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跑道的邊上,50多個人正筆直地站立着。
遠看這50多個人似乎是站在一塊的,但走近了才發現他們似乎分成了四個互不聯系的團體。
後勤部主任戚哲茂、政治部主任王良,他們兩人是獨一師留守晉城軍銜最高的長官。
江東和謝成瑞遠在襄垣,委員長要從重慶趕來,隻能讓他們兩人接機。
王良和戚哲茂站在隊伍的最右側,在他們身後還站着幾個負責安全工作的軍官。
在獨一師衆人的邊上是侍從室的人,侍從室的旁邊是中統和軍統。
四個小方陣、四股勢力全都靜靜的站着,幾方之間沒有交流。
在場的衆人自然都已經知曉了江東已經将部隊更名爲屠日軍的事,大家各懷心思,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發表自己的看法。
機場籠罩在一股沉靜壓抑的氛圍中,隐隐有一種暴風雨将至的感覺。
戚哲茂是由王雪琴親自提拔起來的,可以說是獨立旅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才,對遠在重慶的軍委會和領袖沒有太多的敬畏之心。
王良是那邊的人,對國、民黨的領袖更加沒有好感,隻是心中隐隐有一些畏懼。
江東讓他們兩個人來接機,實在是不得已的選擇。
“幾點了?”
王良沒話找話說的問道。
戚哲茂掏出懷表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回答:
“還有一刻鍾才到2點!”
“你說委座是會留在晉城還是直接去找師長?”
“不知道!”戚哲茂搖頭,雙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中統和軍統是個**煩,我擔心他們會用此事做文章!”
晉城現在有蘇德雙方的談判代表,這是江東極力要求保密的。
如果委員長留在晉城,中統和軍統必定會以安保爲由深入獨一師的各個部門。
到那個時候那,些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很有可能會被迫浮出水面。
王良知曉戚哲茂話語裏的意思,其實他心中也很是擔憂。
這個擔憂分爲兩點,第一點是他自己的身份,第二點才是獨一師的秘密。
他轉動腦袋看了一下戒備森嚴的機場,說道:
“如果委座留在晉城,那麽師長也必定會回來,我們要做的就是在師長回來之前,拖住中統和軍統,不讓他們随心所欲。”
戚哲茂點點頭。
現在獨一師中能直接和委員長對話的隻有江東一個人,能擋住中統和軍統的也隻有江東。
以前中統和軍統給獨一師面子,那是因爲委員長極其看重江東。
現在出了私自擴編的事,雙方的勢力已經擺到了明面上,委員長肯定會防着江東。
同樣的,中統和軍統必将服從領袖的意志,把獨一師挖個底朝天!
戚哲茂和王良心事重重地等待着飛機降落的那一刻。
王超作爲軍統晉南地區的直接負責人,他自然也在接機的隊伍裏。
江東區部隊擴編和改名的事他在第一時間上報給了重慶的戴笠,但是電報發出之後仿若石沉大海了一般,他沒有收到任何重慶方面的指示。
委員長可不是一個胸懷大度的人,尤其是對那些有野心的家夥。
但爲什麽這麽大的事情重慶卻保持了沉默呢?
這其中必定深意。
不是王超這個級别的人物能夠揣摩的。
沒有收到任何的指示,他自然不敢讓手下的特工私自行動。
一切保持原樣,隻是他在無形中拉開了與獨一師和江東距離。
………
山西乃至全國的有心人都在盯着江東和委員長這一次的會面。
下午2點,委員長的專機在三架戰鬥機的護航下抵達晉城,降落機場。
盡管接機的人各懷心思,但是當飛機降落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快步走到了弦梯外立正等着。
戚哲茂和王良代表的是江東,他們站在了接機隊伍的最前面。
“委座!”
“委座!”
兩人帶頭,所有接機的人齊齊敬禮。
委員長的臉上有一絲疲憊,除此外就看不出其餘的表情了。
“嗯。”
他輕輕的嗯了一聲,看了一眼戚哲茂和王良。
王良恭敬的說道:
“委座,一切已經準備妥當了,請您入城休息!”
随行的王世和、戴笠、白崇禧也都從機艙中走了出來,衆人一一見禮。
委員長收回望向機場外圍的視線,語氣平靜的問道:
“江東在哪裏?”
“報告委座,江師長在襄垣縣城指揮對日軍第37師團的作戰。”
王良是一個極細心的人,他發現委員長聽到江師長三個字的時候,眉頭不由自主的跳了跳,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
“去襄垣!”
委員長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率先走向停靠在跑道邊的轎車。
雖然委員長自始至終神情平靜,但是戚哲茂和王良都感覺到了大大的不妙。
兩人愣神半秒後急忙跟上。
王世和有條不紊的安排侍從室的人做好各種安全保衛工作,然後我才坐進了轎車的副駕駛位。
王超對戴笠做了一個手勢,引導他上了另外一輛汽車。
龐大的車隊風風火火的從機場駛出,開上公路,徑直往北。
戚哲茂打電話通知沿線各部隊提前清除安全障礙,保障委員長車隊的絕對安全。
當然,江東也在第一時間知道了委員長要來襄垣縣城的消息。
雖然襄垣和黎城的日軍都已經被殲滅,但是此地距離戰場前線實在是太近。
委員長的安危關系國家民族的抗戰大業,不能出任何閃失。
他把手頭的工作交代下去,帶着謝成瑞和吳展回潞安,迎接委員長,同時也在那裏建立會戰指揮部。