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人盡力在避免波及太廣,但是彼此太過了解對方的心思,似話本子上的宮宴奪權根本不可能。
京城陷入戰火之中,北地各州縣都有亂象。
他們并不想無辜的百姓犧牲,可已經到了最爲要緊又不能後悔的地步,誰都不肯退讓。
朝堂上的争鬥已經不管用了,文臣們才明白跟武将功勳們的差距有多大,在危機關頭,武将總會被雙方所倚重。
文臣?
等着決出勝負後,文臣寫诏書幫忙美化。
一切平息後,勝利一方用得上文臣。
京城百姓們早有準備,任由外面喊殺聲震天,百姓們不敢出門,乖乖在家裏躲着。
此時出門也有,或是投皇上,或是投楊皇後。
總之,出門的百姓都是有野心有想法——跨越階層,混個從龍之功。
不過,有想法的百姓很少。
他們感念楊家百餘年守護北地的恩情,但他們不愛楊家女公子攻破城門,當初最爲兇悍的蠻夷都沒有攻破過這座城。
皇上同楊皇後雙方的将士雖是殺紅了眼,但殺意大多都是對彼此,很少如同蠻夷或是造反的人一般牽聯京城的百姓,盡量避免整個京城都陷入戰亂。
“你們繼續在外攻打北城門,順勢攻入皇宮。”
楊皇後難道不想用簡單的法子了結皇上嗎?
想!
可是她做不到!
而且她無法等到皇上駕崩。
因爲皇上活得越久,對她越不利。
不趁着她還能掌握住麾下發起猛攻,她有可能被皇上拖死。
“主子不督戰嗎?”
“不了,該布置的戰法已經布置了,我……我帶着幾個高手去皇宮一趟。”
“走密道?主子,不成,皇上沒準已經知道密道了。”
“有一條密道他不可能知道,我從來沒用過,楊家百年積累不是他大肆修繕皇宮就能抹平的。”
楊皇後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望着血肉橫飛的交戰雙方,歎了一口氣:“這場景被阿陽看到了,他隻怕恨死我了。皇上能耗得起,我耗不起,今日再拿不下,無法攻入皇宮,殺了皇上……明日後日北地的勤王軍就會瀕臨城下。
雖然我派人去攔截,但兵力上,我是吃虧的。這天下女人想要做點什麽,太難了。”
“我還不如秘密入宮,同皇上一決勝負,輸了我無悔,赢了我得天下,其實這輩子我隻求落子無悔,以前沒後悔過,今日也不會後悔。”
“您沒有後悔過?對靖王……”
“沒有!”
楊皇後握緊火槍,“沒有後悔,隻有遺憾,不過若是皇上赢了,你們把阿陽是我同穆地主親生兒子的消息傳開去,嗯,證據我留在了楊家祠堂。”
“我輸了,也不會讓皇上好過,這天下誰主沉浮還不一定呢。”
穆地主麾下集結了十萬兵力,穆陽一人震懾長江以南。
北地經過這次戰亂後,各地的勤王軍需要一個強力的人平定。
沒有誰比靖王穆陽更适合。
起碼穆北玄的其餘兒子都不成。
她做不了皇帝,親生兒子做皇帝……還是不甘心啊!
“我不會輸的,你們等我好消息。”
楊皇後帶着十幾個武功高手快速向密道的出口趕過去,意外見到了等在出口處的高雍王。
“沒想到你還真找到了我留下的出口,這些年你四處抓捕你心愛的婢女練就的本事不容小看。”
楊皇後不算太過意外,“皇上派去殺你的人呢?”
高雍王坦然面對頂着自己腦門上的火槍:
“我隻要向我的好二叔讨一個公道,他憑什麽設計坑殺了我爹,憑什麽不讓皇祖母認我?
我才是穆家長子嫡孫!
同你們相比,我要兵沒兵,要人沒人,我無法證明我娘沒有紅杏出牆生下孽種。
皇位有可能是你的,可能是二叔的,或是三叔的,連穆陽堂弟都比我更有資格。
我獨自一人站在此處,就是想求一個公道,我已經無力同你們争奪天下。還請楊家女公子帶我一程。”
高雍王緩緩跪了下去。
他胳膊同身上有傷,臉龐煞白,能逃脫皇上對他的追殺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心力同手下。
楊皇後垂眸,問道:“活着不好嗎?我可以送你出海,你許是能見到你心愛的逃婢。”
“不用了,她沒有我會過得很好,我明白的太遲了,愛一個人不該不顧她的意願強取豪奪,穆陽堂弟做得比我好。
當初他們相逢時,堂弟已經是當朝靖王,想要一個寡婦的女兒伺候太容易了。
可是堂弟耐着性子,不介意身份差距慢慢接近她……我同蘇蘇最開始就是錯的。”
高雍王苦笑一聲,“她幫我抵擋了不少猜忌,幫我幾次躲過皇上的暗殺,我放她自由,其實在我沒有第一時間追她而去,就等于放過她了。”
楊皇後在特定的位置上了按了一下,牆壁上出現一朵牡丹花。
她用匕首劃開手指讓鮮血滴落在花瓣上,縮成一團的牡丹花因爲鮮血而綻放。
咕噜噜一陣響聲,牆壁下方裂開了,一個隻能一人通過的洞口露了出來,黑漆漆冒着寒冷的氣息。
楊皇後舔了舔傷口,嬌豔的唇瓣越發紅潤,“我不敢保證穆北玄不會發現皇宮中入口,你願意來,就來吧。”
她一躍而下,跳入洞口中。
一群侍衛們随之躍下,再沒人拿火槍頂着高雍王的腦袋了。
高雍王眼見着洞口即将關閉,顧不上危險,連滾帶爬跳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就算僥幸活着,也同大位無緣了。
沒有官員支持他,如今他也如光杆司令,多年小心積攢下的勢力被皇上鏟除。
就算還有一些人認可他,穆陽伸出一根小拇指就能碾死他。
穆陽離開京城,不在意皇位,仿佛皇帝誰當都無所謂。
高雍王有想法的話,穆陽絕對不會答應。
漆黑一片,楊皇後憑着高手的視覺在黑暗的地道中走着。
沒人敢點火照明,因爲地道中充斥着淡淡的火硝味兒。
隻要有一丁點火星,地道就會爆炸。
曾經楊皇後盤算過趁着地龍翻身引燃地道,讓皇宮坍塌,許是能坑死穆北玄。
畢竟按照欽天監的測算,在這兩年中就有可能出現地龍翻身。
“主子,我去推開上面的石頭。順便看看上面有沒有埋伏?”
“不用,進入地道需要我的血,出去也需要我的血。”
楊皇後再次擠出幾滴鮮血,輕輕轉動旁邊的石頭把手。
這一回兒沒有轟隆隆的響聲,洞口靜悄悄出現了。
滲透進來幾許亮光,以及喊殺的聲音。
“已經攻破城門,皇上下令死守皇宮。”
“快快快,去宣武門,必須守住城門,決不能讓楊家女公子的人攻入皇宮。”
跟随楊皇後的人面上帶出幾分喜色,城門被破,皇上一定無法兼顧,他所有的心力都在皇宮攻防上。
楊皇後反而更緊張了幾分,暗示所有人小心,輕聲說道:“所有人出去後,第一時間躲閃,找到掩藏地方,不可輕舉妄動。”
她腰一沉,縱深而起,手中火槍瞄準出地道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射擊。
砰砰砰,楊皇後胳膊上挨了一槍,但也迅速找到了掩藏的地方,并且她也命中了幾人。
“停手。”
皇上的聲音從屋外傳來,“皇後啊,朕真不想在此處見到你。”
楊皇後輕笑一聲,看到穆北玄發黑的眼圈,“怎麽沒想到呢,在阿陽送我們相同的火槍時,你就該想到我會入宮。
無論成或是不成,你我總要見上一面的。
隻是我沒想到,這條秘道已經……你找到了。”
楊皇後連開兩槍,皇上身邊的人中槍倒地,楊皇後帶人沖出了屋子,此處是冷宮,很少有人會來。
皇上帶來的人并不多,畢竟火槍雖然好用,但尚未普及,除了武功高手之外,誰能攔住楊皇後?
皇上輕歎道:“朕派人在各處埋伏,小心你偷襲,不過,朕隻是意外走到此處,聽到地底下的動靜,還真是你!
也好,讓他們先打着,朕同你最後說一說。其實阿陽同朕講過,關鍵時候少說廢話,直接幹死敵人。”
“真巧,阿陽也同我講過。”
楊皇後扯了扯嘴角,時刻注意着四周的動靜,“我同你還有什麽話可說?流程就不必了,你應該明白從始至終我都不曾放棄過。
前一陣子同你不過虛以爲蛇,後來我玩膩了,不想玩了。
除了我以外,任何人做到皇位上,我都不會甘心。”
“哪怕那人是穆地主,是阿陽?!”皇上認真盯着楊皇後神色變化。
楊皇後瞳孔微縮了一瞬,随之恢複往日的平靜,“你猜到了?!可惜有點遲了,你現在終于明白我爲何抵死不肯讓你上我的床了。
除了你讓我惡心之外,另外一條就是我沒有辦法接受親兄弟。總覺得奇奇怪怪的,我不比你,姐妹花是你心頭好。”
皇上怅然若失,眼角微紅,這并不是他想知道的答案:
“你們,你們騙得老子好苦!是不是就老子一人不知道?!”
“是的,你娘,你後爹,甚至萬氏都猜出來一二,你可以說他們騙你,我可沒有騙過你,你知道的,我懷過孕。”
“噗嗤。”皇上吐了一口血。
“不至于吧,穆北玄,你不至于這麽沒用吧,你在這裝什麽呢。
你同成親前,難道不知道我找過男人借種嗎?你明我不是處子,爲了楊家基業不也照樣娶我入門?
我起碼比你好上一些,隻有過穆地主一個男人,你呢,從你開葷之後,你怕是自己都忘了上過多少女人。
高雍王管你要一個答案,我從始至終要得不過是一個平等,平等做皇帝的機會。
你不用擔心我給你帶綠帽子,同你成親非我所願,但是我也不會去勾搭前情夫。
你不必露出痛苦難過的樣子,其實我啊……早已經看不上穆地主了。
年少時眼神不大好,我的喜愛早就散得差不多了,倘若不是他找回了阿陽,我同他最後這點牽絆也斷得一幹二淨。”
楊皇後眸子滿滿的嘲弄,“别演了,别丢掉你身上唯一的長處,不然這些年我嫁給你,我會覺得自己蠢透了。”
皇上緩緩站直了身體,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沙啞說道:“沒有演,老子是真沒想到,穆陽是你同地主生的。
你說你眼神不好,的确,你連老子都看不上,竟然看上了穆地主?
他……”
“他是鬼谷子傳人,又是半步宗師,阿陽在兵法上的天賦不是傳承自我。
因爲我不是個優秀将領,楊家這些年……真正能拿得出手的優秀将領也沒幾個,楊家是靠子弟性命堆砌出來的。
偶爾冒出幾個軍事天才也不是我們這一枝的,同北蠻打仗,最要緊是不怕死,敢打敢拼,真正戰術楊家子弟若是精通,不至于耗費百年才平定北地,卻又讓你偷了楊家基業。”
楊皇後冷冷說道:“穆地主除了沒你野心大,沒你心狠無情,沒你臉皮厚無恥之外,他其餘的地方比你強,我可以自己說自己眼瞎,但你不能說!
倘若他一無是處,我當日會同他定情嗎?也不會向他借種了啊,畢竟父親優秀更容易生出天才的兒子。
你得承認阿陽就是最優秀的那個人!”
皇上深深吸氣,吐氣,胸膛仍然似有一把火燃燒。
外面人打傷打死,他卻同楊皇後在這讨論穆地主?!
“你敢說這些話,不就是仗着老子沒辦法去宰了穆地主?并且南下去殺了穆陽?”
皇上恨不得将手中的火槍塞進楊皇後的口中,面色更是難看至極。
高雍王突然沖了過來,不用皇上開口,身邊的人一槍出,高雍王倒地不起,肩膀的傷口咕咕流出鮮血。
“蠢貨!”
皇上同楊皇後幾乎同時開口。
以爲他們争吵就能亂了彼此的心智,他們在打嘴仗沒錯,專門往對方不想聽的地方捅刀子,但是他們從未放松過警惕。
試探着,尋找着一擊必殺的機會!
可惜,他們都沒找到開槍或是用武道偷襲的機會。
“好像我們隻能等宮門口的攻防勝負了,穆北玄,我恨過你,你敢說當年我父兄的戰死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我兄長那人自視甚高,以往對我尚算不錯,自從你投了過來,同他結識之後,他變得不像他了。”
“皇後,他不多想,又怎會給我可乘之機,成王敗寇,你娘家輸了。”
皇上敏銳感覺有些不妥,心跳得特别快,仿佛要出大事一般,拿着火槍的手臂不自覺顫抖。
他眼裏閃過兇光,說道:“你們掩護朕,朕要……”
“你走得了嗎?”楊皇後反應極快,“開槍,射殺穆北玄!”
砰砰砰,雙方交火起來。
皇上竟然中了兩槍,肩膀同胸口流血,他不敢置信看着身上的傷口,明明可以躲開的。
畢竟除了火槍之外,他還是個武道高手,有三成機會躲開子彈。
往日,他的運氣都是最強的。
爲何今日運氣突然變壞了?!
穆北玄仰頭看着漸漸亮起的天色,月亮已經越來越低,朝陽漸漸升起,日月同輝。
突然,腳底下地面隐隐抖動。
來了!
穆北玄危險時除了穆陽來救之外,還有天降異響,又是隕石天降嗎?
站皇上一邊的人熱烈的期盼着。
楊皇後面色凝重,局勢對穆北玄很有力,高聲對蒼天喊道:“我不服!憑什麽抹掉努力的人一切的努力,你知道我爲今日犧牲多少嗎?
天道你個老不死的狗東西,有本事就劈死我,我魂飛魄散,也不服你!”
轟隆隆,雷聲大作,有烏雲壓頂之感,仿佛所有的雷電蘊藏着無數的威力。
皇上大笑,“朕才是天命之子。”
江南,卷毛一下子跳上屋頂,伸長脖子看着京城方向,“汪汪汪,”拼命的嘶吼着。
雲薇翻身将臉邁入穆陽懷裏,繼續沉眠。
突然,卷毛的狗吠變了,“汪,雲薇,雲薇,我要走了。”
雲薇一下子坐了起來,看了穆陽一眼,“怎麽回事?是卷毛說人話了?”
“我也聽到了,是卷毛。”
穆陽同雲薇立刻穿上衣服,跑到門外,擡頭看着屋頂上卷毛。
此時,卷毛身上每一根毛似都在發光,本來髒金的卷毛似被吹直了一般,金燦燦,如同一個金色的火球,灼傷人的雙眸。
卷毛低頭看着雲薇,有不舍,更多是有欣喜,終于不用當狗了。
“雲薇,别羨慕我,我終于可以回去享受幸福生活了。”
嗷嗚一聲,卷毛向天空飛起。
雲薇靠着穆陽,說道:“他終于解脫了,看來讀者們的怨氣已經消除……”
話沒說完,強烈的震感從腳下傳來。
穆陽快速抱起雲薇跑向空曠的地方,庭院的建築隻是晃了晃,并沒有倒塌,
穆陽眸子閃過異色,“是京城,京城地龍翻身了,呵,沒想到被她等到了。
今日她同皇上是最後的決戰。皇上能不能再得老天爺垂愛……說不準,這次反而是皇上倒黴。
人的好運氣不可能持續一輩子,尤其是卷毛同你來到這個世上。”
雲薇點點頭,“我不希望皇上因運氣而赢了楊皇後……”
飛向空中卷毛身體突然撞到了屏障一般,緩緩掉落下來,卷毛身體裏似沒有靈魂,如同死了一般,身上的光也漸漸消散。
碰得一聲,卷毛落在穆陽同雲薇眼前,雲薇看了一眼卷毛的屍體,便沒有興趣多看一眼了。
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的靈魂解脫了。
卷毛以後就是一隻真正的狗……狗屍體。
看在以前的份上,雲薇會給卷毛找一個很好的墓地。
與此同時,京城風起雲湧,沒有隕石降落,也沒有雷電劈死挑釁天道的楊皇後。
大地震顫,地龍翻身。
楊皇後用盡全力跺腳,仿佛在同天道抗衡,發洩郁悶,腳下的地面塌陷。
楊皇後看着皇上,舉起火槍向露出的地道開了兩槍,“穆北玄,這一次看看天道是讓你活,還是讓我活。”
轟隆隆,地下如同火藥桶爆炸。
周圍的建築紛紛倒塌,并且起火。
皇上半邊身子已經麻痹了,全靠侍衛們保護躲開塌陷爆炸地面,麻痹不是第一次了,吃了神醫的藥的後遺症。
他萬萬沒想到會在此時發作。
“不對,向左邊走,不能向右……”皇上給架着自己跑的侍衛指點方向,“向後,向後啊。”
如果是他自己跑,一定能躲得開。
畢竟他的直覺一直很準,可惜他行動不便,全靠侍衛幫忙逃跑。
皇上終于知道自己的侍衛倒地有多倒黴,一直在往死路上走。
此時功夫在高又如何,躲不開宮殿倒塌落下原木滾石,又躲不開爆炸炸出的大坑。
皇上又受了好幾處傷,一絲明悟閃過,“逃不掉了,朕的好運氣用盡了,真該把阿陽留在京城……可能朕所有的好運氣,有一半是借阿陽……”
深陷坑中,一個滾木砸下來,皇上閉上了眼睛,“罷了,老子沒有輸給你!”
他陷入黑暗之中片刻,很快感到眼前一陣亮光。
莫非他沒死?
皇上迅速睜開眼眸,房屋變大了,他竟然隻能看到面前的人雙腿,“汪汪汪。”
他想說話,可叫出來是狗吠?!
“怎麽可能?”
雲薇看到卷毛死而複生,立刻蹲下身,仔細判斷眼前的卷毛。
啊,不,是哪個倒黴鬼落到卷毛身體裏了?
卷毛的狗身子這麽香嗎?
皇上……卷毛看清楚面前的青年面容,想要邁開步,四肢不協調,畢竟他以前習慣兩條走路,碰得一聲,他平地摔倒,“汪汪。”
穆陽嘴角抽了抽,是……皇上?
都說狗皇帝!
還真來一隻狗皇帝啊。
雲薇已經揪住卷毛的耳朵,詢問卷毛是誰。
可惜,皇上不是那能交流會功夫卷毛。
他被牢牢的困在卷毛的身體中,如同一隻真正的土狗。
隻是有着成人的靈魂。
翌日,一封诏書傳遍天下,皇上歸政于楊家,楊皇後帶着重傷登上皇位,自此以後世間多了一位女皇帝。
靖王穆陽,闵王穆地主率先恭賀女帝,效忠于女帝。
有這兩位穆家王爺效忠,各地動亂很快平定下去。
女帝坐穩了江山,此後勵精圖治,江山穩固,闵王同靖王一直兢兢業業爲她鎮守西涼同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