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看熱鬧正看得起勁,冷不丁身後有人大喊大叫,很多人都吓了一跳:“特摩誰啊,叫喚個毛線,沒見爺爺奶奶們正高興嗎,鬼叫什麽?”
結果回頭一看,好家夥,原來是來制服了,看樣子還不是一種制服,這種情況大家知道啊,聯合執法嗎,到城裏賣菜的時候碰見的次數多了。
如果是在城市裏,蓮花村的村民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是有多遠跑多遠,連個屁都不帶放的。
可是到了蓮花村的一畝三分地,所謂的聯合執法再想吓唬他們,就不怎麽好使了,一衆村民不但沒有乖乖聽話,反而還呼啦一下,把兩輛汽車圍了起來:“你們是幹嘛的,是來給我們送扶貧款的嗎?”
一些民風彪悍的地方,連公安解救被拐的兒童婦女,都會被村民圍攻,何況大家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俺們就是看個小鴨子小鵝,既不犯法,也不影響市容,怕個毛啊!
尤其是一些在城裏賣菜的時候被“欺負”過的村民,嗷嗷叫着向制服同志們讨要扶貧款,氣的帶隊的同志直瞪眼,恨不得槍斃幾個。
“大家不要吵,我們要找你們村的陳洋,不是來扶貧的!”
一輛汽車上的喇叭響了起來,聲音很大,壓住了村民的叫喊聲。
陳洋早就看見這幫制服了,也聽到他們要找自己,隻不過忙着照顧小鴨子小鵝,沒工夫搭理他們。
公安和衛生的聯合執法,陳洋即使用屁股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麽大事,如果是刑事案件,就不會搞什麽聯合執法了,而是公安直接抓人。
“我就是陳洋,你們找我幹什麽?”
“哼,你就是陳洋?”
領頭的一個小個子大肚男昂着腦袋,用一個通紅的酒糟鼻對着陳洋,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天,這才繼續打着官腔說道:“你犯事了,知道嗎?”
“你誰啊?”
不等陳洋回答,胖嬸就跳了出來,她當初進城賣菜的時候,經常被有關部門“欺負”,所以對這些穿制服的沒什麽好印象,這個酒糟鼻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何況看樣子還是來找陳洋麻煩的。
“這是咱們縣衛生監督所的馬科長,我們接到舉報,你們村的陳洋非法行醫,我們是來處理的,還不趕緊讓開!”不等酒糟鼻回答,他的一個下屬就跳了出來,一看就知道是個善于溜須拍馬之徒。
“舉報?誰舉報的,有證據嗎?”
胖嬸可不害怕什麽馬所長,本來看見警察,還多少有些心虛,現在一聽隻是來查什麽非法行醫的,那還怕個鳥啊,反正老娘又不行醫。
陳洋是不是非法行醫,在胖嬸看來根本就不算個球事,農村人有幾個有證的醫生,蓮花村倒是建了衛生所,根本就沒有醫生願意來。
至于到處給人接生的,走鄉串鎮給人治病的,看風水打卦算命的,哪個也沒有什麽鬼證,難道人家都犯法了?
“誰舉報的你們就别管了,我們要保護舉報人的信息,讓陳洋跟我們走一趟吧!”酒糟鼻一看村民圍得越來越多,就知道不能再磨蹭下去,萬一引起了公憤,就算有警察跟着也不保險。
“哼,你們今天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就别想走出這個村子!大家說是不是?”
胖嬸是農場的主管,又是選舉出來的,而且前不久才帶着大家和鬧事的村民對抗,獲得了陳洋雙倍日薪的獎勵。
所以胖嬸在幫工裏的威望很高,她這一鼓動,很多幫工都跟着鼓噪起來,圍着酒糟鼻,七嘴八舌地對他展開了炮轟。
太好了,大家早就等着有人鬧事了,沒想到這麽快就來活了!
尤其是上次柳偉他們鬧事的時候,那些沒有頂在前面的幫工,這次表現得最是積極。
上次因爲退縮,沒有領到日薪雙倍的獎勵,這次要是還不趕緊積極表現,說不定又會後悔!
誰不知道陳洋這小子大方,上次隻是村民鬧事,他就發了雙倍的日薪,還請大家吃了一頭大野豬,現在是外面的人來找事,要是大家替他扛下來,陳洋那小子還指不定怎麽獎勵大家呢!
酒糟鼻懵逼了,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和他一起來的幾位公安同志,想讓他們出頭。
幾位同志根本就沒看酒糟鼻,現在還不是自己出場的時候,先抻一抻老馬再說,等他頂不住的時候咱們再出手,這才能彰顯哥幾個的重要性。
開什麽玩笑,哥幾個是來查什麽非法行醫的嗎,哥幾個是來發财的好不好,要不是你說有個鄉下小子搞封建迷信,騙了不少人民群衆的錢,肥得流油,已經引起了公憤,哥幾個能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瞧這一路上折騰過來,又是灰又是土的不說,還好幾次都差點把車開到山溝裏,這哪是發财,簡直就是玩命啊!
現在看起來,好處不一定能有多少,麻煩倒是一大堆,就看這情況,人家哪是引起了公憤,簡直就是深受人民群衆的愛戴!
和酒糟鼻一般都是在城裏查處那些黑診所不一樣,幾位同志可是經常要下鄉解救被拐婦女兒童的,知道一旦惹惱了村民是什麽結果,不但事情辦不了,自己還可能會倒黴。
尤其是像蓮花村這種鳥不拉屎的偏僻山村,民風最是彪悍,一旦惹怒了村民,把他們的汽車推到山溝裏都有可能,甚至打他們一頓也正常!
所以,在看到切實的好處之前,幾位同志默契地選擇了沉沒,除非酒糟鼻願意加碼。
酒糟鼻見幾個拉來鎮場子的同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由心虛起來,山裏人野蠻,他是聽說過的,卻沒有想到竟然這麽彪悍,一看就是要動手的樣子:“你們要幹嘛,你們還想襲警嗎?”
胖嬸根本不怕吓唬:“哼,你少胡說八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襲警了?你口口聲聲說是有人舉報才來的,舉報人呢,讓他出來和我們對峙,不然你就是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