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強硬着頭皮,接起了陳洋的電話:“喂,你哪位?”
陳洋聽力超群,哪能聽不出來老小子是在裝蒜,裝蒜就裝蒜吧,畢竟人家是局長,擺擺官架子也正常。
“我是陳洋啊,李局,我想問你一下,我們村的那幾個村民現在怎麽樣了?”
李富強心裏冷笑,姓陳的小子果然不是東西,都是鄉裏鄉親的,非把人往死裏整不可,這小子面冷心更黑,以後千萬要離他遠點,不然哪一天很可能就被他賣了。
有心譏諷陳洋幾句,李富強最終還是沒敢,話一說出來,味道就變了:“陳洋你放心吧,你們南山農場是咱們江南的重點扶持企業,誰敢破壞你們農場的生産和财物,就是和咱們蒼山縣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作對,我們作爲相關部門,絕對不會姑息養奸,一定會堅決打擊這種行爲的!”
李富強等于是向陳洋表了态,你小子不是想把人往死裏整嗎,老子就順了你的心意,這下你小子總該滿意了吧!
孫大媽她們幾個采花賊的家人一聽就麻爪了,人家李局長已經說了,南山農場是江南省的重點扶持對象,要堅決打擊破壞農場财物的人,這下肯定是完蛋了,判刑輕了都不拉倒啊!
陳洋也被李富強說懵逼了,姓李的真特麻狠,這是要把孫大媽她們往死裏整的節奏啊,你是整痛快了,可是讓哥怎麽給老爹老娘交代?
好吧,兩個人來了一個反擰,李富強以爲陳洋打電話是想把孫大媽她們往死裏整,也好殺雞駭猴,陳洋以爲李富強是想把案子往大裏整,從而好立大功,受大獎。
兩個人這一誤會可不得了,案子立馬就複雜了好幾倍。
盡管李富強已經表明了态度,要把孫大媽她們的案子往狠裏辦,陳洋還是不得不替她們求情,作爲一個土生土長的蓮花村人,有些時候人情還是要講的,人畢竟是社會性動物,沒辦法完全脫離群體單獨存在。
就算陳洋不給孫大媽她們的家人面子,也要給老爹老媽一個交代,省得讓他們以後在村裏被人戳脊梁骨。
“李局,是這樣的,你看她們跟我都是鄉裏鄉親的,能不能在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網開一面,給她們一個機會好不好?”
李富強莫名其妙,姓陳的小子什麽時候說話這麽客氣了,他曾經見過陳洋和王明哲說話,跟總督說話都沒大沒小的,今天竟然用這麽和氣的口吻和自己說話是怎麽個意思,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麽好心吧?
李富強嚴重懷疑,陳洋這小子是在說反話,目的就是爲了試探自己的态度,一旦自己松了口,指不定這小子還會整出什麽幺蛾子呢!
“陳老闆,我知道你心善,但是,法律不是兒戲,不是我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既然她們已經犯了法,自然就要按照法律懲辦,徇私枉法的事情咱可不能幹啊!”
聽李富強說得斬釘截鐵,慷慨激昂,陳洋也沒了辦法,人家說得對,犯了法不懲戒,這個社會肯定會亂套。
陳洋可以用特殊手段收拾那些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卻不想用特殊手段對付守規矩的人,人家李富強理直氣壯,他可不想爲了幾個小偷,幹出一些違背良心和道德的事情。
不過,就這樣挂電話似乎有些不太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自己沒說上話,沒幫上忙,丢不丢人先不說,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于是,陳洋就打算再問幾句:“李局,那按照你的經驗,她們大概會被關多久啊?”
李富強心裏冷笑,我說什麽來着,狐狸的尾巴露出來了吧,想讓她們多判幾年就明說,還拐彎抹角的,真特麻惡心!
盡管對陳洋腹诽得不要不要的,但李富強的語氣裏可不敢表示出來:“哎呀,這個可不太好說,應該輕不了,畢竟她們的涉案金額太大了,好幾千萬,弄好了估計能判個無期……咳咳,弄不好可能會判無期!”
陳洋一翻白眼,姓李的什麽意思,到底是弄好了判無期,還是弄不好判無期,你是想讓哥弄好還是弄不好啊?
一聽真可能判無期,孫大媽的家人當即就崩潰了,哭得嗷嗷的,爲了表示自己的悲痛,甚至躺在地上打着滾地哭!
這一下,李富強似乎感覺到了有哪裏不對,電話裏聽到了一片嚎哭,都是老狐狸了,李富強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怪不得姓陳的小子會給自己打電話呢,原來是那幾個罪犯的家屬找到他門上了,這是抹不開面子,替幾個小偷說情來了吧?
陳洋一聽可能會判無期,也覺得有些不落忍,畢竟都是一個村的,把人往死裏整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李局,其實案值沒有那麽大,她們就是挖了一些野花而已,值不了那麽多錢。”
連陳洋自己都認爲,偷幾株花夠不上那麽重的罪,準備替孫大媽她們開播一下,少關幾天就得了。
陳洋并不想變成冷酷無情的人,不光是農村,就是城裏的很多單位,偷偷往家拿東西的都不在少數。
隻不過孫大媽她們财迷心竅,拿的東西值錢了一些,如果不考慮人情世故的話,陳洋還真想讓她們多住幾年。
可惜,陳洋以後還要在蓮花村生活,更要管理大批的手下,震懾一下大家就行了,真要是把事情做得太絕,很容易失去人心。
“哦?陳老闆你的意思是……”
李富強也感覺出來了不對勁,既然幾個小偷的家屬找到了陳洋門上,陳洋又給自己打了電話,是不是真想替她們說情呢?
“李局,幾棵野花,其實也就值個千兒八百的,罰她們一點錢就算了,犯不着和幾個不懂法律的農村老娘們一般計較。”
李富強心裏冷笑,好得很,姓陳的,你也有今天,想找老子說情是吧,老子非拿捏拿捏你不可,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老子面前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