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外,老太後火力全開之下,把比自己年輕的榮甯女侯打得狼狽不堪。
老太後沒有任何老年人的行動不變,幾乎是壓着女侯打。
本身女侯會一些拳腳功夫,騎**湛,不至于如此狼狽。
然而她面對得人是太後娘娘,又自知自己閨女紅杏出牆,縱然女侯爺能打過太後,就問一句,她敢還手嗎?
以孝子标榜的皇上在禦書房内坐着,女侯當着皇上的面毆打太後娘娘,她女兒的奸夫是皇上都沒用了。
老太後充分發揮出得寸進尺的作風,敢打敢拼,抓撓撕扯,揪頭發,撩開下陰,無所不用。
村門口老太太們打架得水平被老太後展現得淋淋盡緻。
太後一套組合拳下去,女侯頭發散了,衣衫破了,臉上也多了幾道深可見血的抓痕。
她露在外的手腕上還有好個咬痕……衣服勉強遮擋的胳膊也被老太後咬出血,絲絲的血絲滲出來粘在衣服上。
老太後抓着女侯的頭發,地上已有好幾縷揪扯掉的頭發了,憤恨不平:“這在我們鄉下,你女兒偷人留下孽種,**的娘家人都要被揪光頭發!
“該死的賤人血統卑劣低賤,爲榮華富貴抛下生母,縱容生母害人,他們祖上就是畜生混賬——惹急了我,哀家讓皇上刨了你們兩家祖墳爲地主出氣!”
“賤人,你們母女都是賤人,她當初千萬百計嫁給我的兒子,就是想帶着懷孕的身子嫁過來,讓我兒做個便宜爹,打算羞辱我兒。
“地主是讀書人,他要臉面,不好同你們掰扯,撕下你們的臭臉——哀家沒讀過書,是個種田的老太太,今兒哀家不要臉了,不把你們這對下賤母女打得沒臉出門見人,哀家絕不會擺手。”
“陛下,陛下救我——”
女侯的頭發被太後抓着,她隻能彎腰低頭,如同陀螺被老太後抽來拽去。
鄉下老太太打人先抓頭,一頭在手,随便打之。
“叫皇上?他來了救不了你!”老太後手上更爲用力,“俺是他老娘!不聽俺的話,俺照樣錘他!
他忘了是誰把他養大的了?
俺不是你這個廢物,自己親閨女被禍害成那樣,你還隻顧着冒牌貨,當年一口吃的,俺都是先給老二吃,三兄弟都是喝着俺的血長大的。
他們敢不孝順俺,天打五雷轟。”
老太後聲音震耳欲聾,禦書房内的皇上一聲不吭。
哪怕他見到女侯被老太後揍得很慘。
“母後總是提起女侯同親身女兒矛盾的事,是何緣故,她見過姜氏?”
皇上輕聲詢問,“母後有心爲其不平,姜氏迷住雲中君,迷住威武将軍,魅力不小。”
淮陽王小心翼翼生怕外面的老太後聽到自己的聲音:
“二哥是知道老娘的,對親生的看得極重,老娘辛苦一生,不就是爲了撫養我們三兄弟嗎?
她對女侯不認親女格外看不慣,任何一個當爹娘的人,知曉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不是親生的,親生的女兒受盡苦難,對惡意換了女兒的人必會恨之入骨。”
“老娘是看不上女侯寬容換了女兒的卑鄙小人!”
皇上若有所思點點頭,“也是這個理,母後小事上胡攪蠻纏,大事上從不糊塗,就因爲大嫂——大哥的遺孤入不了族譜。”
淮陽王低垂眼睑蓋住眼底一絲嘲諷,二哥的意思是母親在這事不糊塗!
入宗譜的事可是大事啊。
皇上封了高庸王,口口聲聲說是大哥的親生骨肉,從未提過給高庸王入族譜。
他是孝順兒子,不好違背老太後!
“三弟可相信高庸王是大哥親生骨肉?你是不是認爲朕做得不夠好,辜負了大哥所托?”
皇上眸光帶着幾分無奈,卻是沒錯過淮陽王任何的細微表情:
“上有兄長頂門立戶,下有三弟是母親的心頭肉,朕隻能早早離家,獨自在外漂泊。
咱們三兄弟中,你同大哥親近,大哥占山爲王時,除了誠國公這個軍師之外,三弟也沒少爲大哥出謀劃策。”
“你在兄弟們中讀書最多,當年你也是楊公府的座上賓。”
“我哪是座上賓?”
淮陽王有幾分羞憤,歎道:
“我是去楊家做了幾日依附過去的文人墨客,被楊少主當奴仆揮來喝去,從那日起,我便知曉沒有名聲,隻能當狗!
我發誓裝也要裝出傲骨高人得做派。
“大哥在卧龍山豎起替天行道大旗時,我在老家讀書,幫着二嫂侍奉老娘,撫養教導侄子們。
“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真管不了大哥的事,是不是誠國公那隻老狐狸說我去過山寨,那也是大哥讓我給家裏稍一些糧食金銀。
可就那麽幾次——再加上二哥在外闖蕩招惹了不少的權貴,我同二嫂帶着娘親同侄子們時不時都要躲避官差同山賊的劫殺。”
皇上撓了撓臉頰,有點臊得慌,他在外名爲傲天,當初他弱小時引起不少權貴不滿。
北地的權貴找不到惹禍就跑的穆傲天,還能找不到穆傲天的老家所在?
而且那時候北地割據,楊公實力最強,号令北地三十二州,可各州也有不少勢力不聽楊公命令,彼此争伐不斷。
穆家所在的鄉村戰火少,可也不是完全太平的。
當年他能娶到萬氏就是因爲救下過萬氏的生父,萬老爺子爲了報恩也爲了求太平才将萬氏許配給穆傲天。
畢竟穆傲天特别能吹,身邊跟了好幾個膀大腰圓的兄弟,萬老爺子錯以爲他有能力護住家眷。
當然,現在回過頭看,萬老爺子選擇把愛女嫁給皇上,可以說是慧眼識珠。
貧寒時穆傲天得到美人,萬老爺子如今得到富貴,唯一受苦愛累的人就是操持家務撫養兒女的萬娘娘。
“大哥絕對看不上我。”
淮陽王盯着自己嫩白的雙手,苦澀道:“萬物一用是書生,在戰亂時,一個火頭兵都比書生有用,否則大哥不會把基業托付給二哥,而不是同他互爲知己兄弟的誠國公。”
皇上同樣歎了一口氣,感傷道:“大兄他去得早了,如今隻剩下咱們兩兄弟,可不能再有個差錯,讓母後再傷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