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法的人很多都不清楚,偷了人家的東西,并不是失主不追究,就可以免除刑事處罰的。
就算積極賠償失主的損失,取得了失主的原諒,該處理還是要處理,該判刑還是要判刑,刑事案件和民事案件可不一樣,就算失主不起訴,國家的公訴機關照樣也是會起訴的。
隻不過,如果能取得失主的諒解,可以申請從輕發落。
孫大媽她們的家屬哭得嗷嗷叫,知道扒皮陳不好惹,全都一股腦兒找到陳衛國和田淑娟,讓她們幫忙勸勸陳洋,讓陳洋高擡貴手。
尤其是田淑娟,耳朵根子軟,好說話,往往就是别人一求她,很快就會心軟。
這就是爲什麽陳洋甯可讓外人管理農場,也不讓老媽田淑娟負責的主要原因,另外就是怕她累着。
都是鄉裏鄉親的,那麽多人求到自己頭上,一見面就哭天搶地,先說過去老輩人的交情,再說現在大家的情分,總之就是一句話,你們老陳家要是不依不饒,你們就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當然,話不能這麽說,意思就是這麽個意思,隻不過表達得比較委婉而已。
别以爲農村人沒文化就不會說話,很多連一天學都沒上過,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識的人,說起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害怕陳衛國和田淑娟不答應,孫大媽她們的家屬還請來了牛俊峰和他老婆二嬸子。
牛俊峰很無奈,讓老子勸陳洋,讓那小子放你們一馬,你們也太高看你牛爺爺了,那小子現在連總督的錢都敢要,哪還會把我一個小村長放在眼裏!
不過,在村民面前,牛俊峰的面子還不能丢,架子還得端着,不然村長就别幹了,直接讓給陳洋去球!
“衛國啊,鄉裏鄉親的,大家都不容易,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們仨蹲監獄吧,這樣對咱們蓮花村的名聲也不好是不是?讓她們把偷的花重新栽回去,把賣的錢還給你們,你看行不行?”
陳衛國雖然對孫大媽她們的盜竊行爲非常不恥,但還不至于非要把她們送進監獄。
就像牛俊峰說的,大家都是鄉裏鄉親,擡頭不見低頭見,真要是把她們送進去,以後見了她們的家人多尴尬啊!
再說,一旦那麽幹了,别的鄉親會怎麽看他們老陳家,肯定會有人說他們隻認錢,不認人,爲了幾棵花,就把鄉親送進監獄,太冷酷無情了雲雲。
田淑娟的想法和陳衛國也差不多,給孫大媽她們一個教訓就行了,真要是把事情做絕,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于是,兩口子就找到陳洋,把想法說了一遍。
陳洋一攤手:“爸媽,現在已經不是我想把她們怎麽樣了,案子已經報到了公安局,怎麽處理她們,已經不是我說了算了……”
陳洋是想狠狠給孫大媽她們一個教訓,但和陳衛國的想法一樣,也沒打算把她們送進監獄,想着頂多關她們幾天,吓唬她們一下,順便再給其他人敲一敲警鍾,來個殺雞駭猴就行了。
所以,在江濱接到保安隊長的電話時,陳洋就随口說了一句,讓保安隊長直接通知鎮上的治安所,把孫大媽她們送進去蹲幾天。
這一送進去可不得了,代誠謹遵頂頭上司李富強的交待,隻要是和陳洋有關的事情,就絕對要當成大事情,堅決不能怠慢!
結果代誠仔細認真詳細反複地一調查,好家夥,原來這幾個娘們夠猛的,竟然盜竊了價值數百萬的财産,這已經是托天的大案了啊!
這麽大的案子,代誠一個小小的治安所長可扛不住,二話不說就向李富強做了彙報。
李富強一聽也麻爪了,又是陳洋那小子,你是跟老子有仇咋的,三番五次給老子找麻煩,再這樣下去,老子什麽時候才能調回江濱?
上次李富強眼看就要調動成功了,結果陳洋引來了境外的殺手,大馬四虎,給他整出來一個槍擊大案,調動的事情當然就黃了。
好容易李富強擺平了事情,剛有點調動的迹象,陳洋竟然又整出來一樁數百萬案值的盜竊大案,你不是小農民,你是掃把星啊!
案值數百萬的盜竊案,李富強也不敢怠慢,立刻就向上級做了彙報。
李富強的上級可不是汪文武,而是能掌握他官帽的人,蒼山縣府。
蒼山縣新來的大佬姓蔡,蔡四國,還不等上任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前任毛縣是怎麽下台的。
就是因爲經常找一家農場的麻煩,結果被上頭的大佬咔嚓了。
别看蔡縣姓蔡,腦子卻一點兒也不蔡,知道南山農場有背景,不好惹。
所以,南山農場早就成了蔡縣重點關注的對象,經常讓秘書打聽南山農場的現況。
能成爲大佬貼身秘書的,就沒有腦子笨的。
蔡縣的秘書跟他一樣,也絕對不是什麽蔡人。
所以,南山農場的大緻情況,基本都在蔡縣的掌握之中,他的秘書的确能幹,就連王總督經常跑到蓮花村度假都打聽了出來。這一下,蔡縣對南山農場,對陳洋就更敬畏了,知道這是連他自己也惹不起的存在。
因此,當李富強向蔡縣彙報時,蔡縣當場就給了指示。
“咱們作爲人民的公仆,一定要想人民之所想,急人民之所急,南山農場作爲咱們蒼山縣鄉鎮企業的先進代表,一定要保護好,堅決打擊那些搞破壞的壞分子,絕不姑息,在打擊違法犯罪的同時,也給那些心裏有鬼的人一個強力的震懾,明白嗎?”
“明白!”
有了蔡縣的背書,李富強心裏就有底了,爲了表示自己對南山農場的重視,爲了不讓陳洋在某某大佬面前說自己的壞話,爲了讓蔡縣看到自己的能力,也爲了震懾那些對南山農場圖謀不軌的家夥,讓他們以後少給自己惹麻煩,李富強動了大勁,直接就把孫大媽她們弄到了一個環境不算優秀,但閑人肯定是免進的地方,誰也找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