,都不是那麽容易度過這一關的。
最好的結果是兩敗俱傷,把命搭在裏面,最差的結果是——國破家亡!
——
外面的戰鼓聲愈演愈烈,可想而知,這場戰事有多艱難?
傅钰森帶着一隊人馬送軟嬌嬌等人出城,雖然對方派出了十萬大軍攻城,但軟嬌嬌等人皆是身手不錯的,所以要沖出重圍還是沒問題的。
隻是,問題是對方有一個前鋒也不知怎麽的好像認出來傅钰森,一直朝他們這個方向湧來,還帶了一隊人馬。
軟嬌嬌提着劍,與那位前鋒對打起來,對方也是武功高強的高手,雖然輕功不如她,但,顯然力氣比她大,使用的也是重兵器。
她的劍不如對方的攻擊力強,所以隻能智取,每次眼看着對方要傷到她了,她就用輕功躲閃開,姿态看起來風輕雲淡。
輕功卓絕的她,想要戰勝對方沒那麽容易,但,顯然對方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性子,十幾個來回後,那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似乎是誤以爲軟嬌嬌故意在耍着他玩,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一直躲來躲去算什麽好漢,有本事和我好好較量一場!”
軟嬌嬌無語,她看起來像個傻瓜嗎?雞蛋碰石頭?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避其鋒芒,明知道自己力量不行當然是要用自己最擅長的。
前鋒手中的刀狠狠地往軟嬌嬌的方向一劈,軟嬌嬌還沒來得及閃身躲開,就在這時,傅钰森一手攬住軟嬌嬌的細腰,往上空飛走,手中的劍同一時間的将那把刀打了回去。
刀和劍同時都插在了地上,旁邊到處屍橫遍野,戰火連綿,入目之處似乎都是戰士們浴血奮戰的情景。
軟嬌嬌蹙眉,目光所到之處,忽然覺得如果戰火一直維持下去,所有人都會死,梁國敗局已定,等不到援軍了。
那位前鋒語氣鋒利,眼神定在傅钰森的臉上,帶着幾分疑惑又似乎像是恍然大悟。
“傅公子?”
軟嬌嬌兩人落地,傅钰森眼神冷冷地睨向面前的前鋒。
“真是令人意外,沒想到天下第一美男子,居然武功如此高強!”
“誰規定了天下第一美男子就不能武藝高強了?”軟嬌嬌覺得這人好生沒道理,長得粗犷,說話也是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擁有絕美容顔的軟嬌嬌,哪怕是一襲男裝,也是風華絕代的讓人移不開眼。
更别說她身邊還站着一個同樣風華絕代的傅钰森,兩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幅令人賞心悅目的水墨畫。
哪怕都是男裝,也會下意識的讓人覺得他們很般配。
那前鋒眼神淩厲,眼神在軟嬌嬌兩人身上打量了一圈,笑容輕蔑,“長得柔柔弱弱,一個個白嫩的娘們唧唧的,你們梁國人是不是都沒有男人了?所以,才讓你這麽個柔弱的男子當了監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