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嬌嬌眉眼堅定,不疾不徐的慢慢道,“師傅,徒兒此次來驚擾師傅,隻是想知道師傅爲何要将那二人逐離元陽派,師傅,您這樣做,不像是你平日對我們的教導,不是說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嗎?如果僅僅隻是因爲對方的身份略有不同,師傅就這般對待,是否有違君子之道?”
斂禦真人猛地睜開眼,那雙深沉的眸子,讓人不自覺對他害怕,他眸光冷淡平靜的直視軟嬌嬌,“那兩人是妖狐一族的,留在我元陽派,必回留下隐患!”
軟嬌嬌不卑不亢的回,“可他們并沒有做任何違背道義的喪心病狂之事,就算是妖又當如何?生來是妖不是他們能夠左右的!”
墨言墨羽眼中的詫異不加掩飾,他們從未想過散漫對什麽都不上心的師妹,不僅爆發,還全面爆發了,當着師傅的面也敢這樣肆無忌憚的質問?
斂禦真人并未動怒,不冷不淡回,“非我一族其心必異,沒有斬盡殺絕,都已經是對他們網開一面了。”
軟嬌嬌輕笑一聲,意味不明。
墨言眼皮子猛地一跳,不知爲何,他有種強烈的不好感覺,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會在今日降臨。
“師妹....”墨羽忙阻止的喊道,“師妹,不要再說了。”
師妹已經說出這麽多讓他們意外的話了,他們隻希望,師妹千萬不要再繼續說下去,萬一,惹惱師傅就就不好了!
隻可惜,軟嬌嬌心如磐石,罔若未聞,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斂禦真人。
她一字一頓問,“師傅是真的覺得他們是妖狐嗎?”
照理來說,化身境界絕對能夠察覺到他們兩人身上的神氣,妖,可笑的荒唐謬論。
就是不知道這位師傅是不是摻了水的修爲了?
斂禦真人語氣微沉,似乎對軟嬌嬌這樣的質問,有些不滿,“你這話什麽意思?莫不是在懷疑爲師在欺騙你?”
“不敢。”軟嬌嬌不卑不亢的勾唇,“徒兒隻是聽說,師傅早已進了化神境界。”
“既然師傅說他們是妖狐,徒兒自然不敢多說什麽的,隻是,我與那少年在一起的時間頗多,我并未從他們的身上感知到妖氣。”
“這不足爲奇,正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兩隻妖狐身上的道行高深,你們察覺不出已是正常,聽墨言回報這一次你們在裕昌縣的經曆,那老闆娘也是一直妖狐,你們不也照樣沒有察覺出來?”
“嬌嬌,要知道這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這一次的事情還說不定是怎麽回事?你們覺得是那兩隻妖狐救了你們,其實不然,在爲師看來,那兩隻妖狐就是和那老闆娘是一夥的,爲的就是騙取你們的信任,跟着一起入我們元陽派的門。”
軟嬌嬌被他這番看似深明大義,實際将偷梁換柱想要讓他們懷疑林硯蘇等人的歪理邪說給氣笑了。
這人啊,一旦心術不正,甚至還不如一隻妖!
女子似笑非笑的眸子潋滟好看,強烈的光線暈染了她清冷的側顔輪廓線,那清冷的弧線似乎染了幾分無聲的嘲諷。
“徒兒,鬥膽,有一疑惑難解,想問師傅您既然已經化神幾百年,那爲何師傅的曆劫遲遲不來?”
“嬌嬌此次過來,難道就是爲了質問爲師是否真的是化神境界?”斂禦真人絲毫不收斂身上的氣勢,刹那間,一陣洶湧的壓迫如同排山倒海般對着軟嬌嬌施壓過去。
女子面對撲面而來的施壓,依舊從容不迫,哪怕嘴角無聲無息的溢出了一抹鮮紅,依舊不肯彎下腰,似乎在無聲的與斂禦真人對抗。
她似笑非笑的眸光依然緊緊的注視着面前似乎有幾分奇怪的斂禦真人?
斂禦真人施壓在軟嬌嬌身上的威壓又重了幾分,猶如泰山壓頂的施壓,讓女子嘴角的鮮紅俞來愈多。
“師妹?”
旁邊的兩人看的滿是心疼擔憂,那暗自焦急的模樣,似乎恨不得撲上去代她受過。
墨羽忙爲軟嬌嬌求情,“師傅,師妹絕無此意,隻是她一向心思單純,這一次在那裏又多次因那少年解困,一時間,心裏上可能不太能接受這樣的真相,但,師傅放心,我會将師妹帶回去,好好開導她的。”
墨言也跟上,“對,還請師傅看在師妹有傷在身的份上,手下留情。”
“師兄你們不必爲我解釋,師傅忽然如此大動幹戈,莫不是因爲被我說中了什麽?因此惱羞成怒?恨不得痛下殺手?”軟嬌嬌冷笑,帥氣的一把抹了嘴角的鮮紅。
女子清越的聲音如一泉幹淨的湖水輕輕淌過人的心間,讓人不得不面對自己心底最陰暗之處。
“這世間少有公平,人心渾濁還不如妖的心純粹,師傅?不,斂禦真人,我想知道您既然是化神境界,又怎會看不出來他們身上并無妖氣的真相?”
這話,幾乎是在告訴所有人,她已經不把斂禦真人當作自己的師傅了!
在這個世界,尊師重道是十分重要的,一個不尊師重道的人,在修真界的所有人固有想法裏,就是大逆不道。
墨羽着急的眉頭緊蹙,“師妹,快别說了!”
墨言心中暗暗着急,他溫潤如玉的面容難得顯現出如此明顯的神色,薄唇緊抿。
軟嬌嬌臉色眼看着蒼白下去,即使是被強大的威壓強行壓制的單膝跪在地上,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重,白衣女子的頭已經是高高的昂首着,似乎在無聲的告訴斂禦真人,就算我身體倒了下去,我也不會屈服。
軟嬌嬌心裏忍不住的想罵娘,就算是她這個世界的師傅又如何?難道自己心裏的底線也要跟着他走不成?
總有些底線是要堅持到底的,明知是不對的,卻因爲外力的幾句話,就輕易撼動,這不是她軟嬌嬌的性子!
“師妹,師傅這麽說,自有他的道理,我們隻需要跟着做便是,不需要問太多!”墨羽忙湊過去,眼中的擔憂不加掩飾的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