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洋有些不好意思：“我買五花肉不是往外賣，這不是過節了嗎，我要給幫工們發福利。”
“啥？發福利？福利發五花肉嗎？那也用不了那麽多啊？”
王麗華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太出乎意料了，福利發五花肉，這福利也太好了吧？
陳洋撓頭：“不多啊，平均到每個人頭上，連三十斤都沒有。”
“啥？二十多斤還不多，小洋你是不是……不過了啊？”
和胖嬸一樣，激動之下，大舅媽王麗華差一點兒就說陳洋是敗家子，好在最後關頭反應了過來，不然可就尴尬了。
如果陳洋還是以前那個窮小子的時候，作爲長輩，王麗華要是數落他幾句，是很正常的事情，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
農村人就是這麽樸實，哪怕不是父母，當長輩的看見後輩有毛病，該說的時候就會說，說了也不會得罪人。
可是現在不行了，陳洋的輩分沒長，但本事大啊。
不管是在城裏，還是在農村，不管是有文化，還是沒文化，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一個道理，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
就像現在流行的名人演講一樣，隻要名氣夠大，哪怕放個屁都是真理，如果默默無聞，哪怕說出真理都是放屁！
在大舅媽王麗華的心目中，像陳洋這種有本事的人，不管做什麽事情，都不是她一個開小飯店的農村婦女能理解的。
所以，除了驚訝之外，王麗華對陳洋用五花肉當福利，而且一發就是幾十斤毫無異議，相反，還對他佩服得不要不要的，難怪小洋有出息，做事就是比俺們這些沒文化的人大氣！
驚訝之餘，王麗華還隐隐地有一絲羨慕，甚至微微的嫉妒。
在陳洋的農場裏當幫工，好像比在鎮上做生意都得勁！
每天固定有一百塊，還隔三差五的發福利，要是自己兩口子都去農場當幫工，一個月最少就是六千塊！
在鎮上做個小生意，很多時候可掙不了這麽多！
如果不是陳洋炸的紅油，大大提升了田季飯店的效益，說不定王麗華就真要做陳洋大舅的工作，到陳洋的農場裏幫工了！
……
也不知道鄭屠戶找了什麽門路，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輛貨車開進了蓮花村。
陳洋直接讓保安打開農場的大門，讓貨車通過蓮花橋，停到了職工食堂前面。
“媽啊，這一路吓死我了，以後給多少錢也不來了！”
一個灰頭土臉的司機，打着哆嗦從貨車上跳下來：“大娘，能不能弄碗水壓壓驚？這一路太危險了，好幾次都差點兒開到溝裏！”
鬼奶奶早就在門口等着接貨，看見司機嘴唇發青，臉色蒼白，趕緊親自給他盛了一碗豆漿：“辛苦辛苦，趕緊喝點熱乎豆漿，暖暖身子吧！”
司機看來是真被正在修的山路吓壞了，顧不上客氣，接過豆漿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從第一口豆漿入嘴，司機的眼睛就瞪圓了，娘個腿，這是什麽玩意兒，怎麽這麽好喝？
本來司機還想仔細研究一下，可是身體根本就不聽話，一口氣就把滿滿一大碗豆漿幹了個底朝天！
喝完之後，也不顧其他人的怪異目光，伸出舌頭，吧唧吧唧地把碗舔了個幹幹淨淨！
“大娘，那個……什麽，我……我還能再喝一碗嗎？”
司機也知道跟人家要東西不好，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肚子并沒有因爲多了一碗豆漿而滿足，反而還咕噜咕噜地拼命叫喚！
對于外人來說堪稱絕世奇珍的美味，在陳洋農場的幫工眼裏，隻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頓早餐而已，所以鬼奶奶根本就不在乎，隻要司機能喝得下，要多少就有多少！
蓮花村的王寡婦差不多都快成陳洋農場的特約供貨商了，豆腐，豆漿，豆花之類的豆制品，都是農場職工食堂經常要用到的東西，所以這段時間以來，王寡婦沒少賺錢，光是給農場供貨，就讓她賺了一個盆滿缽滿。
因爲農場得益的不是隻有王寡婦一個，職工食堂每天吃的那些蔬菜瓜果，幾乎全都是從幫工們的家裏收，不夠了還會收其他村民的。
可以說，凡是能和農場拉上關系的，就沒有得不到好處的，隻不過是得到的好處多少而已。
司機一連喝了三大碗，直到把自己撐得不會動了，才戀戀不舍地把碗還給了鬼奶奶。
“大娘，這是什麽啊，怎麽這麽好喝？”
像司機這種情況，鬼奶奶這段時間見得多了，所以根本就不奇怪：“這就是豆漿，你沒看出來嗎？”
“啊？還真的是豆漿啊，我還以爲是牛奶加工出來的呢！”
“牛奶？牛奶能加工成這種味道？實話告訴你吧，這是我們農場的秘制豆漿，外面根本就買不到，隻有在我們農場工作的人才能喝。”
鬼奶奶雖然年紀大了，但嘴皮子還是利索得很，隻是三言兩語，就把農場誇得是天上有地上無，聽得司機一愣一愣的，差一點兒就放棄自己的職業，到農場來打工了！
這時候，職工食堂正好開飯，一股一股的飯香直往司機的鼻孔裏鑽，根本就不用嘗，哪怕司機已經喝了個肚圓，還是饞得直流口水。
看到司機一個勁兒伸着脖子往食堂裏看，鬼奶奶幹脆就讓他進去吃點，在鬼奶奶看來，像司機這種生物，經常到處亂跑，交際面廣，是傳播口碑的最佳選擇。
司機同志本來不是那種愛占便宜的人，可是面對誘惑死人不償命的美味，身體很誠實地接受了本能地指揮，嗖嗖幾下就蹿了進去！
……
五分鍾後。
司機都快哭了！
早知道世界上……不，是蓮花村有這麽好吃的飯菜，自己剛才喝那麽多豆漿幹毛啊！
此時此刻，司機同志幾乎化身成了哲學家，感歎着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沒權，也不是沒錢，而是曾經有一頓絕世美味大餐放在我面前，而我卻已經吃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