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與偏殿相隔不遠的書房,正在看折子的年輕男子忽然放下手中的東西,意味不明的重複。
“用膳?”
一個暗算了太子的閨閣小姐,弄得滿城風雨,京城皆知的女子居然還能心無芥蒂的用膳?
老實說,就連監視軟嬌嬌的俞韶,當時也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這位宰相府庶二小姐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蕭雨熙見監視了軟嬌嬌一段時間的俞韶,莫名有些神情不對勁,“是那位軟二小姐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俞韶眼神微閃,心中一緊,耳根子處悄悄地爬上了一抹绯紅,“請殿下恕罪,屬下潛伏在偏殿時,不小心....看到昭訓娘娘衣衫不整...”
話還未說完,身爲暗衛統領的俞韶就自知自己逾越,立馬畢恭畢敬的跪倒在地,性情耿直的他,不屑于将那件事情掩埋。
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确實是他越矩了!
不管那位宰相府二小姐是不是被太子殿下厭棄了,這次都是他的錯!
蕭雨熙也說不清楚自己爲什麽在聽到這番話的瞬間,心裏就忍不住的冒出一股怒氣,并且強烈的讓人克制不住。
一向情緒很淡,幾乎沒有什麽事情能夠激起他情緒起伏的太子殿下,莫名的情緒失控。
“自己下去領罰。”
男子的嗓音冷得像是凝結的冰渣,寒意刺骨。
“是,屬下領命。”
一身黑衣的男子轉身離開的身影忽然停頓。
俞韶隻要一想到剛才在暗處看到的那雙惑人卻幹淨如星空的眸子,就大着膽子的硬着頭皮勸了一句,“屬下覺得殿下是否應該先見一面軟二小姐,再酌情考慮是否下毒之事?”
蕭雨熙一聽到關于軟嬌嬌的事情,那雙清冷的眸子就不自覺的眯了下,“俞韶,你是不是覺得孤不會殺你?”
俞韶一身黑色的暗衛服裝,二話不說的屈膝跪倒在地,“屬下不敢。”
蕭雨熙的聲音冷到了骨子裏,他那雙清冷眸子似乎在湧動着鋪天蓋地的黑霧,仿佛像一個無盡的黑洞要把人徹底的吞噬下去。
“滾下去,讓暗二過來,七天之内孤不想見到你這張臉!”
怒氣難掩。
——
這一個小小的插曲,在偏殿的軟嬌嬌全然不知,她逍遙自在的用膳。
看着一個個精緻又好吃的菜肴,少女那雙妩媚動人的眼睛不自覺地眯成了一條線,月牙兒彎彎的。
少女細軟清甜的聲音,不自覺的感歎道,“真好吃。”
雖然這個世界充滿了危險,一上來就是個困難模式,但,就沖着這好吃的菜肴,她也決定了!
一定要留下來!
不過就是搞定一個男人嘛!小意思!
沒錯,原主軟嬌嬌的心願,就是要和太子蕭雨熙在一起!成爲他真真正正的妻子。
不僅如此,還要他心中,身邊都隻能有自己一個。
軟嬌嬌想到這裏,不免在心中感歎,身爲一個古人,原主這個胃口不是一般的大!
想要成爲未來帝皇的一心人,這個胃口還不大?什麽樣的胃口才大?
旁邊的一等宮女也不自覺地跟着面前的少女嘴角微勾。
她越看越覺得面前的這位宰相府的庶二小姐應當不是一個心思深沉,精于算計之人。
少女一個人不動聲色,姿态優雅,速度卻不慢的将一桌子菜全部一掃而光。
“!!”旁邊收拾碗筷的宮女們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菜一掃而光。
一等宮女眼神古怪的瞥了一眼少女的纖纖細腰。
軟嬌嬌似乎絲毫沒有察覺到她們的古怪眼神。
“昭訓娘娘,這是太子殿下特意讓人準備的薄酒,以示心意。”
來了來了。
最關鍵的劇情。
本來應該在她沐浴完後就出現的劇情,硬生生因爲她要求用膳,而整整推遲了半個時辰的劇情,又出現了!
軟嬌嬌看着一等宮女遞上來的酒,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一雙好看惑人的丹鳳眼愈發的勾人。
“賜給我的?”
一等宮女端着那杯酒,背脊僵硬,莫名不敢去看少女那雙幹淨明亮的眼睛,心中不忍,“回昭訓娘娘的話,是。”
軟嬌嬌低笑,咯咯咯的聲音,如銀鈴般好聽,“銀霜,替我謝謝太子殿下。”
一等宮女銀霜欲言又止,望着痛快的将酒接了過去的絕色少女,幾次話到了嘴邊,想要阻止,但不知想到什麽?
最後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别開眼,有些不忍的壓抑着自己心底的沖動。
軟嬌嬌知道每個小世界都壓制她的将近九成的神力,但,哪怕隻剩下不到兩成,也足以讓她應對這個死局了!
她想也不想的接了過來,一口飲盡。
少女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了,“銀霜,替我告訴你們太子殿下一句,妾身有些乏了,想先躺下睡一會,太子殿下一向宅心仁厚,想來應該不會與我這沒規矩的庶女計較!”
銀霜應是,默默的帶着那些宮女們退了下去,房間裏隻剩下少女一人。
少女隻覺得有些頭昏腦漲,漸漸地站不住腳,不等她說話,就往後面的大床倒去。
如嬰兒般嬌嫩光滑的肌膚,漸漸地染上了一抹绯紅。
腦子糊塗前,軟嬌嬌迷迷糊糊的想,失策了,萬萬沒想到,原主居然是個一杯倒的體質!
躲過了死劫,卻沒能躲過原主對酒精無力抵抗的糟糕體質。
真是....豬隊友!
——
半個時辰後。
“什麽?睡着了?”蕭雨熙那雙清冷的眸子蕩漾着令人看不懂的深意,纖長漂亮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叩打着上好的檀木桌子。
一向運籌帷幄的男子被少女幾次三番不按常理出牌的應對給勾起了幾分興緻,無人看到他原本清冷的眉眼越發涼薄了。
他蓦地将手中的杯子捏的粉碎,最後隻剩下了一堆粉末,慢慢的從他的指尖縫隙中溜出來,一點不剩的掉落在桌子上面。
來彙報的銀霜看到這一幕,心中一緊,頭埋得更低了。
心裏不自覺的爲那個漂亮的如畫卷中走下來的少女擔憂。
“帶我過去。”年輕男子的聲音意味不明的輕笑一聲,嘴角的弧度更爲妖涼了,“我倒是要看看她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