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幫工們就是在拿他林麥克開玩笑,興他林麥克把村民當傻瓜看,村民爲什麽就不能把他當傻瓜涮?
現在又輪到齊副主官的眼皮子抽抽了,知道大蒼山裏民風彪悍,不知道竟然這麽彪悍,這哪是彪悍,簡直就是惡霸無賴地痞流氓外加臭不要臉啊!
看來老毛說得對,陳洋這小子還真不好對付,不動真格的是不行了。
于是,齊副主官悄悄拉了尚小波一下,兩個人暗戳戳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尚小波就秒懂了他的意思。
嗯,看來隻能動用最後的一招了。
官面上有鄭廳這貨阻撓,動強的話有蓮花村一幫刁民耍橫,兩者結合起來的能量太大,必須先解決掉鄭廳這個老家夥,然後再想辦法對付這些刁民!
于是,尚小波掏出手機,給他的老上級打去了電話,這也是那位老上級交待過的,真要是擺不平,就打電話給他。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尚小波簡單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然後就聽對方說道:“嗯,你讓姓鄭的接一下電話。”
當然,别人是聽不到尚小波手機裏的聲音的,但陳洋除外,盡管他聽不出那個說話的人是誰,但從尚小波打電話時恭敬的神态,以及對方說話時那副一切盡在掌握的口吻,就知道對方的來頭肯定小不了,最起碼應該在鄭廳之上。
“鄭老兄,趙老讓你接電話。”
“誰?老趙,哪個老趙?”
現場有些亂,尚小波說話時還刻意壓低了聲音,而且話說得也含混,鄭廳壓根就沒有聽清,隻知道尚小波示意自己接電話,還不等反應過來,尚小波的手機就已經塞到了他手裏。
鄭廳同志非常不悅,你尚小波是領導面前的紅人,但在我老鄭面前還不夠看,怎麽,想找關系來壓我嗎,還接電話,我接你娘個腿!
一生氣,鄭廳說話的語氣就不太好聽:“我鄭廳,你哪位?”
“哼,是我,我就是你說的那個老趙,聽出來了嗎?”
蓮花村是什麽地方?鳥不拉屎都不足以形容其偏僻,通訊公司能在附近建一座基站就不錯了,再加上年久失修,信号能好才怪。
所以,鄭廳壓根就聽不出來手機裏說話的家夥是誰,隻知道對方自稱老趙,而且牛批哄哄,嚣張得無以複加。
他老鄭是誰?在江南,除了少數幾個人能讓他點頭哈腰之外,絕大部分人見了他都得點頭哈腰,别說你一個老趙,就是老錢,老孫,老李都不好使!
“聽不出來,你誰啊?”
“趙鎮江,聽出來了嗎?”
對方的語氣更加不善起來,聽得鄭廳邪火直冒:“我管你趙鎮江還是趙鎮海,有事情趕緊說,我……等一下,剛才你說是誰,趙……趙鎮……趙總督?”
不怪鄭廳發脾氣,實在是今天太窩火了,自己好端端吃頓飯而已,就被陳洋這小子利用了一把,推出來和齊副市打擂台,換誰不生氣?
再加上剛才手機裏的家夥說話時沖得半死,現場又亂,鄭廳的聽力也不太好,聽了半天也聽不清,偏偏對方還讓猜他是誰,老子猜你娘個腿啊猜,不知道讓人猜猜我是誰的電話都是詐騙電話嗎?
别看鄭廳管趙鎮江叫總督,其實他的真正職務是一個副總督,隻不過按照體制内的慣例,一般在稱呼對方時都會把副字去掉,比如副主任直接叫主任,副處長直接叫處長。
如果直接說是趙副總督,或者是趙總督,鄭廳應該立馬就能知道是誰。
可是對方先是自稱老趙,後來又自報家門叫趙鎮江,丫一個副總督而已,誰特喵的知道你的大名叫什麽,就是知道了一時半會兒也反應不過來啊!
當然,鄭廳作爲江南醫療衛生的一哥,趙副總督叫什麽還是知道的,但是知道歸知道,要想讓他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而且還是在這種環境下及時反應過來,難度不是一般得大。
趙副總督對鄭廳的反應極爲不滿,好你個姓鄭的,就算你是那個王八蛋的鐵杆手下,也不能對老子這個副總督這麽無禮吧,誰給你的勇氣,王八蛋嗎?
趙鎮江身居高位锪年,在周圍人拼命地溜須奉迎之下,已經漸漸失去了判斷是非的能力,所以壓根就沒有考慮鄭廳是因爲聽不清楚才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就以爲他是故意的,故意給自己難看!
這種情況一點兒也不誇張,古今多少英雄豪傑,青年和中年的時候都是英明神武,到了老年身居高位的時間一長,就會變得昏聩無能,真就是他們的腦子變笨了嗎?
非也,主要還是逐漸被身邊那些溜須拍馬的小人蒙蔽了心智,失去了對很多事情的判斷能力。
比如你走在街上扇了一個人的耳光,别人都說你不對,下次你就記住了,随便扇人的耳光是不對的。
可是如果你扇了人的耳光,别人都說你扇得對,而且很對,甚至還鼓勵你多扇幾個人,說扇人的耳光就是淨化他們的心靈,爲世界更加美好作貢獻,時間一長,說的人一多,你就會以爲扇人的耳光是正确的。
什麽是是非對錯?世界上本來沒有是非對錯,說的人多了也就有了是非對錯。
所以,對也是人說的,錯也是人說的,當一個人長期把錯的聽成對的,時間一長,錯的也真就成對的了。
趙鎮江就是這樣,含着金鑰匙出生,泡在蜜罐裏長大,從小沒有受過罪,沒有吃過苦,身邊圍繞的都是光說好聽話的,時間一長,就形成了以自我爲中心的性格。
好在出身于大家族,從小接受的教育比較良好,在基本的待人接物上還算過得去,再加上家族頂力培養,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不過,以趙鎮江的水平,到了江南副總督的位置上,也就算是到頂了,想要再進一步,憑他自己的水平顯然是不夠的,要麽上頭有人大力提拔,要麽幹掉自己的競争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