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哪怕生意做得再大,也很少有把客人往外攆的。
所以,吳迪有恃無恐,不說陳洋隻是一個賣菜的小販,他就真是周婉清的面首,周婉清也不會聽他的。
誰知,周婉清接下來做的事情,大大出乎了吳迪的預料,不但沒有訓斥鄭小朵,反而還看向大堂經理,意思很明白,詢問大堂經理到底發生了什麽。
大堂經理腦子一片空白,别人可能不了解周婉清,她作爲望江樓的老員工,怎麽會不了解周婉清的脾氣。
如果陳洋和周婉清的關系一般,那麽鄭小朵提出要把客人趕走的無禮要求,周婉清是一定不會搭理她的。
可是現在周婉清竟然詢問是怎麽回事,說明她已經心動了,如果可以,很可能真會把吳迪他們趕出去!
作爲望江樓的老員工,大堂經理可不想因爲一個鄉下的丫頭片子,影響到望江樓的光輝形象。
再說,剛才鄙視鄭小朵和陳洋的人裏,她這個大堂經理也有份兒。
“周總,剛才這兩桌客人之間發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我正在調節……”
“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周婉清不等大堂經理把話說完,就嚴厲地阻止了她繼續和稀泥。
開玩笑,周婉清雖然不認識鄭小朵,可是她認識白若曦,就算不給陳洋面子,也要給白若曦面子,一旦惹怒了白若曦,她的望江樓立馬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大堂經理一看周婉清态度堅決,甚至有些聲色俱厲,頓時心裏就是咯噔一下子,完蛋了,看來今天姐姐要倒黴!
周婉清都生氣了,大堂經理哪還敢隐瞞,于是就把吳迪是怎麽嘲笑陳洋和鄭小朵的過程簡單說了一遍。
盡管大堂經理盡量淡化當時吳迪說話時的那種口吻,但周婉清是什麽人,從大堂經理微微閃爍的眼神裏,就可以判斷出來當時的大緻情況。
周婉清又看向其他的幾個服務生,用目光詢問她們大堂經理說得是不是實情,以及有沒有人需要補充。
一衆服務生紛紛低頭,大堂經理剛才說得很有技巧,既說明了事情的過程,又減弱了吳迪嘲笑陳洋他們時的那種嚣張,可謂是老練之極,讓你根本挑不出毛病。
周婉清是聰明,但聰明人也不是萬能的,見沒有服務生補充,也知道大堂經理說的大概就是事實。
畢竟大堂經理算是她的自己人,而陳洋和鄭小朵都算是外人,而且認識的時間不長,相比起來,周婉清當然願意相信自己人。
所以,周婉清對鄭小朵有了一些看法,覺得她是年紀小,有些小題大做了。
“小妹妹,姐姐給你安排個大房間,再請你吃一頓好吃的,你給姐姐個面子,之前的事情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周婉清想來,以自己的魅力,再說得好聽一些,像鄭小朵這樣的鄉下丫頭,肯定就是乖乖就範。
别說讓她不再追究吳迪的過失,就是讓她給吳迪這些客人反過來道歉,她都會屁颠屁颠地答應。
然而,周婉清這次看走眼了,鄭小朵從小被老鄭兩口子嬌生慣養,哪能沒有公主脾氣,就算本性再好,慣得時間長了也會慣出毛病。
對陳洋,鄭小朵可以千依百順,但周婉清又算什麽,之前她的手下還敢鄙視自己,現在還想讓自己給她面子,她哪來的那麽大臉?
鄭小朵可不是現場的那些雄性牲口,不但不因爲周婉清的美麗對她心生好感,相反還因爲她對陳洋的态度,下意識把周婉清當成了勁敵。
“哼,我看你這個老闆也是個糊塗蟲,被手下三言兩語就糊弄住了,你不是不趕他們嗎,我來幫你趕!”
說着,鄭小朵又把手機掏了出來,她可不是吓唬周婉清,是真要給老鄭兩口子打電話。
陳洋隻能苦笑,他是讨厭吳迪,也想讓周婉清把他們趕走,可是畢竟人家是做生意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把客人往外攆,傳出去對酒樓的名聲傷害太大。
再說,陳洋又不是人家周婉清的什麽人,憑什麽讓人家趕客人?
陳洋可不是那些無理也要攪三分的反派二世祖,仗勢欺人可不是他的風格。
“小朵,算了,就給你周姐姐一個面子吧,她也不容易。”
陳洋本來是好心好意替周婉清着想,可是聽在其他人的耳朵裏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我去,這貨還在裝,真特喵能裝啊,人家周老闆給面子,還不趕緊接着,還裝什麽裝,真是個裝逼貨!”
“可不是咋的,那個小姑娘看起來清清秀秀的,沒想到也是個小裝逼貨,人家周總都那麽說了,還不依不饒,真是沒教養!”
“哈哈,陳洋你就别裝了,有本事你别攔着,讓這個小丫頭打電話,我倒要看看,她是怎麽把我們趕走的?”
不但現場的客人議論紛紛,吳迪還在一邊挑事,而且還好像獲得了大部分人的支持,其中就有大堂經理和望江樓的那些服務生,她們都用鼓勵的目光看着吳迪,鼓勵他狠狠給陳洋他們一個教訓!
周婉清雖然對鄭小朵也有些不滿,但她可不是那些膚淺之輩,畢竟望江樓是她自己的買賣,就算鄭小朵有些任性,她也不想得罪陳洋,萬一陳洋一生氣,不賣給她蕃茄醬了怎麽辦?
再說,就沖着剛才吳迪那種嚣張的态度,周婉清就想把他趕走,這貨就是個事兒簍子,要是不搭理他,待會兒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麽更過分的話呢。
于是,周婉清看了錢多多一眼,看得錢多多心裏咯噔一下。
完蛋了,給周婉清當了這麽久的秘書,錢多多怎麽能不知道周婉清剛才那一眼的含義,這是讓她真趕人了啊!
錢多多雖然一直都看不慣陳洋,現在又看不慣鄭小朵,可是既然老總已經下了命令,她就算再不滿也得執行。
于是,錢多多跨前一步,對着吳迪說道:“對不起先生,我們望江樓不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